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一个身穿粉色护士服的小护士出现在门口,敲了敲门“赵主任您找我?”
“哦,小姚,进来进来。这位是我老同学,市局的法医,你叫她红姐就行。”
“红姐。”小护士进门弯腰打了个招呼。
“小姚,问你个事儿,昨天icu3床的张警官,是你跟车去的吧?”
“是啊赵主任,怎么了?”小护士突然有点紧张。
“你坐,你坐。没什么事儿。你把昨天的情况给冯警官说说,她们局里需要做个记录。”赵明见到小护士紧张,赶紧安慰了两句。
听到赵明这么说,小护士明显轻松了不少。“哦,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急救中心接到电话说步行街那有人受伤,让赶紧派救护车过去。到了之后三个人在主路上,有个男的在为伤者做紧急止血,看到我们帮着把人送上车,然后我们就赶回医院了。”
“那这中间说过什么没有?”
“我们动作很快,前后不到1分钟。往担架上搬的时候那个男人说‘他注射过肾上腺激素,第一针皮下1毫克;第二针心脏1毫克,相隔5分钟。’在就没了。”小护士又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之后,确认没有遗漏,又肯定的补充了一句“对,就这些,没说其他的。”
“好好,呃,没事了,你回去忙吧。哦,对了,你把这个拿上。”说罢拎起了红姐带来的水果篮强塞在小护士手里,“我老同学拿来的,不用客气!你们中午分着吃了。”随后将她送出了门。
待到办公室就剩下他和红姐的时候,这才放低声音对红姐说“丽红,那个男的不是你们的人?”
“昨天小白是曹警官他们接过来的,接上她的时候救护车都走了,肯定不是。昨天乱的我也没问。回头我得去问问小白。你忙着,我先回去了啊。”
“那我不留你了,这边实在脱不开身。咱们同学里属咱俩离得近,可平时见的最少。找个时间叫上你家先生和我家那口子一起吃个饭,你提上日程啊!”
另一边,白睿子开着车,不时用余光偷偷打量着仁峻。这一路上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在他的目光之中,白睿子看到了一丝厌倦和无奈。她突然明白,这个男人只是被逼无奈才来到这座城市,其实他心里很不喜欢这里。这让她更加好奇,且不说这座城市的繁华,单单是每天和一群美女为伴的工作也不是一件让人厌恶的事啊。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往经历让他如此的留恋和不舍?
车开到羊肠巷,白睿子停好车下来,跟在仁峻身后往里面走,一直走到她第二次发现的那个出租屋。“到了。”仁峻说了一声之后就推门而入。白睿子不明所以的跟了进去,可进屋之后,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错愕惊诧的情绪蜂拥而至,她张开嘴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个黝黑的中年男人正倒在屋子里,他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用的居然只是一跟很细的绳子,像是跟鞋带;上身光着,一件白色的背心被揉成一团塞进嘴里;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但是整个人昏迷不醒。
“就是他,昨天抓回来没地方放,借这里用一下。”
“他这是?你怎么把他?不是,你怎么知道?”白睿子语无伦次,她很急切,却不知从何问起。
“没事,疼晕了。怕他跑,我卸了他全身的关节。”仁峻说着靠在了一张桌子上,手指交叉在一起放在身前,样子有点慵懒。
刚看见这男人的时候,白睿子以为他是被打晕了所以才没逃跑,毕竟靠一跟鞋带想要绑住一个人太困难。仁峻的话让她觉得头皮有点发麻,她以前训练的时候肩膀脱臼过,那种疼痛让她记忆犹新,全身的关节都被卸掉是什么感觉可想而知。不过一想到躺在医院的张猛,心中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把他弄醒!我有话问他!”白睿子说的咬牙切齿。
仁峻默默的走过去摘掉他嘴里的背心,随后一把掐在对方腋下的一根肋骨上。男人的身体瞬间抽搐了一下,随后猛地睁开眼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仁峻缓缓的松开了手,可对方痛苦的叫喊声却丝毫未减,长时间的嘶吼让他有些缺氧,脸色渐渐变红,似乎想要咳嗽,随后又变成干呕的样子,最后只能长大嘴巴喘气,身体极度扭曲。似乎是意识他这个样子不太便于问话,于是仁峻再次伸出手,往回装那些脱臼的关节。他动作很慢,目光专注而认真,仿佛一个正在用心拼接积木的孩子。中年男子被折腾的几度晕厥,却又被立刻疼醒,场面惨不忍睹。白睿子实在不敢再看只好扭过头去,但骨头和韧带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响此起彼伏,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差不多了,问吧。”漫长的等待之后,白睿子耳边终于传来了仁峻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波澜。扭头看向地上被折磨得筋疲力尽的男人,此刻的他目光涣散,哪还有半点想要负隅顽抗的架势。
“昨晚在步行街袭警的人是你?”
“是。”
“为什么袭警?”
“看见你们来,咳咳,面色不善,以为来抓我的。”
“旁边屋子那三个人是你杀的?”
“是。”
“谁让你去的?”
“东港,渔市的老王。我,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是,立昌的老板。”
“为什么杀他们?”
“我不知道。”
白睿子看着仁峻,心中说不出的震惊,她很想知道仁峻是怎么做到的,昨天晚上直到自己被小曹接走他都和自己在一起,就算分开以后再去抓,过了那么久,怎么找?“就是他没错,可是你?”最终满腹的疑团只化作这一句话。
“没错就好,我帮你把他送回去吧。车上给你讲。”仁峻说着,一只手提起半死不活的中年男人。白睿子这才发现,原来男人的膝关节和踝关节还保持着夸张的扭曲姿态,根本没法走路。回到停车的地方,仁峻把男人塞进后备箱,上车系好安全带,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才趁着白睿子开车的功夫慢慢问道。“你是不是特别想知道我怎么找到他的?”
“快说,快说。”
“他是个炸鱼师傅,我说我是顺着气味找到的你信不信?”
“切!骗人!不说算了,这次你真的帮了大忙,不强迫你!放心吧,局里我帮你挡着,不会有人来给你添麻烦的。”此时的白睿子还没意识到,她对仁峻的态度正悄悄地发生转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