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得罪的不止是博宝丽。”鹿婕觉得有必要说出清楚。
莫宇很干脆，“那算了，这协议就不用签了。”他小声对马茹珑说：“马总监，这种惹祸精，你看着点，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抛弃。”
马茹珑很无聊地在弄着她的美甲，闻言抬起头，看了莫宇一眼，转头看了鹿婕一眼，嗯了一声，继续低头抠她的美甲，她打算换一种新到的款式。现在她基本上一个礼拜换一次，五家美甲店在那里，不用白不用。
两人隔桌的对话，再小声鹿婕也听得见，她就坐财务总监的旁边。鹿婕苦笑不已，这果然是一位独裁者的性情，有话都当面讲，完全不在乎职员的感受。
一直以来她都搞不懂马茹珑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副总经理兼财务总监，掌管法人印章，甚至有法人许多的书面协议签名，可以任意挪用公司财务。怎么会有人给自己的公司安排这样一个超然独立的存在？
只要这位财务总监愿意，随时可以把整家公司搬空啊！
鹿婕曾看过她拿法人的书面协议签名和印章，自己填写内容，自己盖章，自己执行，完全不用征求任何人的同意，简直无法无天到令人发指。难怪横行无忌的申总监碰到她也得让道，实在惹不起。
一张圣旨盖下来，营销部连饭都没得吃。
那次申总监闯祸差点被骗签约，马总监集体连坐扣了营销部半个月的伙食费，当场贴公告，即时生效。
总经理也管不了，因为财务总监用的是大老板的名义。
大老板的签名加公司的印章，填上什么内容，在这家公司就是圣旨。
申总监抗议无果，自认倒霉，自掏腰包付了营销部半个月的伙食费。不然怨声载道，她这执行总监不好当咯。
鹿婕甚至想过，可能这位财务总监是大老板的女儿或者私生女，又或者是女朋友情人之类的，但现在看他们的互动又不像，尤其大老板的正牌女友就在这里。
古怪的关系，古怪的公司，古怪的财务总监，古怪的年轻大老板？
是的，年轻，这位大老板太年轻了，完全不是她想象中四、五十岁的样子，他估计三十都不到吧！
厉红梅看不下去了，拍桌子发话，“马茹珑，端正一下你的态度。”
马茹珑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把手藏到身后，点头哈腰说：“是，厉董，是，莫总，我会看着鹿婕主管，如果她给公司带来麻烦，就把她开除。”
厉红梅瞪眼，“你给我坐下。”
马茹珑二话不说，立刻坐下，像学生上课一样端坐，只是还在做小动作，抠指甲。
厉红梅捂额，一脸头痛。马茹珑被他的小情郎纵容坏了，已经养成我行我素的态度，表面听话其实一点都不听话。在莫茹娜龙，财务总监不需要听任何人的话。
经营管理最重要的是管理人心，培养忠诚度，像他们这样管理，忠诚度别想升半点，仇恨值倒是可以涨一大截。
莫宇被梅姐姐瞪眼，只好打哈哈说：“我开玩笑的，鹿主管不会当真吧！”
“不会，莫总很幽默。”鹿婕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她知道大老板绝不是开玩笑，就是那种压榨员工一切价值的资本家，万恶的资本家，以前她曾做过资本家的帮凶，很清楚他们这一类人的真实嘴脸。
对你好的时候像亲人，对你坏的时候像仇人。
特么的没人性。
“鹿主管真了不起，不知道还惹了什么麻烦？”申毓龙从托盘后面露出脸，眼睛里闪闪发亮的幸灾乐祸。
鹿婕脸皮一阵抽动。这个嘴毒的顶头上司，真不知道她当时哪根筋不对，要救对方出狼口。
“你有资格说别人吗？”米娜拉过托盘挡住她的脸，又好气又好笑。
“说来听听，让我开心开心。”莫宇被梅姐姐掐了之后，马上改口，“让我难过难过。”
鹿婕看厉董事长一脸尴尬的笑容，心里有几分同情，她终于找到这家公司无法无天的源头，大老板最特么无法无天。
“是我倒霉。”鹿婕一脸无奈，“我看到我们公司的o和马克偷情。马克是博宝丽中国区的总负责人。”
莫宇挠头， “不对啊，如果有员工看到我偷情，我会给对方升职加薪……梅姐姐，别再掐了，紫了。”
厉红梅瞪眼，“让你胡说八道。”
莫宇忍不住翻白眼，“难道不是这个理？你们评评理。”
申毓龙放下托盘，第一个点头。米娜想了想，点头。马茹珑难得肯配合，也点了头。
就连鹿婕自己都点头。
厉董事长被她们气笑了，但想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要堵住员工的嘴，最好的方法就是升职加薪。
不满意，再升职加薪。
还不满意，再升职加薪。
再不满意，滚蛋吧！爱咋咋地。
“你们这么看着我什么意思？”鹿婕气笑了，“我可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我才懒得管这种事，都是成年人，他们偷情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不会多管闲事，这点脑子都没有，我怎么混到ceo的位置。之所以说我倒霉是因为后来我又撞见我们的o和别人偷情，对象是云里财团的线上营销总监。所以他们设了一个圈套，把我弄得身败名裂，o顶了我的位置，现在是杭州博宝丽分公司的ceo，我这个失败者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你还真倒霉！”申毓龙这次是真的同情。米娜点头，马茹珑也点头。跟排练好了一样，非常默契。
连厉红梅都差点忍不住想点头，但想想自己的身份，不能和她们三只一样肆意妄为。
“哇啊，天然自带抓奸属性，我觉得你很适合当私家侦探。”莫宇又毒舌了。
鹿婕笑着回敬，“跟您一辈子，应该就可以吃一辈子。”
莫宇神色一肃，“我觉得你更适合当我们的行政主管。”
“莫总，除了博宝丽，我还得罪了云里财团，如果您不接受我，我完全可以理解。”鹿婕苦笑，换做她是老板，绝不会为了一个行政主管得罪两个世界五百强的公司。
云里财团，世界五百强排名第182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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