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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职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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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恩威并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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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高昶旭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但是单独跟刘行长面对面谈话,高昶旭还是有点儿紧张。坐在刘行长的对面,高昶旭有点手足无措。手端放在两腿之上,觉得有点儿太过正规;但是如果把双臂架起来的话,又有点拒人千里的感觉;如果插在衣服兜里的话,自己也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太傲慢了;所以弄来弄去,最后他还是把双手放在双腿之间。

    刘行长倒是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端起面前的茶杯,先是用杯盖儿轻轻地在水面上划拉了几下。又对着杯子缓缓地吹了几口气儿,然后才慢慢地啜了一口。

    也许这就是刘行长喝茶的前奏曲和程序,但是高昶旭却觉得这一个前奏曲无比地漫长,无比地煎熬。高昶旭从来没有跟行领导单独呆过,更不要说单独谈话了,所以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好在刘行长喝了两口茶之后,开始说话了。“小高啊,你可以说,是我一直看着你成长起来的。你刚入职的时候,我力主把你分配在办公室。”

    “办公室的工作,虽然忙一点,累一点,但是办公室也是公认的,锻炼人的地方,是出领导的地方,出人才的地方。别的不说,我自己就有亲身体会,我也是刚入职就到办公室工作,在办公室工作多年,然后被提拔为办公室主任,又被提拔为副行长。”

    “像我这种情况,这种职场轨迹,在很多地方都有,可以说大同小异。你在办公室工作的情况,行领导都是有目共睹的,大家也基本上都是认可的。”

    “别的不说,这一次机关有一名入党的指标。竞争的人也很多,符合条件的人也不少。在办公室支部的党员大会上,你被确定为入党积极分子,我也是投了赞成票的。因为你在办公室工作的缘故,我对你的关注,自然而然也就加大了。所以也知道,你也是一个合格的入党积极分子,是办公室支部也是机关党委重点培养的对象。所以这一次的入党指标虽然很少,但是你有很强的竞争能力。”

    刘行长的这一番话,大大地出乎高昶旭预料之外。在谈话之前,高昶旭跟秦鹏飞主任有一个推心置腹的谈话,秦主任把餐厅事件的前因后果,细说了一遍。所以高昶旭一直在权衡在思量,如何应对刘行长的谈话?

    但是,现在刘行长坐在他的对面,谈的并不是餐厅事件,而是跟餐厅事件一点边都沾不上的积极分子入党问题。也许这是刘行长,代表组织在跟自己谈入党问题?

    对于自己的入党问题,高昶旭当然是非常重视的。对于成为党的一员,高昶旭是非常向往的,这不仅仅是高昶旭长期的受教育的结果,是他对党的认识的一种结果。

    同时,即便是为了工作的需要,高昶旭也认识到,入党对他来讲是一个非常有必要的问题。因为他的工作职责所在,在一些时候,他需要列席党组会议,进行会议记录工作。

    但是这样做,也常常带来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就是他本人并不是一名党员,作为非党群众列席党组会议,并且做记录,如果有人叫起真来,他是不能参加党组会议的。

    所以,不仅仅是高昶旭自己对入党问题有迫切的要求,而且作为自己的顶头上司,秦鹏飞主任,也对高昶旭的入党问题非常重视,并且多方推动。

    现在,这个问题终于被刘行长提起来了。这就说明自己的入党问题,已经列入了党组的议事日程。高昶旭不免就有点激动。

    高昶旭就说,“加入党组织,一直是我的一个奋斗目标。从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向党组织提交过入党申请书,提交过思想汇报。”

    “虽然一直没能如愿,但是我的追求却是一贯的,是不曾动摇过的。不管组织上有什么样的考虑,作为我个人,愿意随时随地接受党组织的考验。”

    刘行长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说道,“你有这样的态度,我非常赞赏。当然,你这个态度,并不是说一说而已,实际上,现在就已经到了党组织对你进行考验的关键时候了。”

    “比如说,闹得满城风雨的餐厅事件,你是唯一在场的机关正式员工。你的证词,对市分行党组织,正确解决处理餐厅事件,至关重要。”

    “现在先不说你的证词如何?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王占英从地上站起来之后,你有没有看到他血流满面?”

    高昶旭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看到了,确实血流满面。是我把他拉起来的,而且当时他的眼镜也掉到地上,也是我帮他捡起来给他戴上的。”

    刘行长就问,“从这个结果来看,你觉得王占英,是被人打倒在地,还是他自己不小心,跌倒在地造成的呢?”

    刘行长由果推因这种思维方式,倒是高昶旭事前所没有想到的。高昶旭就事实求是地说,“从正常情况来看,即便是自己不小心跌倒在地,也不大可能造成血流满面的情况。”

    刘行长就说,“对呀,这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是一个常识性的判断。不仅你是这么看,我们绝大多数思维正常的人,都会这么看。”

    “根据常识判断,王占英肯定是被人打倒在地的。那么当时在场的就只有马兴旺,跟王占英面对面在冲突,所以从逻辑上讲,从常识上讲,一定是马兴旺趁王占英不备,进行突袭,一拳打在王占英的脸上才造成王占英倒地不起,血流满面的情况。”

    对于刘行长的推论,高昶旭运用他自己所掌握的三段论知识,怎么也找不出毛病来。到了这个时候,高昶旭才意识到,刘行长是在给自己挖了一个坑,高昶旭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

    刘行长接着说,“我刚才说的是依据常识,依据逻辑得出的结论。可是作为现场目击者,你的证词却说,你没有看到马兴旺动手打人。”

    “因为你是现场唯一的机关正式员工,你的证词,其实就违反了刚才我说的常识和逻辑。不管你怎么为自己辩解,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不是无形之中包庇了打人者呢?”

    “当然,我也不能武断地就说你是有意包庇坏人。但是现在的客观情况就是这样,各种说法都有。我相信你长期受党的教育,积极要求进步,争取入党,在主观上,肯定是不愿意包庇坏人的。”

    “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比如说,有老好人思想,不愿意得罪人,就来了一个最简单的推卸责任的办法,说自己当时什么也没有看到。”

    “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的话,现在党组织再给你一个机会,给你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如果你能实事求是地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那么之前的证词也好,事情也好,党组织是不会继续追究的。年轻人犯错误,上帝也会原谅的嘛。”

    刘行长说到这里,高昶旭就彻底明白了。原来刘行长找自己谈话,就是要自己也像那个服务员一样,改变自己的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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