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贾蓉在房中留下了两块碎银后，便悄然离开。
如今贾蓉也习惯了老青缩小后的样子，看多了也不难看了。
就让老青待在他肩膀上，带着他去挨家前往昨日选出的三家酒楼买酒。
生意上门，三家自然都是高兴的，只是三家都舍不得把最好的老酒拿出来。
不过禁不住贾蓉十倍酒钱的砸，也还是顺利买到了大半，加一块儿足有三四百斤。
雇了架马车才拉走。
不过拉到半道上，贾蓉就都给收进纳袋里了。
车夫不知道，就连暗地里一直盯着贾蓉的那帮乞丐们也不知道。
又去买了些熟食、竹炭等物，一应妥帖，已是中午。
便寻了一家大酒楼吃喝。
……
酒菜刚上来，只见昨日那邋遢老头又一阵风似的，坐到了贾蓉对面。
贾蓉抬了抬眼皮看了对方一眼，轻笑一声道：“小爷今日可没答应要请你喝酒。”
老头闻言，用略显失望的眼神看了看贾蓉腰间的葫芦，吧唧了两下嘴巴，自顾自的取下一个酒盏，拿起桌上那坛小二刚上的竹叶青，给自己倒了一盏喝了。
摇头叹道：“小娃娃，还是你的酒好喝啊！老头子我喝了几十年的酒了，感觉以往喝的，简直都是马尿，白活了这么些年啊。”
见贾蓉只轻笑着，手中筷子丝毫未停，老头便又道：“小娃娃，能不能跟老头子说说，你那酒叫啥名儿？哪里酿的？”
贾蓉还是不理他，自顾自吃着。
老头有些急了：“你这娃娃怎么这样啊，一丁点都不尊老，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想跟你打听点事，你都不能说么？”
贾蓉这才抬头看了看老头道：“这酒没名字，山里一老头随手酿着玩的，算不得什么。真正的好酒，你以为我舍得随便给你喝？”
邋遢老头听到此言，瞬间目瞪口呆，简直就想跪了。
这还是随手酿的？
敢情这根本还不入对方这小娃娃的眼，才舍得昨日给我喝了十几斤？
老头咽了咽吐沫，颤抖着手指着贾蓉道：“你所言当真？没有诓我？”
贾蓉闻言嗤笑一声，也不搭理。
老头见状，当场就失声哇哇大哭了起来，那声音是撕心裂肺，响彻酒楼啊。
周围所有食客都看了过来，楼上楼下的伙计也赶忙跑过来，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贾蓉见周围数十人都对着他们这桌指指点点，各种嘀咕，顿时气结，看着老头没好气的道：“喂，老头，你还让不让小爷我吃饭了？搞的跟我欺负了你似的。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哭鼻子，真是老不羞。”
老头闻言，哭着腔道：“我要酒啊，酒啊，我的酒啊！”
这时旁边有人插话道：“你这老头，要喝酒，找小二上呗，哭个甚？莫不是对面小哥是你孙子？不给你买？”
边上也有人帮腔道：“就是，人老头这么大年纪了，不容易，喝几口小酒值当个什么？自己还喝着酒，不让老头喝不成？”
……
贾蓉听了，心里那个狗血啊，丫的居然说我是他孙子，真是气死了。
索性横眼一瞪那人，怒道：“你才是他孙子呢，没你们什么事儿！这老头来讨酒的，你们爱给你们给去。”
说罢贾蓉也无心吃了，掏摸出二两银子，扔到桌上，对着老头道：“怕了你了，小爷我走。”
说罢又纵身从窗户跃下，口中骂道：“这两日晦气吧，怎么总是得跳窗跑，啊呸。”
老头见贾蓉跑了，也起身想追，忽想起桌上剩酒，连忙抱起那大半坛子竹叶青，也跟着跳出了窗外，口中还喊道：“小娃娃，等等我。”
留下店中一众食客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这到底咋回事儿。不过倒是看出来了，这俩人身手了得，都不好惹，赶忙各回各位，乖乖吃喝，头都不敢乱抬乱议论了。
……
贾蓉一路出了西门，便是汾水河。
河上此时停着大大小小二十多艘船。
贾蓉想找一艘花船包下来，顺水南下。
翻山越岭这么久，还没走过水路坐过船，这次就好好体验一把。
奈何站在这岸边，一时不知该如何找到。
确实有两艘看上去像是花船，甚至还有两艘大型的画舫，只是贾蓉也有自己心中的盘算，便一时站在河边犹豫着。
邋遢老头这时凑过来，似还带着几分委屈的声音道：“小娃娃，你要坐船南下啊？我陪你可好？”
贾蓉看了看老头，一脸嫌弃，不过转念一想，老头身后似有丐帮这么大个地头势力，找他安排应该可以很容易搞定，便道：“老头，我南下还有事，身上剩下的酒也不多了，你就是跟着我，也没什么酒喝了。不过老头，我昨儿请你喝了那么多酒，今儿你也帮我一个小忙呗？”
老头闻言，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满脸好奇道：“帮你什么忙？”
贾蓉道：“小爷要去华山，想包一条花船南下，女伶要求精擅琴技，可以在船上教小爷抚琴即可，如何？”
老头闻言低头沉思片刻，又狐疑的抬头看了看贾蓉，见其一副风淡轻的模样，也看不出什么，一咬牙道：“好，老头既然喝了你的酒，就应了你此事。你且在此候着。”
说罢，又舔了舔嘴唇，一脸扭捏的问了句：“小娃娃，那酒……”
贾蓉淡淡的打断道：“没了。”
老头闻言，颇为无趣的哼了声，转身走了。
贾蓉看了看其背影，也笑了笑，行至左近一处茶肆中，要了壶茶水，坐下等着。
只片刻功夫，老头便又回来了，也坐在贾蓉身旁，只是见旁边长凳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大背囊，内中只有一个长长的杉木盒子，材质考究，一看就非凡品，心中便有些狐疑。
刚才底下那些小乞丐们也没汇报，这小娃娃有跟人接头啊，哪儿来的这么大个物什？
不过狐疑归狐疑，他也不会不懂规矩，随便乱问人家私事。
只是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后，随意道了句：“稍后自有消息传来。”
贾蓉闻言也只点了点头，似是也对身旁那个大木盒子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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