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疲于奔命跑死了好几匹骏马，在马上颠得人都快散架了，好几个日夜没合过眼，你就这么一句？”
曲听泷这会什么都没穿，单纯只披了他的黑披风，又动弹不得，心下警惕又提防，挑眉没什么好气道：“那不然呢？还得给你大摆宴席不成？”
“你……”他噎了一噎，摆了摆首，嗤笑了一声，“泷儿啊泷儿，你可真是没良心的白眼狼！”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看上这丫头哪一点了，连个好脸色都不给，就他这个堂堂的宁王殿下颠颠儿地往上凑。
曲听泷见他眼下浓重的黑眼圈，还有极其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垮下肩膀来，不再紧绷着：“好了……辛苦你了，只是你这好端端的，何苦花这么大力气赶到这里来，京里那么多事情，不管了不成？”
“为了你，不管了。”他是真的在马上被颠散架了，这会浑身上下哪哪都是酸的，站起身来忽然一把抱住她就往床板上一倒，把裹在披风里娇小少女紧紧抱在怀里，语气疲累，“躺着说。”
她连忙挣扎起来，身后的男人却深呼了一口气，极其劳累疲惫：“别动，我也不碰你，让我睡会，你总不好叫我去跟那疯医睡。”
“那你去跟十二睡！”
他嗤笑了一声：“那小子……这几天都躲在屋外喂蚊子呢。”
“什么……？”
“他也嫌弃那疯老头子。”
她扁了扁嘴不再说话，心下有些歉疚，本来十二不必跟她来的，这一路上又是被月娘用那等下三滥的法子折辱，熬了一夜，来了这药王谷更是连个住人的地方都没有，心下过意不去。
见她不说话，无赦忽然醋心大起，翻身压在身上，耳鬓厮磨，闹了起来，恶声恶气：“心疼他？”
她吓得一颤，脸色一红，厉声道：“别闹！”
“宁可心疼他也不心疼我，我明儿就把十二送到宫里阉了去。”他说着，继续闹，一掌撑在她耳边，一手往腰上摸去，蹭在她颈窝，热气随着他说话，铺洒在耳垂处。
“你……！”她伸手推他，对方身形高大却是巍然不动，气急起来忍不住张嘴就咬，正咬在他颈上。
他嘶了一声，总算吃痛，扭头复又躺在了她身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野狼崽子，没良心的。”
“你出去，我不要跟你睡！”
他却只笑：“泷儿总不要你的未婚夫和十二一样在外面喂蚊子吧。”
“让你喂去！净欺负我一个残废！”
“好了好了，不闹，我实在累得很，让我睡会。”
“你……”
曲听泷再怎么挣扎，也只听身后的男人呼吸均匀而平稳，她被紧紧抱着翻不动身，也不知道他是真睡还是假睡，还是怕惊醒他，只好放弃了挣扎。
身材高大的男子紧紧抱着一个裹在披风里的小少女，两个人躺在床板上和衣而眠，只是曲听泷一双小脚丫，从披风底下露出来，在夏夜的风里，吹得发寒。
时光静默，就这么碾碎揉长，逐渐流逝下去。
良久，曲听泷睡在外侧，有点冷，往后蹭了蹭，无赦十分享受，唇角一勾又紧了紧怀抱：“怎么了？”
“冷……”
他又坐起身来，褪下长衫，曲听泷吓了一跳：“你要干嘛？”
不料他将长衫也盖在她身上，这才复又躺下来把她抱紧：“睡吧。”
她裹紧长衫，上头有一点他的汗味，也不知道是从衣服上传来的，还是从他身上传来的，只又往下缩了缩，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
两个人呼吸平稳，紧闭双眼，却谁也睡不着。
无赦低低笑了一声，酥酥的：“我这一路，几天没合眼，来时困得能在马上睡过去，见了你，反而睡不着了。”
她也睡不着，这些天这个硬床板可没少折磨她，现在有了无赦的人肉靠垫，枕着倒是舒服些，索性也攀谈起来：“京里呢？”
“想听什么？”
“弟弟。”
“好着呢，小侯爷有模有样的，虽然你留书出走他哭了好几天，总算有你爹管教着，越来越有小侯爷的架势了。”
又是一片沉默，良久，无赦嗅着她身上的药香味，下巴轻轻蹭了蹭她地秀发，闷声道：“那你呢，跑来求医，可有什么有趣的见闻？”
她下意识想隐瞒完颜破的事情，不知道他听了该如何作答，想来没有好话，便枕着他臂弯微微摇了摇头：“没有。”
“不老实。”他说着突然又闹将起来，这次更是放肆，直接吻上双唇，一副掠夺意味，似乎在惩罚她没说实话。
曲听泷怔了一怔，挣扎起来，无赦索性轻易用一只手就将她双手交叉按住，动弹不得，另一手扣住她下巴，放肆掠夺。
“无赦……”
他窝在她颈间，呼了口热气：“叫声甯曦来听听。”
“别闹……”
“叫了就不闹。”
她嗫嚅着唇，月光下目光里闪着盈盈的水雾，良久，才几不可闻地唤了一声“甯曦”。
“泷儿……”他又蹭了蹭她颈间，笑意溢于唇齿。
“别闹了……”她眨了眨眼，近乎央求。
从某些程度上来，作为女孩子注定是输男性一截的，事关清白，她实在不想赌。
“泷儿……让我瞧瞧好不好？”他不起身，依然将脸埋在她颈窝，手已经捏在了她身上盖着的长衫衣角上，只消轻轻一掀，她未着寸缕的身体就彻底暴露。
“你……！”
“泷儿……给我个念想，我明早就走，或许……再见不得，你舍得我都没好好看过你就英年早逝不成？”他说着还轻声一笑，似乎全然没放在眼里，只是开了个寻常的玩笑。
曲听泷听他语气，自然是只当他胡闹，连忙挣扎起来，无时无刻不在怨怒着自己这双腿怎么就动不了，要是能动，第一个踹他！
当下红透了脸颊：“登徒子！”
他还是笑，没个正型，说出的话却渗着几分危险，手下动作一顿：“泷儿，我不打算傻了，我不碰你，让你干干净净的，这次，能活下来，我娶你为妃，活不下来，也不碍着你再嫁别人，你有不夜之城，我的十二也归你定能保你日后生活无忧，所以……在我死前让我过过眼瘾又有何妨？”
越说到后面，他越是笑得欢愉，可落在曲听泷耳里，却一分分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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