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太过激动的缘故,这一声怒吼竟然真得从我口中喊了出来,病房外的明婉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一个箭步从门外冲了进来,“毅然,你怎么样?发生了什么?”
我在陪护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浑身衣服都被汗水浸透,湿乎乎的,特别难受,只是嘴里还残留着一丝羊肉的鲜香。
“我没事,快看看大雷怎么样?”。
我翻身想去看看大雷,可身子一歪竟然差点摔倒在地,还好明婉一把扶住了我,慢慢的搀着我走到穆雷床前,我看见大雷的眼球不停地晃动,好像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便伸手要去翻看他的视觉反应,可就在我刚刚碰到他眼睛的时候,一把巨大的手掌紧紧地握住了我,“请客……还算数吗?”。
我没想到穆雷真的醒了过来,这也说明了j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也许这些变化不仅有那些我所厌恶的副作用,还有些可以帮到我们的用处。就在我还沉浸在对j说过的那些话思考中,明婉毫无征兆的扑进了我的怀里哭了起来,“谢谢你”,我愣在原地举手无措,我从没和女孩子这么近距离接触过,顿时心跳加速,思绪不宁,只能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这时,宋玉文走了进来,咳嗽了一声。
明婉见是宋玉文走了进来,迅速地脱离了我的怀抱,一个人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边走边说,“今天谁也别走,我给你们买午饭,最贵的那种!”。
“听说穆雷同志醒了,我也过来看看”,宋玉文还是那套老干部神情,“穆雷同志,你得马上好起来啊,组织和人民需要你啊!”。
穆雷嘎巴嘎巴了嘴,想要说什么,但他还是太过虚弱,话到最后也没有说出来。
“不要说话了,你现在好好休息,等你养好了,就到我办公室报到,我等你的好消息!”宋玉文见状话锋一转,“毅然啊,你和我出来一下,我有些话想和你谈谈”。
我不知宋玉文想要说什么,便跟他走到医院一处僻静的小花园。
“上次的事情还是要谢谢你啊,要不我就要向毛主席他老人家报到了”,看似闲聊,但宋玉文还是说出了谢谢,这令我很是意外。
“领导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我们遭受到了对方严重打击,无论承认与否,我都要负主要领导责任,这一点我已经和组织汇报过了” ,宋玉文一脸严肃的说道。
“但我们的调查也有了一些新的惊人发现,就在昨天,我得到了研究所的确切答复,之前的鳞片从生理结构上说应该属于史前生物,但在碳14年代分析结果上看,它存在的时间就是我们这个时代,也就是说,现在正有一只史前生物被人豢养,或者说有人创造了一只这样的怪物”。
“请领导指示,我们下步需要做什么”。
“我们必须要找到这个组织,无论它有什么阴谋,我们都要阻止它!打击它!摧毁它!”宋玉文的语气总有一种令人振奋的错觉,而我又无法反驳,也许这才是所谓的政治水平、理论水平吧。
“但现在必须找到袭击我们的这伙人”,宋玉文压低了声音,“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我们的敌人”。
关于这个想法,宋玉文和我出奇的一致,毕竟不给这些逝去的战友一个交代,我们都没办法跨过自己这道坎。
“可现在情况太被动了,上次清河宾馆的事情现在看来除了狙击手和光头男,剩下的所有参战人员都是咱们自己人,只不过意识被敌人控制了”,我把自己的分析简单说了一下。
“你的判断很对,在后来的审讯中我们发现,这些袭击我们的人都发生了短时间昏迷、意识不清等反应,醒来之后对于自己之前做过什么也毫无记忆,虽然当时我不相信这套说辞,但知道我经历了一次,我确信这些人是无辜的。”
“那到最后这些人是怎么处理的?”,我好奇地问。
“虽然这些应该是保密事项,但我认为你有权利知道,牺牲的同志们都已经按照烈士标准进行安置,被控制意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袭击我们的同志已经都被调离原岗位,说不上惩罚,至少让他们离开现单位也可以让他们避免以后成为别人的谈资,这也是保护同志的一种方法。”宋玉文并没有向我隐瞒这件事的处理。
但我不仅仅关注这些,我更关心的是那只离群的猴子,“领导,那侯千羽最后真就这么定性的?你了解整个事情,再说……”。
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就被宋玉文挥手打断。“他的事情,并不是由于王宇同志的死,而是他擅自离队,还拿走的那几把枪。”
我的心一凉,“猴子啊,猴子,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糊涂的走了”。
“你也别太担心,只要咱们在他惹出什么大乱子之前找到他,我想这件事还有商量的空间,而且,我看他比咱们已经快了一步。”宋玉文从兜里掏出一只u盘,递给了我,“毅然啊,这是我今天凌晨在工作组邮箱中发现的,现在这个时候,这个东西本应该交给警方,不过调查组此时级别高于警方而已,东西迟早还是要给的,你抓紧看看,下午就给人还回去,记住这件事不能让外人知道,抓紧找到侯千羽吧,我有点为他担心了。”说完,宋玉文转身离去,并没有等明婉的那顿大餐。
我握紧了手中这只u盘,不知道里面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我确定,宋玉文应该不止外表这么冷,也许他还有一丝温度。
午饭大家吃的特别开心,一是大家为穆雷的苏醒而感到万分高兴,其次就是多日奔波,这些人基本没有正经吃过一口热乎饭,但最主要的还是这几道菜做得太可口,太地道了,就连现在还无法进食的穆雷闻道香味,都无法抗拒地喝了好几次水,看着大家吃饭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了猴子,我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在那里,他在做什么,他在吃什么。想着想着,我有些不想吃了,于是一个人静静地离开回到了宾馆。
刚进房门我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查看u盘里面到底有什么,但当我打开里面视频的时候,我发现侯千羽的模样赫然出现在屏幕上,此时的他应该是在一个黑网吧,周围的环境过于嘈杂,一群民工似的人围在一个电脑前不知看着什么,不断的嬉笑打闹,虽然侯千羽周边的人大声地喊着什么,但我一句也没有听清,只见猴子满脸脏兮兮的胡茬,嘴里叼着一只香烟,吧嗒吧嗒的用力抽着,本来就昏暗的空间更加烟雾缭绕,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显得整个人都更加的消瘦,让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曾经干净帅气的侯千羽。
“毅然,小婉,你们还好吗?我想你们!”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沉默,猴子终于还是开了口,“我知道现在你们可能会怀疑我所说的一切,但请你耐心的听我说完这些,也许,这是你们见到我的最后一面。”
他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今天已经是我第三次与他们交手,虽然对方也有伤亡,但按照我的分析来看,这些雇佣兵还只是常规作战力量,只是战力稍微高于我们的普通治安力量”。
“最可怕的是这里有鬼”,说到这的时候,侯千羽警惕地向四周看了一圈,然后压低声音的说道,“这里的有一些很特别的鬼或者其他东西,但肯定不是人,其中,我发现过那个白眼光头,当时他和另一个人走在一起,由于时间紧迫,机会难得,我立马在两百米左右的距离对他进行了狙杀,按理说我对我的狙击水平有着极强的信心,但奇怪的是子弹自己拐了一个弯,绕开了对方。”他的状态越来越不好,脸色越来越惨白,直觉告诉我,猴子一定受了什么严重的伤。
“第二次交手使我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家伙。这帮人平时很难遇见,在第一次被我袭击后,他们也更加警惕了,但他们始终没有离开南城,我怀疑这里还有他们的目标,也许就是你们。我当时费了很大力气,才又在城郊一处荒山里重新找到了他们,但直到最后我才发现,这其实是一个圈套。不过这次我发现了他们其中一个人能够变成你们的样子,不是简简单单的易容术,是从身材、相貌、声音全方面的变化,我觉得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必须要提醒你们,他们可以改变外貌,但不能改变记忆,记住这一点。”侯千羽剧烈的咳嗽几下,一口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第三次,也就是今天,我发现了一个事实,一个可悲的事实,他们根本就不是人,你们杀不死他们,就在今天,我的狙击步枪明明已经打中了光头身旁的一个小头目,但他竟然毫发无损,连后退一步的动作都没有,只是简简单单的从身上取下正在冒烟的子弹。那场面看过就不会忘记,毅然,你知道狙击步枪的威力,射中一个人会怎么样,但就是这样,他安然无恙!”,说到激动的地方,侯千羽抓过一瓶矿泉水就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我发现他左臂的袖管空空荡荡的,一阵猛烈的咳嗽,鲜血喷进了矿泉水瓶,这一幕让我难过万分,真想现在就把他找回来狠狠地抽他一顿,为什么不能等我们一起行动,为什么要一个人做这种傻事!但他听不见视频这一边我的咒骂,还在笑呵呵的说着,“明天我会再试一次,我一定会找到他们的弱点,等我的好消息”,说完电脑就结束了视频播放。
“妈的,这次又要一个人行动?你做梦!”我的犟脾气一起来就拨通了明婉和张云白的电话,把他们叫了回来,一起来回观看这段视频,寻找其中的破绽。
突然,明婉大叫一声,“我知道了!是南城矿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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