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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刀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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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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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捕快是刘府之人自后门偷跑去县衙喊来的,不过刚巧总捕头有案在办,不在县衙中,所以来的都是一般捕快。

    但其实县衙总捕头即使来了在这里,也没什么太大作用。

    武林之中功力达到真元境便可踏入准一流高手的门槛,这类人如果犯案,普通县衙、郡衙甚至州府的捕快基本都无能无力了,捕快更多的还是解决平常民间普通人的罪案办理、案犯缉捕等,最多将真元境以下的武林人士涵盖在内。

    至于针对真元境以上武林人士的作奸犯科,都是由都察院分设在十二州府的监察御史专管。

    当然,监察御史主要工作还是负责官吏的举劾考察以及监管各州府的政务,但是对于真元境以上的武林人士也逐步加强了对接管理,尤其是针对真元境分元化神阶段以上的武者,会专门记录在册,甚至比三才门所收集的信息更加详实完整。没办法,这个阶段的武者可能造成的破坏力太过可怕,只得密切关注起来。

    另外,在十几年前大规模清洗星辰教的行动,便是都察院牵头全权负责。那一次几乎将星辰教整个打散,迫其销声匿迹多年。所以此次星辰教死灰复燃,也马上引起了都察院的高度重视,早已下公文至各州、郡、县,一有星辰教相关消息,必须第一时间向上汇报,都察院将会有专人切入调查。

    所以浑源县衙的捕快在现场大概了解些情况之后,便赶紧回去打报告去了。

    师兄将晕倒的孩童送回其家人身边,孔无隅则是在围观人群中看到了毛仁,几人便背起落在前院的几袋面粉,随毛仁一起回了毛府。师兄身上有伤,东磊便多背了一袋。

    回到毛府后,毛仁还是有些惊魂不定,无论是胡行轩的惨死还是刘泽安先被放血、再被烧的尸骨无存的场景,对他来说都太过震撼。毕竟这些都是相邻左近认识十多年的人,但连个说理的机会都不给,就毫无抵抗之力的被星辰教干掉了,成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最现实的写照。

    毛仁感到维护自身安稳多年的社会秩序规则似乎隐隐要被打破,而自己身为富商所积累的一些关系和些微特权,在这种情况下,更是狗屁价值也没有。若是哪天星辰教找到自己头上,到时自己的下场恐怕别无二致,毛仁因此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之中。

    至于“神迹”什么的,毛仁反倒没去当真。同恒山派接触许久,偶尔也有机会见识到一些真元境以上的长老演练“法术”,他知道这是练武到一定境界后可能施展出来的,不会像大多数没见识的愚民一样纳头便拜,最多虚应一下。

    心中有事,所以在同孔无隅说话时,毛仁总是心不在焉。

    后来毛仁终于听清,原来是问关于木刀门弟子来做护院之事,毛仁急忙回应道:“好啊,今天就可以过来啊,客房都是现成的。”

    然后看到孔无隅旁边师兄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支支吾吾的说道:“或者。。。缓几天也行,府中这几天可能还有些别的事情。。。”

    孔无隅不解,还想再问,便被师兄以眼神示意拦住,孔无隅便向毛仁先告辞,几人离开了毛府,走向回山的路上。

    孔无隅刚走出毛府,便已想明白其中原委。

    毛仁应是想到师兄在刘府拦阻星辰教之事,担心星辰教记仇,如果让木刀门弟子过来当护院的话,可能会迁怒到毛府。

    师兄补充道:“嗯,其实我也有这个担心,所以让师弟师妹们过来当护院的话,他们自己也可能会很危险,我也不太建议。”

    孔无隅点点头,又不禁笑道:“还是二师兄厉害,先把当护院三个月的晌银都预支了过来,入袋才是真安啊。”

    东磊在旁也是一乐:“不管二师兄做什么事情,就没见他吃亏过。”

    东磊也知道二师兄去三才门炼药之事,又期待的说道:“不知二师兄什么时候回来,若有炼气丹,估计我可以马上进到踏虚还实阶段了吧。”

    孔无隅则是鼓励道:“加把劲,到时候拉着二师兄、君拙、桑榆,我们一起去找星辰教的那个青袍人,帮师兄把场子找回来。”

    东磊点了点头:“嗯!”

    师兄则是笑了笑,但后面一路上话也不太多,似有心事。几人便不多言,专心赶路,在日落之前回到了木刀门。

    到了木刀门之后,几人便把东西都搬到库房之中,都收拾妥当,师兄便和孔无隅一起走向休息的西厢房。

    在进厢房之前,孔无隅拉住师兄:“今天在刘府之时可真是危险,嗯。。。“

    沉吟了一下,问道:”为什么你会上去救毛家老爷呢?为一个毫无瓜葛的将死之人,付出很有可能会赔上性命的代价,而且师兄你又毫无内力,明知道不可能有机会的。”

    孔无隅郑重的看向师兄:“为什么呢?”

    师兄似是也想到孔无隅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直接回道:“其实原因也很简单,我当时只是觉得星辰教不该这样做。一个人就算有天大的罪,最多一死也可以赎去了。他们却是让刘泽安慢慢的死在他家人面前,而且迫使他们什么都不能做,这样太残忍了。”

    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还有就是,也许刘泽安是个大恶人,但是对于刘府那个孩童来说,这是他的父亲,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亲人。就在当前此刻,就在他面前,这个很重要的人就要死掉了,而所有人都在一旁只是看着,只有他一个人在努力尝试想做点什么,但是却又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来自整个世界的冷漠感、以及自身深深的无力感应该会很强烈吧。”

    师兄沉默了一会,似是在回想那时孩童绝望的眼神,脸上露出怜惜的表情。

    孔无隅迟疑道:“所以。。。”

    “所以我只是不想他那么绝望。”师兄继续说道。

    “我只是想告诉他,他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有人曾和他一起努力尝试坚持到最后一刻。也许,他以后的生活会怀有更多的希望吧。”

    孔无隅听完后,看着全身沐浴在落日余晖之下、略略有些激动的师兄。

    师兄又自嘲的摇了下头:“师父常说我所有事情都好像看的很清楚明白,但事到临头却又是个浑不吝,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去做,看来真是如他老人家所言。”

    孔无隅点点头,然后把手搭在师兄的肩膀上重重的按了俩下:“下次喊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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