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峰的尸体被带回来之后就一直存在这里,期间,我们也想解剖化验来着,但上面意见不同。据说这具尸体可能明后天就要送往北京了,要在那里进行解剖。”化验室的法医正向一位年轻的警官介绍周云峰尸体情况,“我个人意见是在这里解剖就完全可以嘛,这个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皮肤细嫩一些?拜托,我真不知道领导怎么想的,天天就是瞎折腾。”说完,法医就把尸体从冰柜里拉了出来。
“当然,对于你们来说,很多事情都是多余的”,说着话,年轻警官走到尸体旁边,左手捂住了口鼻。
没错,是他!眼前这具尸体就算化成灰,他都不会忘记,这的确就是是周云峰的尸体,若是别人可能还是很难判断,但对于余庆来说这件事从来就像数学加减法一般容易。想当年,大家还都刚刚认识,瘦弱的余庆就常常被其他人欺负,这其中就包括眼前的三哥周云峰。当然,一开始的时候余庆在心里也无法分辨周云峰,但善于控制金属的余庆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在周云峰喝的水中混入了一滴水银,以至于直到现在周云峰的肾脏里还有那滴水银。别小看这滴水银,这让周云峰从那时起就再也没骗过余庆的眼睛,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
法医听着眼前这位警官的话很不高兴,直接说道:“多余?我们哪里多余了?要不是我们干了这么多多余的基础工作,哪能体现出你们省局的英明神武啊?”显然这名法医对省公安厅的一贯作风都心存芥蒂。
余庆并没有理会法医冲他发的这些牢骚,而是看着周云峰的尸体,慢慢地开口说道,“老三,你这个样子虽然惨了点,但应该还是可以复活的”。
法医听到这句话忽然感觉情况不对,虽然心里还是很害怕,但他知道作为人民警察是不可能让罪犯看出自己的内心,于是一把抄起了解剖用的大号手术刀,对着余庆就比划了起来,一边大声喊道“把你的证件拿出来!”,一边转移到解剖室的门口准备喊人过来。
余庆似乎并不在乎这个人的喊叫,只是轻轻的一挥手,解剖台上的手术刀都缓缓地飞了起来,刀尖直挺挺的对着那个法医,随时都等待余庆一声令下,就像离弦之箭般无情地射向前方。
就在这个时候,化验室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砰、砰、砰”,三声响亮的枪声在这个封闭空间里显得更加震撼,但子弹却不可思议地在距离余庆大约二十公分的地方骤然停了下来,然后纷纷掉落在地。
“愚蠢!就凭这些子弹就想对付我?真是可笑!”,余庆傲慢的说着。
“看来我们来的还挺及时”,猴子扶起刚刚被吓得坐在地上的那个法医,示意让他先出去,把这里交给我们。
而我的注意力则完全停留在飞在空中的那几把手术刀,虽然我不知道那些手术刀是如何飞在空中,但我却能微微的感应到他们,就像他们有着生命一般,不停地对我呼唤。
“大家小心,这个家伙不一般!”我突然想到,眼前这个人也许就是白眼的那个同伙,而他也同样是一个超能力者。
余庆看了一眼我们四人,不动声色的问道,“好眼力!这么说,老三就是你们几个做掉的?”。
“不错!不光他栽在我们手上,你也逃不了!”,我故意激怒着他,并不断尝试着将自己的脑电波与外界进行交流。就在这紧急时刻,突然一个闪光的念头照进我的大脑,妈的,为什么我不像进入大雷脑子一样进入他的脑子?
于是我对明婉说了句“保护我,替我争取些时间”,就急忙闭上眼睛。
明婉见状也不细问,只是大喊一声“一起上”,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大雷一个鱼跃向眼前的余庆扑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余庆大吼一声“找死!”,一挥手,空中的几把手术刀便急速的破空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猴子一把将身边的办公椅猛地甩了出去,只见这几把飞刀都深深地插入椅背之上。
大雷怒目圆睁,双拳如锤,犹如猛虎下山一般,势大力沉地砸向余庆。
余庆显然没有想到对方如此刚猛,但却丝毫未退,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扬手,身旁好几个金属推拉车就飞向了穆雷,尽管穆雷力道强横,但在空中无法发力,更无法闪躲,被一个沉重的钢床狠狠地拍了出去。
而一道黑影闪过,明婉就像闪电一般钻到余庆的身后,手中短刀猛地刺向了他的后腰,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明晚手中的刀竟然无法刺穿余庆的皮肤,刀身耐不住巨大的力量,“嘭”的一声从中折为两断。
“是金属!他能操控金属!”,j迅速分析着当前余庆的能力。
我在脑中大吼一声“j!你去干扰他,不要让他伤害到别人,我要进他脑子看看究竟他是个什么妖怪?”,我快速的嘱咐着j,毕竟现在j是我最大的隐藏手段。
自从上次进入过穆雷的意识之后,我渐渐掌握了一些规律,我知道随意窥探别人隐私是一项及不光彩和礼貌的事情,但为了以后打击罪犯,我还是窥探了医院里一些其他病人的意识世界,只不过除了和大雷有过交谈,面对其他人时,我都是远远的观望那一幕幕不同的故事。
我感觉我已经掌握了一种很特殊的能力,说不上好和坏,只是我可以进入到别人最深的意识深渊之中,发现别人最渴求的一切,发现别人最黑暗的一切,发现别人最肮脏的一切,在我的面前,裸不再是终点,我竟然像神一样,剥开了别人罪恶的外衣,直视灵魂。
但这次,我的进攻似乎遇到了阻碍。对面这个人的意识似乎有一种保护机制,每当我想入侵的时候,都会有一道奇怪的门出现在我的面前,而我却永远都打不开。
“哥,集中你的注意力,你现在的电磁感应能力在石头作用下已经比那人强大太多,你唯一欠缺的就是经验,就是控制自己注意力的方法,不要放弃!”j见我一直没有进展,不断的安慰着我。
那道门我曾经见过,想象着那扇门的样子,我回忆起了我的童年,曾经记得无比清晰的回忆这时也出现了一条不一样的时间轨迹。
那是我什么时候?可能是三岁吧,或者四岁,这些都无所谓,只是那时的我还很瘦小,捧着个小皮球奔跑在一个熟悉而宽敞的大房子里,我轻呼着爸爸、妈妈,希望得到他们的回应,但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从来都只有一个声音,“毅然,乖,自己玩一会,爸爸还在工作”。
可爸爸为什么要工作?爸爸的工作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样的问题让那个时候的我感到困惑,虽然我上一秒还渴望着和他一起踢球,但此刻我更多的情感竟是孩子单纯的失望。
我没有看见爸爸的模样,但我知道他就在那扇门的后面,和刚才看见的门一模一样。
我曾经多么笃定自己的过去就像我记得那样,那此刻的我突然记起的这些让我更加彷徨,因为梦里的地方不是我生活三十年的那个家。
人的情感是怎么产生的?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孩子如此伤心,又是什么工作让一个父亲如此冷漠自己的孩子。我此刻已经融入了自己的记忆,虽然这种感觉既陌生而又熟悉。我还是忍不住的伸出了手,紧紧地握住了门的把手,我很好奇门后的世界,但更害怕的是我记忆的崩塌。
我的手还是扭了下去,看见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人正在做着什么特别的实验,不停地摇晃着手中的试管,一边还认真地记录着一个又一个的实验数据。
我突然想起来了眼前这个人,这个人竟然是我的父亲,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一把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他,而他却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做着他的实验,“别闹了,小然,爸爸正在做试验呢,这个实验成功的话,就可以救活好多好多像你妈妈那样的病人。”
我想要说些什么,甚至想让他看看自己孩子三十年后的模样,但此刻我竟不忍心打扰他,而是把目光凝视在书桌上的一张相片上面,相片里是个年轻的女人,美的让人心醉,一头乌黑的长发直达腰部,一张极为标志的脸庞显现出一种不属于那个时代的迷人,虽然好久不见,但我依稀还记得她,我的亲生母亲,在我出生不久后,就因为一种怪病而去世。
我明白了父亲做这一切的目的和意义。
一行泪水悄悄地滑落我的脸庞,我想我也原谅了他。
时间好像凝固在了j提醒我不要放弃的那一刻,我看着悬在空中的那个年轻人微微一笑,“来,和我讲讲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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