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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命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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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这不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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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记一则】

    2016年9月10日 星期六 晴

    今天是大学报到的第一天,我一大早就赶到了学校。

    爸爸原本要派司机送我过来,见我言辞坚决,他也就不再勉强。

    我知道,他的小儿子比我这个当老大的更讨他欢心,报考专业时我的决定已经重重地伤害了他。

    不过我不在乎,他也明白我对他的恶劣态度的原因,只是他不愿面对罢了。

    宿舍坏境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好。四人一间,带空调和独立卫生间,尽管房间有点逼仄,但条件还是不错的。

    晚上新舍友聚餐时才知道,和我睡对头的兄弟原来是来自山西的一个“作家”。

    加引号不是表示嘲笑,而是司马兄正在做着一个当作家的梦。

    他脑瓜极好,能从山西考来我们学校的学生,在当地绝对是学霸级人物,而这货学习成绩优秀的同时,还用课余时间写了一部都市修仙小说《晋都浮生记》,虽然二十章之后就后面太监了……

    席间另外两位老哥根本插不上话,全听他一人叨叨他的写作心路,看样子这货绝对是个话唠。

    他说了不少正在构思的新小说思路,无非什么修仙啦、穿越啦之类的。

    看到我们大家兴趣寥寥,他就另引一个话题,让大家帮他换个笔名。

    我提议“烦人的话唠”,他嫌揭他的短;老大齐志斌建议“广场上卖炸鸡”,他说太庸俗;二哥王子豪说的“奔跑吧猪头”,他怕有蹭热度的嫌疑;再有什么“此文有毒”,他嫌不吉利;“忘川苦茶”他嫌……

    所以,争论从晚餐开始直到卧谈会结束,最终也没有结果。

    对了,事情真是太巧了,司马珰原来的笔名和我的名字谐音,叫“琥珀串”。

    ——摘自胡泊川第五本日记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要干什么?

    躺在地上的年轻小伙脑子有些发懵。

    定定神后他睁开了眼睛,而突如其来的一阵阵剧烈的头痛,让他不禁又闭上眼睛轻哼了几声。

    又是几分钟过去了,当头痛不那么剧烈时,他才想坐直身子仔细看看自己,却发现自己除了脖子,其他地方动弹不得。

    他无力地躺在地上,抬眼开了看天空。

    天空是蓝色的,不,应该说是湛蓝得有些过分,胜过了色号87ceeb,rgb为135,206,235的湛蓝,没有一丝杂色,那种宁静、清新、自由的感觉,让看惯了北京雾霾、惊叹于加拿大天空洁净的他,有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真干净啊!”他由衷地赞叹道。

    歪歪头,他看见了那一轮亮红色金灿灿的太阳,似乎也比记忆中大得多,也明亮夺目得多。

    “这是哪里?我是谁?”这个问题再次袭上心头。

    他微微抬起头,看了看自己身体:身上的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上都有星星点点的血迹,这刺目的猩红给了他不少提示。

    “哦,想起来了,”他喘了口气,回了回神,“我刚才是与葭葭一起观看展览,被一个长着棕色长毛、有熊头和尾巴的抢劫犯打到胸口,吐了一大口血后就人事不省了。怪事啊,受伤到了吐血的程度,胸口竟然不疼?”胡泊川感受了一下,虽然胸部以下没有知觉,但是胸口没有多少痛感还是可以感觉出来的。

    并没有想象中应有的痛感后,他感到有些诡异。

    “咦,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胡泊川这才开始观察起四周的环境。

    周围满眼尽是绿油油的高大植物,显然不是几分钟前的那个博物馆。

    抬眼望去,透过树木间隙,可以看见不远处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巍峨山脉,山上郁郁葱葱地被浓绿色的植被覆盖,一眼望不到头。

    再看近处,四周这些树木与自己以前见过的植物完全不同。

    所有的树木异常高大,三、四十米的高度让自己显得分外渺小。树干笔直,枝杈不多,其上众多的叶片并不像日常所见树叶那样舒展,而是卷曲着,如同巨大的青虫一般。

    也有一些树木光秃秃的,只有枝条而没有叶子,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着,像是手捧泡枸杞的保温杯的半秃顶油腻男硕果仅存的发丝。

    “这是什么鬼地方?葭葭去了哪里?不会是我被那家伙打到精神错乱了吧?”胡泊川使劲晃了晃头,又闭了会儿眼睛,然后再猛然睁开。

    让他失望的是,他仍应留在原地,眼前的景象也没有丝毫改变。

    “穿越了?”片刻后,他终于想起司马珰给他的关于“穿越”的启蒙教育,因为只有“穿越”这种情况的存在,才可以将眼前这一切不可思议事情解释通。

    又过了片刻之后,他终于感到身体的各个部位可以活动了,于是慢慢地站起身来。

    右手握着的正是自己妈妈留下的那支派克金笔,而左手却多了一样东西。

    此物正圆形,个头不大,刚好可以被手掌全部覆盖。

    但细细观看之下,却不由大吃一惊。

    这分明就是那个被熊头取走的、脸盆大小的石盘!

    只不过此时那个石盘已经缩小了十倍有余,正被一层幽幽的蓝光包裹着,在黄昏柔和的光线下显得分外诡异。

    这一切远超出了他的理解:

    这个石头做成的盘子会发光!

    这个石头做成的盘子自己缩小了!!

    这个石头做成的盘子的一切都太不科学了!!!

    然而,这一切就这么真实地发生了。

    所以,如果说这一切事情不是由这个不科学的石盘造成的,那自己被莫名其妙带到这里就太不科学了。

    如此看来,手里再拿着这个不科学的石盘,还指不定会出现什么更加诡异、更加不科学的事情呢!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将这个不科学的玩意儿扔到一边。

    “骨碌碌”石盘滚出很远,而随后发生的事情果然没有让胡泊川失望。

    它一边滚动,一边从内部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青烟。尽管晚风习习,但这阵烟雾并没有被吹散,而是慢慢聚集在一起,很快形成一个模糊,但仍可分辨出大致面貌的人脸。

    “阿拉丁神灯?”胡泊川没来由地想起幼时母亲给自己读过的《一千零一夜》中的故事。

    很快他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那个逐渐成型的烟雾人脸并非一个阿拉伯形象的精灵,而是一个典型的、如假包换的中国老道,虽然只有头部。

    他雪白的长发被整齐地盘在脑后,发髻之上插着一根鎏金发簪。两条白色寿眉极长,一对丹凤眼眯缝着却炯炯有神,颌下三缕白色长髯被赤红的脸庞映衬得格外醒目。清瘦脸颊虽饱含沧桑,但却没有多少皱纹。

    好一个鹤发童颜、道骨仙风的老道。

    胡泊川正惊讶地看着,却听到一个略带沙哑而威严的声音响起:

    “是哪个人敢丢我?”

    说话的正是那个老道。

    果然又不科学,这人第一句说的居然不是感谢的话,更没有提出要实现自己三个愿望,看来童话里果然都是骗人的。

    胡泊川没有吱声,只静静等着后面的事情发生。

    那个老道四下看看,见到一旁正在紧张地盯着自己的年轻人,问道:“我这是在哪?你是谁?”

    胡泊川也懵哔了:

    这儿不是你带我来的吗?怎么还有脸问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知道你把我带到哪了?你这么说良心不会痛吗?

    这样,一人一影大眼瞪小眼对视半天。

    半晌,那个老道恍然大悟道:“嗯,我明白了,你是我的主人,可我是谁?”

    “老爷爷,您认错人了吧?我可不是您的主人,您是谁我更不知道。”胡泊川糊涂了。

    “不会错,我确认过眼神,你就是我的主人。”

    “莫名其妙,我刚才只是在博物馆里看展览,被人打伤后昏倒了,醒来就在这里。都没见过您,怎么会是您的主人?”

    尽管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莫名其妙地成为一个莫名其妙家伙的主人,这种事,或许应该称这种好事,竟会莫名其妙的落在自己身上,胡泊川还是感到莫名其妙。

    “你是我的主人这点毋庸置疑,因为我能感受到你与我的心神联系。”烟雾老道缓缓说道:“至于你怎么成为我的主人,我只想问问,你刚才被人打伤时是否有血迹沾染上了这块伏藏阵盘?”

    “哦,原来这玩意儿叫伏藏阵盘啊?”胡泊川道。

    “这玩意儿?”老道有些不悦,但没有多说什么。

    “我只记得被打飞了,也吐血了,至于有没有落到那玩意儿上面我可没看见,可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那就对了,必然是你的血落在伏藏阵盘上,随即它便认了主。至于你目前的状况,不是没有受伤,而是滴血认主后,阵盘对你进行了身体修复。”

    胡泊川这才恍然大悟,喃喃道:“我以为我是在做梦呢,原来是真的。看来这玩意儿还真是个宝贝。”他这才对自己能成为这个伏藏阵盘的主人感到有些庆幸。

    “这玩意儿?”这次烟雾老道的老脸可真的挂不住了,“尽管你是我的新主人,可我还是要说你两句,以后你要对阵盘满怀敬意,它可是连那些化神期修士做梦都想得到的灵宝啊!”

    “化神期?修士?灵宝?”胡泊川突然间听到这几个名词就像被雷击中,这不是司马珰写的修仙小说里的常用的词汇吗。

    “莫非你是这个阵盘的……‘器灵’?”胡泊川略一思考,终于想起了那个词汇,于是试探地问道。

    “正是,可我如何成为器灵,前任主人怎么消失,他又为什么安排你做新主人的事情却都不记得了。我只能记得他有很多非常重要的事情让我帮你完成,现在全都忘却了,真是该死!”那烟雾老道有些恼怒地说道。

    “不过,这事儿也确实有些古怪,”半晌后道人缓过劲来说道:“你让阵盘认主确实是件怪事,按说你若没有达到能够驾驭阵盘的修为境界是不能让它认主的,可你一介凡人有怎会如此?若不是有那与你的心神联系,我还以为这不是真的呢。”

    修为境界?修炼?他又联想起司马珰的作品,从眼前的情况来看,原来对自己对宿舍里的三哥“妄人妄言”的评价是错的,还真有修仙这回事的存在。

    他正想再近一步发问,那道人却又开口了:

    “嗯,这个且不说,你所以能来此处,我想正是激发了伏藏阵盘的功能穿越而来的。”

    “穿越?”当这个他想到但一直没敢确定词语从那个虚无缥缈的老道口中说出时,胡泊川再一次相信了司马珰所写的内容并非“妄言”。

    又或者是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又真实无比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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