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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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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怎样,吴鲲鹏吴律师已经是我家的专职“军师”了,此时也只能找他出谋划策。

    由于4月初母亲给吴律师那次近乎神奇又近乎天助的诊疗,吴律师已于五月初奇迹般地出院了——4月的那几次立案“外勤”,其实我们怪不落忍的,因为那时吴律师尚在住院治疗阶段,是我们生生将人家“拽”出来为我们服务的,直到现在我们全家还是觉得那时我们太过“残忍”,所以立誓定当加倍感激报偿,这是后话。——除了医生嘱咐的平常要多注意休息、避免过度劳累,以及按时服用医院开的药品外,如今的吴律师几乎康复如初!除了我家的案子,也丝毫没有耽误其他案件的工作。这是很让人欣慰的事。

    然而正如我路上想到的一样,来到律所后见到吴律师,他对于这种“不可抗之因素”似乎也无可奈何无计可施。

    他沉思了半刻,忽然灵机一动,“要不这样,小刘,你文笔好,你以你的名义给审务办写封信,而且直接写给那艾法官,你把你家这情况再阐述一下,尤其是你父母身有残疾、为社会弱势群体这个情况一定好好阐述一下,因为从尹雯那把材料递交到他们那里后,一来,他可能还没有看,因为把你们那份也放在排着的队列里了,二来,他就是看了可能也没仔细研究你家的特殊情况,所以感受不到那种十万火急,三来,请求甚至恳求,甚至哀求其给咱们‘加个塞’。——咱们这可不是哭可怜儿,更不是无理取闹,咱们这真真儿地是实事求是!然后呢,你给东阳区法院一楼那查询窗口送去,你没见那窗口挂着个牌子么,上写‘代管材料递交’——那就是给没有接待室和接待日的部门、以及当事人找不到审判庭法官的时候,负责传递的便民措施!像你这个给审务办递交的信函,他们一定管!”

    我连忙点头道:“您说的对!这是个方法,可能比长时间打电话找不到人要好,甚至这样的‘土方法’比打电话更快捷!”我转念一想,笑着望向吴律师,又说道:“哎?吴律师,我不是偷懒犯懒啊,写这个我责无旁贷也得心应手,但是我觉得,您作为律师如果来‘几笔’律师公函,我给一递交,是不是效果更好啊?”

    吴律师笑了,说:“你错了!小刘!恰恰有时,比如说这种时候,我是不能‘出手’的!我作为律师,如果写这种信,一来,有替当事人打悲情牌的嫌疑,二来,好像我拿我律师身份‘压’法官一头、对法官工作指手画脚下命令似的!你说是不是?”

    “明白了!您这样一说,我就豁然开朗了!”

    “小刘,你要知道,我们开具的东西,看似‘万能’,实则有时可用有时不可用。”吴律师把说道,“这律师函,甚至律师证,刚才你这种情况就不适用,可对庭审法庭的尹雯法官他们甚至今后到了执行局阶段的执行局法官,都是有用的,还有一种适用就是‘敬畏’律师这行业甚至不太了解律师这行业的,哎,你别说,能‘管点儿用’。举例说明,比如4月14号那次,物业经理,看了我的律师证,当时就开出证明来了——尽管没盖章。”

    “那天的事不提也罢,我总觉得4月14日那全天的折腾真是不堪回首!”我笑道。

    “但也是相辅相成或者承上启下,用你爱说的话说就是种因起了果——这不,若没那天的事儿,也就没现在东阳区法院这些故事了。只恐怕,要真那天在北昌区立了案,折腾的事就更多了!”吴律师说。

    “是!您说的有道理!行,吴律师,那就这么着!”又聊了几分钟后,我站起身,“那我先走,今晚我就把那张‘情感牌’给搞出来,然后明天一早,我给窗口送去。若说‘死马当活马医’有点过了,也不至于,但咱们现在只要是条路就不能放过。”

    “对啊,现在多想也没用,再多想也是自己吓唬自己,所以放松点儿,小刘!”吴律师起身拍拍我的肩膀,“那我就不送了,有新情况及时电联!”

    “得嘞!”我双手一抱拳——这是我的一个常规动作,以示告辞或对他人的尊敬,但这个动作在四年中我对形形的人物也许重复了上千次。我拉开门,准备离开律所。

    “哎!等等!小刘!留步!”吴律师突然在背后喊住了我!

    我吓了一跳,这种声音平常在吴律师口中不常见,我赶忙回过头,以为出了什么问题:“怎么了?吴律师?”

    “我这儿突然有了一个新主意!”吴律师一脸神秘地笑,朝我走来,“我不敢打保票能够管用,但是肯定比你明天把信递交到窗口这招儿要管用!”

    “您说您说!”我又拉了把椅子坐下了,说:“我洗耳恭听!”

    相声演员这行,常把舞台上演员演出时抖出的超出先前搭档间“对词”的临时笑料——也就是“包袱”称为“砸挂”,也叫“砸现挂”,或者管这叫“起飞智”。

    那一刻,吴律师给我出的主意,让我茅塞顿开!我脑中同时想到了“飞智”这个词,当然,也可以成为吴律师的“现挂”。

    岂知,这飞智、这现挂,竟然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甚至扭转了战斗的走向!

    那一刻起,一直贯穿今后的日子,虽然我们嘴上还称吴鲲鹏为“吴律师”,但在我和家人心里,吴律师就是“小诸葛”一词的诠释者了。

    后来我经常和吴律师开这样的玩笑并引得他开怀大笑:“您在接案时收取了我们仅仅一万元的律师费,那么您这一个主意,这绝妙的点子——它的价值就占了八千。”

    甚至更多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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