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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血—前行的麋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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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前行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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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到了舞蹈教室的时候,兰家雪已经换好了芭蕾舞的衣服,并没有正式表演时的舞台装那么华丽,只是粉色的紧身裤紧身衣,的蕾丝芭蕾裙。她把头发扎成一个紧紧的芭蕾髻,绑着的白色丝带足够长,江韩阙觉得可以扎成漂亮的蝴蝶结,但是就那样简单的扎着,垂下来也很好看。

    兰家雪盘踞在地板上把护腿袜套向上提了提,开始穿芭蕾舞鞋。江韩阙和王志坤就站在门口,江韩阙不愿意打破这份宁静的美丽,王志坤看着呆呆的江韩阙嘿嘿的奸笑。

    芭蕾舞鞋的绑带绕着脚踝往上缠绕在底端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江韩阙又开始遗憾,头发上的丝带也绑一个嘛,多好看的。兰家雪站了起来,走到舞蹈教室的镜子前,把纤长的退搭在镜子前的金属栏杆上开始压腿。她的脸贴在腿上,平时被马尾遮住的干净优雅的颈部线条让江韩阙心脏砰砰直跳。

    兰家雪从镜子里发现了这两个男孩,她的脸依旧贴在腿上。“站岗吗?”她问道。

    王志坤赶紧退了江韩阙一把,江韩阙踉踉跄跄的跌进了舞蹈教室,他觉得这个亮相很丢人,眼睛也不敢看那个女孩,突然发现的板凳简直救了他的命。他搬了板凳,远远地放到到镜子对面的墙边,背靠着墙坐下,把头低下的样子简直可以用乖巧来形容。

    王志坤故意在他面前走了几圈,手摸在下巴上,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江韩阙更觉得难为情,头更低了,连抬头怼王志坤都不敢。

    “去,去,弹你的琴去。”,江韩阙只能挥手驱赶着王志坤。

    王志坤突然停下,把头探到他的耳边。“恋爱中的人啊。”,他故意用低沉的嗓音说着,说完赶紧跑开,坐到钢琴边的他还是探着脑袋嘿嘿的笑着。

    “指导老师今天孩子也高考,接孩子去了。接完估计还要吃个饭什么的,今天不来了。我们俩就各练各的,你练习跳舞,我练习弹琴,彩排时候再配合。复习数理化太久了,手都生了。”王志坤收了笑脸,手在琴键上一边空按一边说。

    “我知道。”兰家雪抬起头把腿放下,换了另一条腿继续压。

    “别冷冰冰的嘛,好歹三年同学,虽然也没说几句话。总要交流交流,加深加深关系。我们才能配合无间,呈现给观众无与伦比的盛宴。”王志坤想趁机会和这位女神同学多说几句,给江韩阙制造插话的机会。

    “练琴吧。”兰家雪的脸换了个方向,继续压腿。

    王志坤又探头想给江韩阙使个眼色,结果看见他还是低着头,乖巧的坐着。没有办法,只好正了身子,双手交叉撑了撑。“弹弹弹,这就弹。”

    钢琴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江韩阙觉得自己丢人丢大了,肯定没什么好印象,没有女孩会喜欢畏畏缩缩的男孩子的。想到这点又觉得很失落,而且弹了一会儿的曲子也不那么治愈,起码不像它的名字表现的追梦人,或者说捕梦那么好。像个追逐光点的猫,一扑一个空,一扑一个空,但是光依旧在不停地跳跃,诱惑着猫咪继续追逐。这么致郁的曲子也不知道老师怎么选的,一点都不阳光,一点都不快乐。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的江韩阙心情平复了很多,心翼翼的抬起头瞄着兰家雪。兰家雪已经做完了压腿,开始耗腿。她纤长双腿横劈开,双手抓着前方的脚掌,靠着腿的脸侧着,这个时候,江韩阙偷偷抬起的眼睛和女孩的正好眼睛对上了。

    那么明亮漂亮的眼睛,让江韩阙想起了那天去他家的所谓妈妈同学的女儿,尽管两双眼睛没有可能相同,但是偏偏江韩阙就想起了那双会高科技发光的眼睛。想到这里,突然把身子坐直了,大胆的欣赏美丽的姑娘,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是梁静茹吧。

    或许是女孩害羞了,兰家雪把头偏到另一边,江韩阙身上的力气也突然消退了,他开始放松了身体,双手扶着下巴,但是眼睛依旧没离开这个姑娘。边上一直注意着两人的王志坤又嘿嘿一笑,手底下把曲子变成了《梦中的婚礼》。

    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很暗了,兰家雪家里来了车接她回去了,走的时候江韩阙站着学校门口望着远去的车屁股望了很久才和王志坤一起回家。他们回家的路有一段是重复的,王志坤停了辆摩托车在俩人分别的路口的收费停车场。路上坤一只手捏着下巴看着江韩阙,不是发出嘿嘿嘿的奸笑声,江韩阙想对这种奸笑表示抗议,却苦于找不到理由,只能垂头丧气的一路耷拉着脑袋。

    王志坤走到存有他摩托车的停车场路口突然停了下来,“我要去美国念书了。”他的声音很,仿佛是个背叛了丈夫的媳妇。

    “美国啊,好远。”满脑子兰家雪盘踞,跳跃,张开双臂发带飞舞的样子的江韩阙也停下站直了身子。

    “你怎么好像不吃惊的样子。”王志坤有点不高兴,按他的设想江韩阙应该很震惊,痛斥他忘了他才对,可是江韩阙一点吃惊的样子都没有。

    “我以为你要去韩国做练习生偶像出道呢,去美国读书只是换了个远行方式而已。”江韩阙一直觉得王志坤很好看,才艺又多,只是有自己这个土鳖朋友才不显山不露水而已,他的人生轨迹肯定要高大上的多。而他理解的高大上就是出道做偶像了,穿着帅气的衣服,走到哪里都有一群女生围着喊,欧巴,欧巴,卡其玛!这才算是极致奢华的高大上的人生。

    “我要去美国读商学院,我爸喜欢抚养中国在世界各地做雇佣兵死了的人的孩子,他觉得这就是他后半辈子的意义。可是这需要花很多钱,我们家挣得这点钱在这件事面前太了。我要学着做生意,哈佛商学院已经通过了我的申请,录取通知书也发到了家里。”王志坤有点怕江韩阙误会,仔细的解释道。

    “有目标总是好的嘛,去美国就去美国,我可不出去,我要一辈子都呆在西安。我估摸着能考上个靠前的。”江韩阙觉西安这个地方挺好,一辈子生活在这里也不差,在这里出生,在这里生活,以后也睡在这里的土里,蛮幸福的。

    “你总会回来的吧?总不是去了就人间蒸发吧。”江韩阙试探的问到,他唯一怕的就是他的这位朋友不回来了。

    王志坤突然一把将江韩阙抱住,“会回来的,我的家在这里,我爸也不想离开这里,你也在这里,韩妈妈也在这里,好吃的烤红薯,好吃的面条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回来,我只是去上个学,我喜欢这里。”他有些哽咽,他的朋友还是舍不得他的。

    “什么时候走?”江韩阙又问。

    “学校欢送毕业生晚会后你过完生日,那边八月八开学,但是我要提前去,我爸安排了很多事。”

    “那我十八岁的生日一定要来哦,你的我都去了,可别偷偷跑了。”江韩阙努力让气氛不那么沉重,搞得跟两口子闹离婚一样。

    “我们会上大学,长大,有不同的朋友,但是像你和我这样的朋友,一个就够了。”王志坤仿佛是不动江韩阙缓和气氛的话一样自顾自的说着。“你的红薯只能分我一半,我的巧克力也永远只给你留一半。”说完这句话王志坤松开了在他怀里手足无措的江韩阙。

    “我不搞基啊。”江韩阙面无表情装作听不懂的说。

    “我也不搞。”王志坤手扶在江韩阙肩膀上十分认真的样子。

    讲完这句话俩人互相看了会儿,都捂着肚子笑的停不下来。许久,王志坤直起身子,“我要取我的坐骑了,你在这等我会儿。”然后回头跑到路口的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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