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山匪没多大能耐,仗着熟悉地势人数众多才讨了好去,这会完颜破怒气冲天长枪在手,再加上这个叫鬼虚的势如破竹下手更狠,没一会,就把满厅喽啰杀了个片甲不留。
眼见着完颜破长枪直入要取那大当家性命,鬼虚出剑“叮”一声一挡,把人一脚踹到了曲听泷跟前,意思是凭她发落。
完颜破啧了一声,他今天心情可不好,这劳什子寨子,他一个活口都不想留!
曲听泷见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会已经被吓破了胆,畏畏缩缩大气不敢喘一口,不由嗤笑了一声:“大当家还想不想娶我啊?”
他打了个颤,跪在地上只知道喊饶命,哪敢想那些有的没的。
她眯眼一笑,只道:“免得这厮以后再强抢民女,丢给完颜将军就是,放把火把这寨子烧了。”
鬼虚没应声,只是点了点头就一脚把那人踹了过去给完颜破,随即闪身出去,一把火烧了起来。
眼见着曲听泷还盯着完颜破手里的枪,十二便道:“小姐,让他们处理吧,属下带您下山去。”
她应了声好,十二便腾空而起,身如掠影,没一会就带她跟月娘汇合。
月娘和管事二人正守着行李和轮椅,她今夜被人抱了一夜,见了轮椅都忍不住眼睛一亮。
“小姐没事吧?”月娘忙推着轮椅上前来。
“无事。”
话落,便见那侧山头突然亮如白昼,熊熊大火不停蹿升,吞噬了半边夜色。
完了,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她让鬼虚放火的时候忘记这寨子建在山头上了,只望这火别殃及了池鱼,平白毁了一整座山才好。
没一会,完颜破便拎着那把染血的长枪飞身下来,拍了拍一身血污,轻啧了一声,啐了一口:“晦气!”
“鬼虚呢?”
“我不知道,我以为他早就下来了。”
他现在才知道这人原叫鬼虚,上次偷翻人家姑娘的闺房,可吃了那小子好大的亏,小命差点折在他手里,现在倒好,并肩作战颇有默契,反而让他气的浑身不舒服。
十二便道:“小姐放心,鬼虚不善与人交际,爱藏身,这会该是藏起来了,你没什么事是叫不出他来的。”
“这样……”她抬眸,只见了个黑影连人都没看仔细,眨了眨眼见完颜破擦枪去了,这才小声问道,“鬼虚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刚才知道先前走时爷说再给小姐派个人,原是派了鬼虚来,”十二微微低下身来,悄声严肃道,“鬼虚是我们十二之首,身手更在爷之上,是因着爷于他有救命之恩,才屈尊十二,轻易不出手,爷把他派来,足见爷对您的好了。”
听出这小子明里暗里的又给无赦说好话,她当即瞪了他一眼,脸色不由一红:“去!”
完颜破没注意,把枪擦拭干净,放进布包里,旋身就见这丫头月光惨淡之下,俏脸微红,粲然明媚。
啧,虽然这丫头不是他的菜,但这张脸,却真真配得上丰神俊朗的沈甯曦。
“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曲听泷复又盯着他拎在手里的短缨枪,眨了眨眼,目光灼灼,“这是我家的。”
完颜破心情豁然开朗,见她表情勉强能猜出来她老爹脸上的表情,顿时开心了,当下双手抱肩把枪环在臂里,挑眉得意道:“休想。”
“这是你抢走的。”
“在战场上抢东西不算抢,叫俘获,不信问你爹。”
曲听泷啧了一声,这厮怎么没脸没皮的,这把枪毕竟是传家之宝,御赐的,若能拿回来,自然是想办法拿回来才好。
“你要怎么样才能把枪还给我?”
“我喜欢,不还。”
“你……!”曲听泷气结,又急又气。
见状,完颜破更是心情大好,大笑三声,策马前去。
见他走远,十二才挑眉道:“小姐,可要属下帮您偷回来?”
他一身功夫,偷个东西还不算什么。
“罢了,白落了他的口舌,再说了,偷回来的,我爹想是也不会要的,我再想办法问他讨回来也就是了。”
十二垂首应了声是,便顾自抱着她上板车,收好轮椅,策马去追完颜破。
这一行也进不了城了,又遇上山匪,完颜破怕山匪被灭的事牵扯到他身上,徒增烦恼,索性连夜赶路,能走多远走多远,曲听泷还能窝在板车上小憩一会,可怜完颜破和十二几个大男人疾行到天明,累的腰酸背也痛。
又走了一天,入夜时分总算到了能下脚的村镇,曲听泷只觉浑身难受,连忙投了店让小二烧了水,洗完澡才算罢休。
身在古代,远行可真不是件好玩的事,这几天下来就算她坐在轮椅上一步没走,也觉得累得浑身都快散架了,也是幸好无赦有先见之明,给她派了个鬼虚,路上又遇到完颜破结伴同行,要不然吃的苦头更多。
思及此,便想起三日之约已到,又给他吹了声哨子报平安。
啧,现在想想当初憋了一肚子气朝无赦撒火的自己,也未免不是过分的。
她这厢传了讯号回去,那厢,无赦已经等候多时,没有收到这丫头的哨子传讯,他连睡都睡不着。
这些日子京中动荡,她这个不夜之城之主出走寻医的消息不胫而走,使得朝中不少人都把注意打到了“群龙无首”的不夜之城上。
只不过,他们都不知道,曲听泷只是名义上的老板,她走了,真正的大老板还在呢。
虽然还没有直接跟妖瞳打过交道,也不懂为何曲听泷说和这位神秘老板的接触会直接伤害到他,但和不夜之城联合的情报交易,倒是已经初具模型了。
他得让自己忙起来,才能暂时让那丫头从自己脑海里消失,否则……
睁眼闭眼甚至梦里都是那丫头,他总梦见那姑娘在一片瘴气之中哭喊求助,而自己却远在千里之外,眼睁睁看着她溺于迷雾之中丧失生机,虽然知道是自己多想,三天一响的哨子一直在汇报这丫头的平安,但……
耐不住他想啊。
他已经想这丫头想的发疯,恨不得下一秒就飞身过去陪她,可他不能。
思绪就在这样难熬的折磨当中,逐渐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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