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走进私宅里，并没有着急上楼。
而是站在大厅里环视了一圈，并没有看见聂亦深的身影。
她冷笑了一声，在一边的琴凳上坐下。
她将手指放在琴键上，几个音符从她的之间流淌出来。
乔安冷眼看着琴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佣人也都只是站在一边，不敢上前和乔安说话，谁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安低着头，这架钢琴还是裴羡送给他和聂亦深的结婚礼物。
因为心里有芥蒂，所以在身边她一直都没有弹过这架钢琴，上一次这架钢琴发出声音，还是出自聂亦深的手。
虽然乔安一直都知道这架钢琴的音不准，但是也从来都没有调过。
她不想碰这架钢琴，她知道。
可是现在，乔安却放下了。
她当初就是为了这架钢琴才回国的，没想到竟然一直都没能走得掉。
她苦笑了一下，弹了一首乐曲。
再次停下来的时候，却发现面前的光线被挡住了一大片。
乔安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嘴角漾出一丝冷笑。
“聂先生，你还没睡吗？”
她的声音很冷淡，平静的声音里不带有一丝感情。
聂亦深不是听不出来，所以他的声音比乔安的更冷。
“在等你。”
乔安微微愣了一下，看来这是要算账了。
她站起身，冷漠的眼神直直落在聂亦深身上，“你有话和我说？”
她可真会装，竟然还能像个没事人似的。
聂亦深清冷的眼神扫了乔安一眼，“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没有。”
乔安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一边风轻淡的说。
“今天的事情你已经看见了，我用假证的事情应该也是你举报的，我现在人也在这里，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什么都知道，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乔安讲话直接挑明，一点也不给聂亦深面子。
聂亦深从来都不是那种会将主动权交到别人手里的人，面对乔安的冷嘲热讽，他自然是会反击的。
“我是什么都知道，但是我却不知道你的心能这样狠，竟然还能放下一切什么都不顾的离开。”
乔安冷冷的看着他，“要是说我在这里有什么的话，那也只是无尽的愤恨，我巴不得将这些全部抛到脑后，为什么要记着。”
聂亦深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异样的情绪，但是这情绪一闪而逝，乔安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他的眼睛里为什么会流露出这样受伤的神情，难道自己刚刚说话说重了吗？
乔安在心里升起一丝对聂亦深的心疼，但是一看见聂亦深的脸，她的心疼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聂亦深抬起头，眼神又恢复了以往的冷色。
他的眼神落在乔安身上，像是要将她看穿一样。
他走上前，更加靠近乔安，“愤恨？对我吗？”
“除了你，还有别人对我这样过分吗？”
聂亦深忽然冷笑起来，他不由分说的抱起乔安，走到卧室。
乔安破天荒的没有挣扎，就像是一条死鱼一样，任由聂亦深摆布。
看见乔安没有任何反应，聂亦深新中的怒火更加旺盛。
他的眼睛里好像都窜出火苗，像是要将乔安点燃。
他扼住乔安的咽喉，“就算你不想想我，难道你还不想想凌宝吗？”
乔安脸上的冷意更加浓重，“你还好意思提凌宝？”
聂亦深不知道乔安怎么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可是这样的神情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直直插进了聂亦深的心。
“我为什么不好意思提，你回来这么长时间了，又说要去看看他吗，我真的是怀疑，凌宝难道不是你的亲儿子？”
乔安忽然坐直身体，“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凌宝不是你的亲儿子吗？”
“也是，你现在有了替代品，就更不会想起我的孩子了。”
乔安只要一想到秦若晴说聂亦深两年来从来没有去看过凌宝，心里就像个是被一个大手攥住似的，生疼。
她冷冷的看着聂亦深，“就算是你对凌宝没有感情，但是凌宝永远都是我的孩子。”
“乔安，你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很可笑吗，三番两次抛弃凌宝的人是你，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聂亦深的怒气再也掩饰不住，乔安不仅一点悔过的心都没有，反而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他怎么能够接受！
但是乔安却豪不犹豫的反唇相讥，“那也比不上你两年都不去看他来的冷血！”
聂亦深被乔安说的一头雾水，他承认这两年，他是陪在凌宝身边的时间比较少，但是他是不是还会去看凌宝的。
乔安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聂亦深看了看身边的人，“是谁跟你说我从来没有去看过凌宝的？”
乔安的嘴角升起一丝冷笑，“你一个连凌宝墓碑在哪里都不知道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去看他。”
凌宝的墓碑？
聂亦深越听越糊涂，“你在说什么，凌宝他好好的活着呢，什么墓碑？”
这下轮到乔愣了，她今天才到凌宝的墓上去看过他，现在聂亦深竟然说凌宝还活着？
“你刚刚说凌宝还活着？”
乔安有些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聂亦深好像忽然有些明白过来了，“你一直以为凌宝死了？”
乔安有些愣愣的，“他不是在两年前的那场火灾中丧生了吗？”
这都是哪跟哪，聂亦深没想到原来乔安一直对凌宝的事情有。
难怪，她从来都是闭口不提凌宝，原来是以为凌宝早就已经死掉了。
解开之后，聂亦深竟然有些释然。
“凌宝还好好的活着，我没有骗你，明天我就带他过来给你看。”
乔安的心简直都要跳出来了，她将刚刚对聂亦深的怨怼全都忘光了。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凌宝还活着。
他还活着，他跟本没有死。
乔安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坚强了，但是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心里好像有一个千斤重石忽然间滚落了，乔安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还好，她没有走。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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