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傲自回到家中,顿时被一群“老妈”们围追堵截,令他感到十分愕然。在得知家中财物被盗情况后,他也傻了眼,顿时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等孙傲醒来时,他这才慌忙地前去报官。
“威——武——”两边的衙役齐声长呼,并不断敲打着地板。门外也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其中不乏商贾人氏。
县官张有材一见到是地方恶霸孙傲前来报案,只感觉到有些麻烦。于是,没好气地一拍惊堂木,问道:“下跪何人?所告何事?”
孙傲立马跪着上前,向张有材诉说道:“老爷,是我呀……孙傲……就是上回请你吃饭的那个……”说话间,他渴望着县老爷给他一个正眼神——不过纯属幻想,人家是避之唯恐不及呢。
张有材又一拍惊堂木,对孙傲大叫道:“放肆!现在是在公堂之上,哪里轮得到你来攀什么故人亲戚?你要弄清楚:现在你有事情就告,没事的话……我也要治你个扰乱公堂之罪!”
听了大老爷这么说,孙傲连忙说道:“有有有——小民有紧急事务要告!小民的家中……家中失窃啦!还望大老爷能够帮助一二……”
张有材听后问道:“失窃?丢失何物呀?”
听到这话,孙傲面露难色,眼睛瞅了张有材老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道:“丢失的……丢失的是……是家里的金银首饰……还有……还有六箱……六箱元宝……”说到这里,他就不敢再往下说——他自己也清楚:这元宝来历可并非都是通过生意而来的——现在要他抖出来,岂不是把尖帽子往自己脑袋扣吗?
张有材一听,眉头一皱,大声说道:“说清楚点儿?到底是什么?是什么让你如此神情有异?”说话间,又是惊堂木一拍,吓得孙傲内心一惊。
孙傲贼眉鼠眼地盯了一眼张有材,然后一咬牙,内心纠结到:“说了吧,万一他要是追查我的钱的由来……那该如何是好?不说吧……万一他当真找到了那批钱财……那时候数目不对该如何是好?”
原来这个孙傲是打着做生意的旗号,内地里却干着赌博骗人的勾当。因此才让他举旗不定,拿捏不当。在天之国里,小赌怡情可以,但大赌则是明令禁止的。而孙傲,则纠结了一个地下钱庄,每天从事的就是这些个赌搏的营生,从而更多更快地赚取利益。所以每次别人在赌场里叫嚣的时候,他却在一旁的房间里数钱——相当自在。
张有材一见这报案人孙傲吞吞吐吐犹豫不决,于是再一拍惊堂木,同时大叫道:“哼!孙傲——你到底说是不说……你不把你的钱财说明了,我要怎么样才能把你的钱尽数找回?”
孙傲立即感到张有材的目光中有一阵压迫自己的欲望,于是他咽了咽口水,随后说道:“大人,除了几箱首饰以外,还有……还有六箱的黄金与白银……”
一听这数,令全场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眼里直冒金光。张有材也被这数目吓到了,不禁目瞪口呆。但一会儿过后,他恢复了神智,随即问道:“啊?那么多钱?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钱?”
孙傲明白:此时再不撒谎,那他的名誉可就真要完全扫地。所以他一咬牙,连忙瞪着张有材的眼睛,说道:“大人呀,这些可全都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呀……没有一两多余的银子呀!”
瞪着孙傲的眼睛,张有材感到事有蹊跷。一般说实话的人眼神都不会闪烁,而且也不会像孙傲这般盯着自己看——这一点他在审判学上也是学过的。所以他对于孙傲这话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但由于孙傲现在是火烧屁股,样子实在太过着急,于是他也没有再追问。
张有材说道:“好吧——你回去等消息吧!我会让人进行调查的……”
孙傲一见这张有材爱搭不理的状况,心中顿时一虚。他立马想到:“完了完啦——按照我与官府中人打交道的经验……这让人回去等消息……那就明摆着是要让此事搁浅呀!不行!我要把我干爹的身份抬出来……压一压这个官员才行!”一想到这里,他立即抬起来头,对着这县官说道:“大人,在您处理这件事以前,我可得跟你说清楚:我干爹可是京城的行狱典斯……可是五品官呀——您可得把问题看清楚啦……”说话间,冷冷的眼神里包含着威胁之意。
孙傲本以为把干爹的身份抬出来能压倒这个张有材,让他变身成为“张无材”或者说是“张狗材”,但结果却令他感到十分意外。
只见张有材露出轻蔑的一笑,然后对他说道:“哟……还真有官威呀——难道你不知道吗?京城的行狱典斯已经换人啦……想必你的干爹……是前任的吧?”说到这里,他的眼里饱含着讽刺。
孙傲一听,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再骤然一冷,忙问道:“我干爹……他怎么啦?我干爹可是韩适贤韩大人呀——”
张有材冷笑道:“韩适贤?已经遭到弹劾啦——现在正罢官免职……你连这些风声都没有收到吗?”
“啊?”孙傲顿时心头一凉。他本想“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可惜这棵大树倒了,还不“树倒猢狲散”吗?“完了……”孙傲心中暗暗地叫了一声。但有一个声音在对他呼喊:“不要信他的话……他是骗人的——”于是,他立马大叫道:“我不信——我不信你说的话……我要亲自上京城……去找我干爹!”
这时候,从孙傲身后传来一个老年男子高呼的声音:“这是真的——”
孙傲一听这声音,内心里再度咯噔一下,猛地回过头去,寻找着发出声音的人,并大声吼叫道:“谁?谁说的是真的——站出来!我要宰了你!”
没想到,居然真有一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孙傲再度内心一惊,打量此人,见其五十岁上下,身披一深绿色锦衣,上面绣有金色花纹,头上戴一顶员外郎专用的帽子,样子很是和善。
孙傲一见此人模样,立马认出了此人来——他记得:此人乃是一位相当有钱的商人,经常游走于全国各地处理自己的商务。他的名字叫做蔡仁宗,乃是相当有名气的珠宝商人。孙傲只记得上一次与他见面时,还曾经目睹过一位相当美貌的女子——只现在不知她人在何处。
张有材却依旧义正词严地问道:“来者何人?”
蔡仁宗一拱手,谦逊地说道:“呵呵——好说好说……在下蔡仁宗——是小有名气的珠宝商人……”
一听到这话,堂下众人纷纷傻了眼。要知道,“蔡仁宗”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可谓“如雷贯耳”,他在珠宝界的成就无人可及,以致现在每一个城镇都有他们家开的珠宝商铺。但不知道为何,今日他会出现在这里。
张有材也听得惊讶——没想到自己能有幸见到蔡仁宗本人,还是在这么近的距离。这一刻,他真想快些审完这案子,再和蔡仁宗一起把酒言欢。以在商界打拼,将生意做满全国的,他尚属首人。
孙傲尴尬一笑,说道:“嘿嘿,蔡老爷……晚生给您老人家行礼啦……”说话间,孙傲微微一拱手,显得尤为委屈与无奈。
蔡仁宗对这个孙傲早有耳闻,知道他干的都是些什么不法的勾当。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假意地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好说好说……”并有拱手示意。
孙傲继续问道:“啊……刚刚你说是真的……到底什么是真的……我没太弄明白——希望你能告诉我……”
“我说:你的干爹……已经被停职了——这件事是真的!”蔡仁宗一字一顿地对孙傲说道,眼神中还略带几分嘲讽。
“不——不可能!”孙傲有些难以置信,“是谁举报的?他怎么……他怎么会突然性地被举报了呢?”
蔡仁宗继续轻蔑地一笑,然后缓缓地说道:“对——没有那个官员会轻而易举地被举报。只不过……这个告发他的人……在京城里有一定的份量——”
孙傲此时内心里有一种怨恨涌起,不禁狂怒般吼道:“谁?是谁?到底是谁敢这么大胆……前去举报我的干爹!”说话间,他下颔的肥肉不住地抖动,仿佛是一个缓缓蠕动着躯壳的毛毛虫,将要对自己的猫物发动下一番的威慑。
蔡仁宗脸上露出轻蔑一笑,然后把手一背,说道:“我——本人……在下!”
这句话彻底让孙傲蛮横不讲理的心被完全打败。此刻他感到内心里正有一个无底洞,让他的心不断地下垂,感觉到周围只有刺骨的冰冷。
张有材此时才说道:“对——像您这么勇于举报的员外郎真是不多啦……所以皇帝陛下还给予了您奖励呢……是吧?”
蔡仁宗此时摆了摆手,说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还是接着审案子吧……看看他……是否还有什么要告——”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中散出严厉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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