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多斯桑托斯疑惑的问道。
轰隆隆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冲破了重重天花板,落在储物室里,激起远超兰家雪踹门的时候弥漫的尘土还要多的尘雾,有人在尘土中摆手挥开尘雾。桌上已经被兰家雪那一踹熄灭的蜡烛,烛台,酒瓶,红酒杯伴随着叮叮咣咣的声音的掉落在地上,咔嚓咔嚓的碎了一地,声音很清脆。
“公主,公主,你在哪儿。谁要吃你啊,报上名来,看我不打死他。”朦胧中看到男孩的身影,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什么东西。rsg朝着站着的健壮身影看了过去,灰尘落下,她看到赤红的眼睛和光头上的纹路,“跪下!”她朝那边走了过去
多斯桑托斯发现自从江韩阙问他听到了吗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不能动了,像是野鼠被天敌盯上了一般,身体僵硬想跑都跑不掉。听到那声跪下的时候身体扑通一声跪下,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可惜已经晚了。那个身影向他走来的时候光头上沁出的水汽和灰尘凝聚成泥痂盖在他的头上,身影一步步接近,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还以为能钓出旧神呢,结果就是一只杂鱼而已,连那些旧神都不敢来,你倒是胆子大啊。”女人伸手抓住他的脸,把他提了起来,走了两步把他的脑袋撞在墙上,他的后脑勺陷在墙里,他不敢大叫,疼的他只能像蛇一样嘶嘶的吸气。“你这只鬼的脑袋倒是挺硬的。”那个女人平静的声音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只捏着他脸的手上传来的力量让他窒息,把他的脑袋从凹陷的墙里拿了出来,有一使劲,自己的脑袋穿过了墙壁,身体直到肩膀的位置卡在墙里。
一个健壮的男人,打歪了头都能恢复的男人,在从天而降的女人手里像个玩具一样肆意拿捏。他害怕极了,耷拉在墙上的身体在像是得了疟疾一样打着摆子。女人把手从墙里抽了出来,拍了拍手上沾着的泥土,觉得还不干净,拉着那个挂在墙上的身体上的衣服内衬又擦了擦。
她走到江韩阙身边,晚霞身子怜惜的看着这个已经呆滞的孩子,他只是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怀里的女孩,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放心,不会死的,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她生怕这个男孩就这么崩溃了。
那个女人从口袋里掏出老式翻盖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电话通了,“兰花,学校这里出了点事,来洗地了,带着医疗组,你女儿受伤了。”合上手机的盖子,女人直起了身体。“放心,我说死不了就绝对死不了,我去处理了这个杂鱼,孩子不要看哦。”她又叹了口气,朝门口走去。
江韩阙觉得这个女人在敷衍他,他的手搭在女孩的脖子上,感觉不到一丝跳动,凉凉的,恍然又发现自己的手盖在女孩的手上,赶忙用另一只手探向女孩脖子的另一侧,另一侧不那么冰冷的脖颈动脉在微弱的跳动。江韩阙开心极了,笑了出声,鼻涕都从鼻子里流了出来,他用测动脉跳动的那只手的袖子擦了擦眼泪鼻涕,还是不敢松开自己盖在女孩捂住伤口手上的另一只手,凝固的血把两只手黏在一起,他怕他用一点力气松开手就又会有血涌出来。想起,女孩说着什么头又不会断,他的眼泪还是没能止住,眼泪不断滴落,滴落在女孩已经被鲜血浸润的芭蕾舞裙上,混在一起。
一辆辆车停在中学的门口,黑色的车里下来一个个的黑衣男子,大晚上带着墨镜,也不怕摔倒了。一辆救护车顶闪着红色的车灯,车上下来那天穿着睡袍拖鞋的男子指挥着抬担架的人员。门卫处的老大爷抬头看了看,救护车都来了,黑衣人敲了敲门卫处的窗户,他匆忙出去打开大门,任由这一帮人进入校园。
绕到墙那边房间的女人低头看着紧闭双眼的光头男子,他的脑袋也在打着摆子,明显使了很大力气才让自己的眼睛闭上,眉头都扭曲在一起。“睁开眼。”那个女人说。光头男子的脑袋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般,眼皮抗拒着身体主人的意志努力的睁开。出现在男子时节里的女人伸手,男子还以为要打他,像个乌龟似的缩了缩脑袋。女人并没有理会这个已经被吓破胆的鬼,手伸向自己的眼睛,取下自己左眼中特制的隐形眼镜,强烈的光芒几乎要刺瞎挂在墙上的身体的眼睛。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世界早已有了新神,她的眼永不熄灭,能够让所有看到这双眼睛的鬼吓破胆。
“害怕不害怕。”轻轻的声音传到光脑袋上的耳朵里,光光的脑袋使劲做出点头的动作。那个女人把隐形眼镜戴了回去,又加重了语气,“你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年轻的神岂是你这种杂鱼能觊觎的,既然快变成鬼被我碰到了,就不要减轻那些伙子姑娘的毕业任务了吧。”光头男子这才想起来兰家雪刚说的“毕业生”的校长是什么意思。
女人后退了两步,抬起风衣中的腿,像是张老师在停车场关后备箱一样,重重的落下。沉闷的东西落地的声音,角落里发出一声尖叫,女人这才发现这个房间角落里躲着一个穿着布满灰尘的宝蓝色西服的男人,她朝那个男人走了过去,那个男人缩成一团,大叫。“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没看到,别杀我,我不要死,我不要那一百万了,放过我,放过我。”女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正好几个带着墨镜的黑衣人闯了进来,右手放在左边心脏前站在门口朝那个女人敬了个礼。
“校长好。”
女人摆了摆手,“是个血稀薄到忽略不计的普通人,老规矩吧。”一个黑衣人摘掉墨镜,两个个带着墨镜的黑衣人走到这个蜷缩成一团的人身旁,一个强行抬起他的头,另一个强行掰开他的眼皮,惊恐的张老师双手捂住耳朵不断地大叫又过去一个捂住他的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摘掉墨镜的黑衣人蹲下直视着张老师的眼睛,眼睛里迸发出光芒,张老师捂住耳朵的双手垂落下来,耷拉在身体两侧。
“校长,是他勾结那个鬼约‘公主’来这里的,那个鬼约定给他一百万美金,要不要杀了他。”摘掉墨镜的黑衣人显然在一瞬间读取了张老师的记忆,他不确定是不是要结果了这个普通人类问那个女人。女人摆了摆手,“重新编一段吧,让他不要再为钱而心动了,做个好人。我们不杀人类,他定的规则我不想打破。”女人不耐烦了,从这个房间里走了出去,这个房间另一面没有任何损伤的墙上还有挂在墙上的身体脖颈中喷射的鲜血溅射出的鲜红大花。
江韩阙抱着兰家雪,正看着耷拉在墙上的打摆子的身体,突然身体一阵剧烈的抽搐停止不动了,一群黑衣人闯进了储物室,其实也不能算闯,因为门已经不见了。又冲进来几个抬着担架戴着口罩的人,后面跟着魁梧的黑衣男子,眉眼间和兰家雪有点像。男子快步走到江韩阙身边,蹲下身子伸出手搭在兰家雪另一边脖子上,舒了口气。挥了挥手那些戴口罩的人跑过来想要抬兰家雪到担架上,江韩阙用另一只手挥开他们。自己抱着兰家雪站了起来,长时间的坐在地上让他血流有点不畅,腿有点麻,站了一分钟左右他走到担架旁把兰家雪放在担架上。
白兰看着女儿被血浸透的裙子,单薄的少年,叹了口气。“这就是公主和骑士的宿命吗?”他喃喃的像是讲给自己听。进来的女人听到了他的自语,朝他后脑勺给了一掌,“你是咒你女儿死,还是咒我们的公主孤独终老,没事别瞎算命。”男子缩着头扁了扁嘴,“这么多人呢,给个面子呗,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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