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仁宗此时只哈哈一笑,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乐道:“真要是那样的话……那就好啰!我要是能被诸位给记住……那可真是坐享齐人之福呀!”
薛寒石笑道:“您老爷子不享何人能享呢?倒是我们给您老人家添了不少麻烦……来——这一杯是我敬你的!”随即,他再度举起了酒杯。
蔡仁宗感到十分满意——能被这些青年才俊所吹捧,也不失为一种对虚荣心极大的满足。他又想到:在不久的将来,这些青年才俊中或许就有一人能一飞冲天,成为第二位贯绝古今的战神,他就更加喜不自胜。
就这样,宴席在一阵和谐的氛围中开始了。陈彬儒并没有大吃特吃,而是用他那精密的大脑进行着各种各样的运算——假如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成为了自己的敌人,自己又当如何进行应对?
而他的右边却不断传来万昆向众人敬酒的声音,不断响起:“不多说啦——敬你一杯!”“来!敬你一杯!”这之类的话。宋行风则只顾着自己吃——或许他以前也没能像这样安安心心地吃上一顿饭吧?而宋紫烟则被蔡莲儿拉着不断说着悄悄话,似乎这令她们俩的关系更加亲密。坐在陈彬儒这边的最后一人,就是那个伊丽莎。此时伊丽莎正用自己的眼睛偷偷地瞄着陈彬儒——生怕被他以“色狼”的方式占出了半点便宜——这让陈彬儒苦笑一番,又喝下一口烈酒。
随着宴会的进行,酒桌上的饭菜已经是杯盘狼籍,人们的酒兴也是越来越高,让他们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陈彬儒一向是个冷静的人,此时脑袋里也一阵发晕,他清楚地明白:自己这是喝醉了——于是他苦笑一番,清楚地了解到:现在要是再让他到墙上去走一走,他肯定会飞歪而坠落下地的。
此时,天空也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蛐蛐们又躲在草丛里唱歌。冷冷的空气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步一步地占领了屋外的空间。
陈彬儒此时站起身来,想到屋外站一站。宋行风见陈彬儒起了来,于是也追着过来,说道:“你怎么啦?怎么……突然性地离席了呢?”
陈彬儒一边走到了屋外,享受着冰凉的冷风,一边说道:“哎——不胜酒力。”
宋行风笑道:“平时叫你多喝点酒,你就是不听——一到了这种场合,你想不喝都不行——怎么样?要我扶你回去休息吗?”
陈彬儒说道:“不……不用了——我出去吹吹风就好……”说着,他继续走到了屋外的院子里。他还缓缓地念叨着:“你……你赶紧回去吧……里面说不定还会有别的应酬呢……”
“哦——”宋行风愣愣地回答道,“那你自己小心点——”
“嗯——我一会儿就没事儿啦……”陈彬儒也应答道。他只感觉到自己脸上在发烫,而浑身的血脉好似奔腾的河流般,十分的亢奋与热情。
宋行风回到了位置上,宋紫烟却跑过来问道:“彬儒哥他怎么啦?”
宋行风笑道:“没什么……就有点不胜酒力而已——让他一个人静一会儿吧。”说到这里,宋行风再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还不忘夸奖一声:“好酒!”
薛寒石看到耳朵挺尖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思忖到:“在这一批宿婴当中,好像就这陈彬儒没什么进攻的能力……要不要教他一两招呢?现在所有的人当中,几乎就他没有实战能力呀——虽然每次他都可以用计划去行事,而且每次计划也都那么成功——但终究不是办法……面对这些个这么强大的‘队友’,他若是不会一两招可不行呀……嗯——确实得教他几招啦……”想到这里,薛寒石脸上抽动僵尸般的微笑,缓缓地喝下一口酒来。
宴后,下人们收拾餐具,而他们则纷纷迈出了大厅的门口,到外面来吹风。
一见到早就在那里坐着的陈彬儒,薛寒石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伙子——怎么啦?这么点儿酒就醉啦?”
陈彬儒抬起涨红的脸,尴尬地笑道:“没……没什么——只是……只是……只是想到外面来坐坐——”
薛寒石笑道:“别看我们守墓一族之人终日不见阳光,长期居住在墓穴之中,但对于你们普通人的消遣活动还是明白的。不瞒你说:我们守墓一族,已经绵延了一百年……传到我手上,已经第五代啦。知道我皮肤为什么会这么白吗?”
陈彬儒受到酒精的作用,脑袋里竟然也变得迟钝了,他只说道:“不知道。”
薛寒石露出一笑,并说道:“就是因为……阳光晒得太少……所以皮肤自然而然地呈现出一种‘惨白’的色彩——”
陈彬儒听后一惊,不禁说道:“难怪你……脸色会如此惨白——原来……是这个原因……”说到这里,他内心里产生了同情之心,对薛寒石继续说道:“真是……真是难为你了——”说着,也就拍了拍薛寒石的肩膀。
薛寒石不禁笑道:“走——跟我到里面走走吧!”
此时,陈彬儒的酒也已经醒了大半。于是他感觉也需要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所以,他站起身来,并伸了个懒腰,说道:“走吧——能跟薛先生一起去走走也好——”说着,他又开始扭动腰身。
薛寒石也就跟陈彬儒二人,一同绕着旁边的走廊,向后屋走去。
此时,万昆正在旁边与大家谈笑风生,给人的感觉就是:人多的地方他如鱼得水,想如何发言都不为过——感觉就像是浑然天成。
薛寒石与陈彬儒一路走到了一处静谥的小院内。此时都没有任何的人迹,有的只不过是一些花花草草,和一所宽门大房子罢啦。
薛寒石说道:“小伙子——是不是有些担心呀?”
陈彬儒一扭头,回应道:“什么?我担心什么?”
薛寒石再度一笑,把头转向他:“担心……自己的火瞳无用武之处……”
陈彬儒听后一惊,此话对他来说……正中下怀。他此时默不作声,只把头低了下去。此时他对于前途都没了什么别的念想。
薛寒石笑道:“呵呵——这种担心……还是没有什么必要的。你要知道:人有人的长处,也会因为他们的长处而做出许多的事情来。就像你,因为你也有你的长处——不仅仅是有火瞳那么简单……”
陈彬儒不禁苦笑道:“我还能有什么长处?除了火瞳以外,我一无所有。而且……火瞳也不是什么好的技能——那个伊丽莎不就对我这火瞳有防范之心吗?哎——我算是弄明白了……我压根儿就不该来这里的——”
薛寒石笑道:“这你可就错啦——小伙子,你最厉害的地方不在于火瞳,而是在于你的心——”说着,薛寒石用食指指了指陈彬儒心脏的位置。
“我的心?”陈彬儒不禁有些诧异,他回过头来,望向了薛寒石。
薛寒石继续笑道:“对——你有一颗不错的心……它让你在对蔡老爷家动手时犹豫不决,在偷盗成功后感到愧疚与后悔——不是吗?”
陈彬儒惊讶地说道:“你怎么知道?”
薛寒石笑道:“忘了吗?我掌握着你们的所有情感变化——”说着,他指指陈彬儒那颗黑痣的位置。
陈彬儒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一切的秘密都通过这颗黑痣传回了薛寒石那里。于是他苦笑了起来,说道:“我都忘了:你还在我们身上留下了一个监视器呀!”
薛寒石笑道:“你要知道——不止是你们……其实当年被选中的宿婴总共有三百个……可是能有资格真正进入陵墓的人……却只有你们八个——”
陈彬儒不禁惊叫了起来:“三百个?这么多……怎么……才我们八个有资格进去呢?”
薛寒石道:“呵呵——这三百个人当中,每一个人都有异能……或者即将拥有异能——就像宋行风,他原本也是普通人,但他却偷偷地学会了魔雾咒。在你们三百个人当中,有的人是一发现自己有超能力,立马就要干坏事——于是我们就把他们扼杀在了萌芽状态,将他送回父母处;有的人,则是超能力一直长期处于休眠当中——或者说……他就是一个普通人。经过层层过滤,我们发觉有八个人符合进入陵墓的资格——就是你们八人。而你的内心,在所有人当中是最为善良的……”
陈彬儒一听这话,顿时觉得相当难为情,不禁笑道:“薛大人您太过奖啦。”
薛寒石笑道:“假如硬要找个第二的话……我想也就是你们团队里的宋紫烟啦——她也是一个很单纯的小姑娘……跟你一样——”
听到薛寒石这样一说,陈彬儒不禁想起曾经穿着破烂的野丫头,如今却衣着光鲜靓丽,笑起来时楚楚动人,却不禁心里一动——像被一块石子激起了阵阵涟漪,那么轻盈而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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