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海若平同成从御医那处出来的时候,含元殿门口的热闹早已散尽。稀落落的宫门内,只有j个值夜的小太监打着哈欠勉强撑着。
黎明前的安静里,小太监喉咙里的哈欠声都显得响亮,是而成强忍着眼泪呜咽的声音自然更是一清二楚,直到两人回到仁智院,成红肿的眼睛依然令人心疼。
诚然,海若平是富家子弟,但自小跟着凝如到处折腾,受伤的次数倒也不少。方才拦着凝如拿一下,匕首确实将他的手臂划了道口子,不过御医帮他敷了y之后,y剂的清凉倒让他觉得舒f了许多。
不过,成却会不到创伤y带来的好处,眼睁睁着海若平那只手被御医裹成粽子,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滴。
海若平晓得成这样的姑娘家对血淋淋的伤口多有忌惮,见她给自己到来一杯茶,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藏在身后,生怕成见多了,心口不舒f。
成此刻满心想的是海若平的伤口,见他把手藏起来,还以为自己碰疼了他,赶忙把茶杯放在梨花木的桌子上,伸手拉住海若平的手细细查起来。
“怎么样?很疼吗?要不要找御医在包扎一下,或者让他找个支架,帮你把手加起来,这样你的手就不会被碰到了。”
成认真地说着,紧蹙的眉头上去哀伤而焦急,仿佛那个手上的人是自己似的。
进宫这段时间,海若平对成的细心多少有些会。这会儿见她焦急成这样,心中自是不忍。
他轻笑一声,故意抬起手在成面前甩了两甩,又动了动手指头,这才回道:“没事儿,我不疼。你,手指头还能玩儿出花来,怎么可能有事。”
海若平神se轻松地展示着自己手臂的“能耐”,成却已经被他这小小的举动吓得脸se苍白。s11;
见海若平这样,成喊了句“好了好了”,而后伸出手将海若平的手牢牢定在怀里,满是关切的嘱咐道:“我知道了,你别乱动,当心伤了筋骨。”
海若平身影未动,嘴上忍不住调侃道:“至于这么紧张么?我又不是纸糊的,怕这点小伤做什么。”
“我不管你是纸糊的还是石头做的,反正你现在受伤了,没有我都允许,绝对不许把手抬起来,也不许像刚才那样,随便动手指,万一伤口裂开了,那可就糟糕了。”
成不依不饶,一边念叨着,一边拉着淮占郴往床上躺。
成婚那么久,海若平一直睡在凝如床榻下地铺上,见成这般举动,他自然明白今夜成是要把这温软的床榻让给自己。
果然,才到床边成便认真地吩咐起来:“今夜你便在这床榻上,地上凉,等你的伤好些了,在换回来。”
成难得的霸道让海若平有些意外,他愣了愣,认真着成焦急的脸,好一会儿,才轻笑道:“我只是pr受了些伤,又不是伤寒,地上凉些也没关系。再说,若我把这床榻睡了,你夜里怎么办?你一个姑娘家,身子单薄,受了凉那才不好呢。”
海若平的话确实在理,成找不出辩驳的理由,方才的理直气壮一下没了后劲。
她有些失落,眉间微蹙的时候,小嘴也嘟囔了起来。
这场争辩,海若平的确赢了。可是,他却丝毫不觉得畅快,反倒因为成这委屈的模样莫名心疼起来。
姑娘是需要哄的,这个道理海若平当年同风风火火的凝如厮混时就很是明白,如今,面对x情温顺的成,他更明白y碰y的后果有多严重。
成的眼泪才刚止住,要是再让她哭出来,怕是这一个晚上,他都没办法安心了。
想到这儿,海若平禁不住伸出手在成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口中原本想要说的话,也y差y错的从“听公主的!”,变成了“好
,全听你的,我的好墨儿。”
成亲之后的这段时间,海若平虽然也在无人的时候叫过成“墨儿”这个小名,但如此亲昵地互换却真的是第一次。
从前,海若平对凝如情真意切的时候,也会在嬉闹的时候说上两句“好凝儿”打头的话,但口气与神se绝无今日这般温柔、宠溺。
所以,话一出,海若平就觉得自己魔症了。而站在他面前的成更是满脸的迷茫与吃惊。
成微微张口,呢喃了一句“你叫我什么?”
灼灼的目光落在海若平的脸上,从来不觉得难为情的他一下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没勇气回答成的话,海若平只得轻咳两声,转过身扯了扯被子将话题引向别处。
“那个……我先睡了……你若是累了便也一同睡吧。”
海若平本意是想让成也跟着歇下,只是,床榻下的地铺还没铺好,他这无意的“邀请”竟把方才尴尬的气氛弄得更加尴尬……
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海若平不得不开口解释:“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此刻,屋里尴尬的不止海若平一人,成虽然大胆地向海若平表明了心意,但男n之事上的羞涩却仍旧未曾褪去。
海若平想缓和气氛,成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没等海若平说完,成就主动将自己今夜的安排“j代”了。s11;
“不怕,我晚上就坐在这里着你。你放心睡,我不会乱来的,不会的。”
自古都是闺中n子生怕有人对自己图谋不轨,今日却有n子承诺不对男子越轨的。海若平觉得好笑,又不知如何接她的话。
无奈,海若平只得重新掀开被子,顺着成的心思躺进被窝里,好让这个尴尬对话的漩涡赶紧散开。
成见海若平终于睡下了,心下也安稳了许多。只是,生怕海若平因为疼痛醒过来,她还是一刻不敢懈怠地着海若平。
海若平眯着眼,脑子却飞快的翻腾着。若脑子里浮现的是宫闱里的琐事或是海家隔三差五来宫里闹笑话的事情,海若平还能因为精神的疲累好好睡一觉,可偏偏他眼前晃荡的是成的笑容和方才软玉温存的关切。
有道是,相思梦中来,心绪为之动。这个道理,海若平明白,成却明白。
血气方刚的年纪里,一个n子的笑容常常能让少年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如今,这个笑容的主人就坐在少年身边,海若平便是定力再好,又怎么可睡成一头猪呢……
艰难地闭了一会儿眼,海若平终究装不下去了。他张开眼,成灼灼的目光依旧定定地落在自己身上。
海若平苦笑,无奈地望了回天,坦承道:“墨儿,你这么着我,我……睡不着。”
成愣了愣,反应了半天,终于明白被人盯着的难堪。
此时,天还没亮,成便是想到外头溜达也没有合适的理由。想来,唯一能把自己的眼睛挪到别处的办法,只有这一条了。
成恍然大悟,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善解人意道:“那我!你安心睡着,我拿本来,不你,好不好?”
听着是询问,可海若平还没回答,成早已从架上拿了本《华严经》了起来。
海若平的唇边微微一扬,着“华严经”三个字,又想想那里晦涩难懂的经文,转了劝说的念头,耐心地等着成睡着的那一刻。
今日这场闹剧本就够人累的,精疲力尽地成才了两行,眼p就不由自主地耷拉了下来。
不到半刻钟,这个决心要等海若平睡着才离开的姑娘,终究斗不过瞌睡虫,摇摇晃晃地摊在桌子旁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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