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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刀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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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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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人缓缓将腰间玉筒中的清水倒入手中,水在手中满溢而不撒落,聚而成圆球状,清澈剔透。白衣人五指合拢,将水球包在掌中,催动真气,水球的颜色瞬间变为墨色。然后单掌一握,墨水自手掌虎口中冲出,凝为三尺左右的墨色细水柱剑,聚而不散。

    “看来佳人难见啊。”白衣人叹道。

    “淫贼,你还想见佳人,以后在牢里慢慢想吧。”燕桑榆斥道。

    “野有死麇,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男欢女爱,乃是自然之理也。”白衣人斜着看了燕桑榆一眼,意态颇为诚恳的道:“说了估计你也不太懂,不过你若体验过一回的话想必就明白了。”

    “淫贼!”燕桑榆不禁大为恼火,居然被调戏了,微胖的俩颊气的更鼓了,木刀就当头劈了过去。君拙和孔无隅担心燕桑榆有失,提刀分刺白衣人的左肩和右腰之处,一同攻了上去。

    白衣人手中水剑迅疾的同三把木刀各自对击了一下,水剑宛若坚铁,阻住了三人攻势,三人均各退了几步。

    在这一式的接触后,白衣人对三人的内力进境有了大致了解。

    君拙之前已交手过,但让其没想到的是君拙居然还是三人中内力境界最低的;

    内力进境最高的则是个子和白衣人差不多的孔无隅,似乎是隐隐达到了炼气凝元的阶段,虽然相较其年龄来说,也属难得,不过也并未放让白衣人放在心上;

    最令白衣人关注的则是气质略为娇憨的燕桑榆,内力境界似乎仍在踏虚还实阶段,但真气爆发的力道却是最大的,几乎相当于真元境的内力施为,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正是因为她的存在,导致白衣人无法在刚才那一招中借助内力优势趁势反击。

    三人在被挡之后,马上再抢前攻击,又是分击三处,虽是初次联手,默契倒是十足。

    白衣人改变对战策略,先以右手水剑同孔无隅和燕桑榆的木刀重重各对击一下,将二人迫退;再等君拙的木刀几近后背之时,忽然转身左掌以擒拿招式强抓君拙木刀的刀身,右手水剑则向君拙右臂削去。

    君拙没料到对方突然使出此空手夺白刃的招式,手中的木刀被对方牢牢捏住,虽尝试抽出但纹丝不动。自忖没有白衣人的手段去接水剑,无奈正想撒刀之时,但见燕桑榆已回刀攻向白衣人后背要害。

    白衣人没有料到燕桑榆回力如此之快,右手水剑变招回挡,此时孔无隅又已拍马杀到,白衣人只得左手抓住君拙的木刀,右手同时应对燕、孔二人的轮番攻击。

    燕桑榆的攻击招式简单直接,但是就是力道奇大,且回力极快。

    前一刀刚挡下,后一刀略收回便又砍下,俩刀之间所间隔的回气时间极短,而力道却又一点都未减弱。燕、孔二人中,白衣人大半是在应对燕桑榆的攻击。

    孔无隅的攻击不像燕桑榆那样能对白衣人造成那么大的困扰。反而其木刀每次同白衣人的水剑相碰之后,似乎有逐渐干枯龟裂之象。

    不过白衣人的感受则有不同,每次同孔无隅刀剑交击,木刀中似有吸力一般,居然将水剑之中的清水吸去少许,虽然每次量都很而且目前也看不出会有什么威胁,但心中隐隐难安。

    再加上白衣人左手虽控制住了君拙,但事实上也相当于被君拙限制了移动空间,白衣人也因此丧失了一些对桑、孔二人的追击机会。

    而且,君拙一会运力拔刀,一会推刀攻击,一会左一会右的,虽刀仍紧紧控制在白衣人手中,但在旁的牵扯也搞的白衣人心烦意乱。

    如此拆了几招后,白衣人趁君拙再欲拔刀之时,左手顺势一推,将君拙连人带刀推远,再一剑拨开孔无隅。之后提起全身真元之力聚于水剑之中,真元之力激荡,在剑体周围形成一片墨色雾气,整个雾茫茫的砸向了燕桑榆,打算集中火力先解决一个对自己牵制威胁最大的。

    孔无隅和君拙大惊,忙赶过来攻向白衣人的侧翼和后方,想再做牵扯,但时间和距离上已有所不及。

    只见燕桑榆夷然不惧,双手持刀,一式“絮消”斜挡水剑,消其锋芒,继而再一式“星引”牵引水剑,变其方向。

    白衣人之前和君拙交手时已吃过此招大亏,在对方使出“絮消”之时早已留心,因此提前撤招,手中之剑未被“星引”牵引开,更没让燕桑榆借势使出“破返”。但是攻击已被挡下,后面的孔无隅和君拙已赶至身边,只得暗叹一声,重新陷入三人合围之下。

    白衣人在三人合围之中,每当集中攻击其中一人,另俩人则必会侧翼骚扰,不胜其烦。尤其是燕桑榆,每一击内力雄厚,回气速度妖异,白衣人找不到办法完全甩开她去攻击另外两人;而若是集火燕桑榆,她使出的絮消、星引、破返三式又是极精妙的守招,自己又无快速破解的办法。虽然论单打独斗,这三人恐无一人是其十合之敌,但合击之后却如此棘手。

    此时,房下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有跃跃欲试想上来共同擒贼之人,但看的懂其中深浅的则会暂先谨慎旁观,看不懂的正在找梯子。

    二师兄也从后院赶来,暂在一旁掠阵,不过还未看到洛公见过来。

    白衣人看到周围的人渐渐多起来,自己也被人指指点点起来,面上虽不动声色,但心中怒意渐盛。突出一剑击退三人,纵身一跃,跳出三人合围之圈。

    三人以为白衣人要逃,正欲追击之时,只见白衣人停在当地,右手将剑垂于身边,双目紧闭,仰头深吸了一口气,浑身上下给人一种放松开怀的感觉。三人不敢大意,凝神戒备。

    然后白衣人突然发动,出剑疾如闪电般的分别攻向三人,刹那间同三人的刀尖各碰了一记;

    白衣人的剑势未衰,在三人回刀之际,同三刀的刀身正中处又再互击了一下;

    之后这一剑居然仍有余势,第三次追上三人倒退的脚步,击在三人木刀靠近刀柄之处;

    一连三击,第一击是互攻,第二击燕、孔、君三人就只是防守了,但剑势极快,不给燕、君二人使用“絮消”、“星引”的机会,到第三击时三人就均无丝毫还手之力了。只见三人持刀之手巨震,三柄木刀几乎同时脱手,直飞空中而去。

    期间白衣人这一剑九击一气呵成,如高山流水、水银泄地一般。九次刀剑互撞,“叮咚”之声不绝于耳,又如流水淙淙、呦呦鹿鸣。围观之人闻之,则不禁有一种在山林之中携友共饮、鼓瑟吹笙、欢欣雀跃的感觉。包括燕、孔、君三人也是如此,刀脱手之时甚至都未觉遗憾,只觉内心还很开心。

    白衣人先前本认为燕、孔、君区区几名竖子,不足为敌,也不欲凭空添麻烦,所以迟迟未使出自身绝学。此时终是按耐不住,刚才这一招不仅使出了雅剑法,同时自身已达真元境的内力修为也不再隐藏,全力施展之下,直接展示出了碾压般的实力。

    白衣人身如游龙,左掌顺势向燕桑榆继续追击而去。燕桑榆右手负痛,应是受了挫伤,急退之中只能左掌勉力应对;孔、君二人接下刚才那一招后更是不堪,均是倒跌于地上,左手捂住右手手腕之处,无力应援。

    正当此时,二师兄一边嘴上喊着:“公冶当家且慢!”一边催动身法跃入战场。赶在俩人接触之前,左手轻揽燕桑榆将其闪向自己身后,右手一掌正对白衣人。

    轰然一声巨响,俩掌相对后的气浪向四周飘散,白衣人原地未动,二师兄带着燕桑榆飘然而退。

    “呦呦鹿鸣。”只听退在一旁的二师兄说道:“这位想必就是鸡鸣山三当家,号称“雅剑”的公冶雅了。之前还不敢确认,不过雅之剑一出,果然厉害,不愧人榜第十三位的排名。‘’

    这一招“呦呦鹿鸣”是公冶雅绝学“雅”之剑六式中的第一式。“雅”之剑每一式均有其特别的意境蕴含其中,第一式取山间与友弹琴畅饮,开怀共乐的意境,重在乐之轻松、乐之长久,因此这一剑在剑意上也非常轻灵、且剑势绵长不绝。

    听完二师兄的话,围观的护院可一下炸开了。

    雅公子也许不是所有人都听过,不过鸡鸣山大盗之名可是如雷贯耳,那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巨盗啊,连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这次又是什么三当家过来,自己岂不是很危险,不禁感叹自己的运气,没想到抓个采花贼抓出个巨盗来,不管是在观望的还是在找梯子的都正在考虑要不要悄悄的先撤了。。。

    燕、孔、君三人也回过神来,听到二师兄点明的对方身份,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对手居然是人榜排名十三的公冶雅,不禁有些兴奋。要知道,人榜排名虽是限制在0岁以下,但是全国如此多的大门派,隐宗世家,能上人榜的均是万中挑一的天纵之才,排名十三位的公冶雅更是其中天资超卓之辈,虽然是以三敌一,但三人年龄均要低于公冶雅,尤其孔无隅和燕桑榆,都要四五岁到七八岁,君拙虽年龄稍大,也要公冶雅俩三岁,而且其仅为四等天赋,三人合击之下同公冶雅缠斗了数个回合已是殊为难得。

    白衣人凝神看向二师兄,仅一招就被人看出身份,也是出乎公冶雅所料,刚才那一掌更是让公冶雅存有戒心。

    对掌结果看似俩人内力境界相若,不过根据白衣人的判断,二师兄不过也是炼气凝元阶段,虽比孔无隅要深厚许多,但同自己真元境相比仍差极多。但对掌之时,对方掌力飘忽,不断在“絮消”、“星引”、“破返”三式之间游走,招式运用极为老练,两掌真正相对之时,自身掌力已被磨损消耗至只剩三到四成,被对方轻松接下。同样一招“平分秋色”,和君、燕二人所使有天壤之别。

    白衣人对二师兄的话不置可否,似笑非笑的反向二师兄问道:”那你说我应不应该灭口呢?”

    说着眼睛向下扫去,眼神冷酷,被盯到的人如坠冷窖,大气都不敢喘,更没有人敢动。

    二师兄苦笑了下,冲着燕、孔、君三人喊道:“愣着干啥,还不快去捡你们的刀。”

    然后冲后院的方向喊道:“公见师弟,快过来吧,别守在那了,你再不来我们要团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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