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下了楼,韩妈妈正在上笼屉,农村人嘛,说是上一笼包子,天才能知道到底要上多少笼。就像邀请你吃顿便饭,没准是那家人今年餐桌最丰盛的一天。
韩妈妈看到人要走,急忙拦住。“怎么这就走了,是饭不好吃吗?今天你来的仓促,没准备什么东西,正好赶上家里吃面。要不你明天再来,我做一桌好饭。”
“阿姨做的面很好吃,但是我有点事情,以后有机会会再来的。”那个女人又想了想,补充道:“我其实在外国的一家学校工作,您家孩子很有天赋,我觉得我们可以招他入学。”
韩妈妈赶紧走到那个女人身边,有些激动。她说:“是吗?我家孩子成绩也不算那么好,这都可以去外国念书吗?”
“我们招生要求不很多,只要有天赋,我们还可以免学费。我和他说了,还给他留了名片,他有点不想去的样子。但是他同意的话,我们会给他发通知书的。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的话还会再来的。”
那个女人朝街边挥了挥手,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稳稳的停下了。那个女人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关掉车门摇下了车窗朝窗外的韩妈妈招了招手。
“阿姨再见。”
车缓缓地开走了,韩妈妈还是有点手足无措,心里想,我家孩子就是厉害,外国的学校一眼就看上了。又看看坐在板凳上低头看手机的江汉民,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就不爱搭理人呢。
出租车开了很远,打开的车窗吹得那个女人头发飞舞着,她看着窗外依然后退的影子,美丽的像是希腊神话中男人看到眼睛就会变成石头的美杜莎。
不断瞄着后视镜的出租车司机把所有窗户都关上,他有点紧张,这个女人他只在自己去学校的时候见过一面,岁月没法在这个神一样的女人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她还是自己当年远远看到的样子。这位除去不知所在的六位神已知世界最强的存在就那样静静的坐着。沉默让车内的气压都变得很低,司机开口询问道:“王校长,我是联络专员兵马俑,slig&bauy还没醒吗?”
那个女人看着窗外,并没有纠结于这位联络专员令人智息的代号。联络专员都快要崩溃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开口问出这样敏感的问题。
“醒了,他还没开眼,就算这样隔着这么远我都还能感觉到他,他的血像是这个城市灯塔,慢慢的,这座城市所有的血裔都能感觉到他。他那么新鲜,味道那么炽烈,没有鬼会不喜欢这样的血。”
车内沉默了一会儿,司机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那……”
“他会来找我们的,他不会舍得把有些人置于地狱之中。”女人还是看着窗外,长发披在她的,依旧那么耀眼。
司机不在说话,车内的那个女人气场太大,虽然已经离开那个地方做联络专员很多年了,还是让他压力很大。他是个话多的英国人,但这个时候紧紧的抿住了嘴,头顶上出的汗使粘假发的胶的地方有点痒也不敢伸手去挠,脸上的假面具也快被汗融化,不敢眨的眼睛里涩涩的感觉才能让他知道要眨下眼,润一润他的隐形眼镜。
他就就只是稳稳的开着车,一直到了西安南郊的一坐独栋别墅前,这是兰家的别墅,是他的级别刚升上去解禁的信息中盾骑士的城堡。
别墅里静悄悄的,没有电影中那样的园艺师剪花剪草,也没有女佣洒洒扫扫。代号兵马俑的联络专员感觉这座房子像是一只假寐的猛兽,并没有锋芒,但是绝对在等着吃掉来犯的魑魅魍魉。又摸了摸下巴,有点得意忘形,觉得自己的母语都快忘光了,像是个文化素养极高的z文老学究了。
那个自称校长的女人打开车门下了车,绕了一圈走到左边的驾驶座位,敲了敲车窗,笃笃的沉闷响声唤醒了爱幻想的联络专员。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兵马俑赶忙摇下车窗,恨不得探着的头伸出车窗外。
“从我来到这里你接我开始,你的身份就暴露了,不要行事那么心,卸掉你的那身行头,做个体体面面的联络专员,报我的名字,没有人敢偷偷摸摸的杀掉你,也没可能有人敢光明正大的欺负我的学生。”
“是,校长!”联络专员觉得自己都快哭出声来了,赶紧笨拙的撕掉已经陪伴了自己很久的面具,使劲拽下了假发,手一摸眼睛,隐形眼镜就摘掉了,正好抹抹自己眼眶里打转的眼泪。
“体面一点,我的学生还没有秃头的。”校长女士加重了语气。
“代号“公主”已经从露西的资料库解密开放了,全球的联络专员都不会只像以前一样偷偷摸摸的收集信息,我需要你们都到明面上来,露出你们的本来面目,你们是替我办事的,露出爪牙,像个狮子一样,我不需要花猫。”这个女人说完就转身走到别墅门前,看了看疑似门铃的按钮,伸出纤长的手指按住了门铃。
兵马俑不禁感叹,校长真是霸气无边啊,下车都不从交通法规定的安全的一侧下,置身于危险之中依然安之若素,按住门铃也不松手,真不愧是人能驾驭暴怒天使的王校长啊。打了把方向,一路开开心心的往回开去。
别墅里出来了一位在东方人看来身材很高大方脸中年男性,看到门口按住门铃不松手的女人,赶忙一路跑冲到门口,按了开门的按钮,盘踞的狮子也要张开爪牙欢迎这个女人来到它的领地。开门后的男人站的笔直,披着的灰色格子真丝睡衣,脚下一路跑丢了一只的兔子拖鞋让他看起来十分搞笑。
“海姆达尔,代号‘白兰’。向您问好!”自称白兰的男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盖过刺耳的电铃声。
那个女人松开了按住门铃的手,把包扔到被称为白兰的男人怀里,男人赶紧抱住,被强大的气场震得不敢说话。
“我要去趟日本,借用你家飞机。”
“是,先锋官。”白兰依旧站的笔直,“是‘公主’已经醒来了么?”
“是啊,我要让琉璃为他做一个纹章,他将是我们战胜那些神的希望。我已经不是什么先锋官了,我是一位成功的教育家,叫我校长。”
那个女人突然上下打量了这位兰家的大人物。“怎么长的这么老了了,兰花当年多是漂亮的伙子啊。”再看了看被称作兰花的中年男人笑了出声。“今天开心的事很多,就属你的拖鞋最让我想笑。”
“您还是叫我白兰吧,拖鞋是我女儿买的,挺暖和的。现在成家了嘛,总要成熟稳重些,好看又不能当饭吃。”白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您先坐一会儿,我家存了几瓶柏图斯,您先开几瓶喝着,刘叔去接我女儿了,我不会开飞机,等他回来您再出发。”
“我又不是酗酒的更年期妇女,什么叫开几瓶,尝尝就好了。”那个女人说完朝房子里走去,白兰等女人走在他的前面才单腿蹦着找到跑过程中丢失的拖鞋穿上,拍了拍鞋面上的灰,捋顺了兔子耳朵,跟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