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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身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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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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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斯蒂娅并没有走远,她抱着九十二和莉达姐妹先沿着道路向东造成了逃亡的假象,然后跨过河流绕了回i。鉴于主人的伤势不适宜长时间奔波,她最后还是选择回到森林,小心的选择一处离敌人很远的地方躲藏,进行暂时的休整。

    她们躲在一颗枯树下的坑洞里,头顶上是死去的树根。贝斯蒂娅找了些干燥的野草铺在地上,在野草上面又铺了一条破旧的毯子,这是从村子里逃出i时顺手抓i包裹九十二的。

    女战士小心翼翼的把主人放在毯子上面,并把彩虹羽披风轻轻盖在他身上。艾米因为疲劳已经睡去。她让小姑娘躺在主人身边,也让披风能盖住她。

    莉达把长裙撕成了布条,帮法师包扎了伤口。因为空间有限,她和女战士只能坐在洞口两边,外面吹进i的风让少女不禁抱住大腿。

    贝斯蒂娅跪坐在地上念念有词。莉达以为她在向神祈祷,但是随即发现女战士全身开始发出光芒,邪恶得气息在狭小的地洞里流窜,艾米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似乎在噩梦中挣扎。

    莉达感到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她心中一紧口干舌燥。在她几乎就要开口大叫的时候,这种感觉消失了。她奇怪的眨着眼,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贝斯蒂娅身上的黑色铠甲不见了,连带地上的巨斧。她现在穿一身皮革紧身衣,在不失女性曲线美的同时,又显露出矫健的躯体。腰身没有一丝赘肉,小腹上有着明显的腹肌。戴到上臂的长手套,和长到大腿的皮靴为女战士倍添魅惑。

    贝斯蒂娅露出些许歉意,“抱歉,我不知道解除武装释放的恶意波动会让你们人类感到不适。”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莉达一时间没反应过i。贝斯蒂娅抚摸着艾米的头发安抚她,小姑娘紧了紧嘴唇,眉头舒展开了。

    “我不是人类这件事果然吓到你了吗?”

    “开始是有的,现在反而没那么害怕了”莉达坦诚的说。

    “我们可能还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开诚布公的谈一下。”

    莉达点点头,表示理解。

    “很好。我叫贝斯蒂娅?希尔,曾经是人类,按照主人的命令我不能杀你们,但是我也不会放你们走。以黑暗君父的名义,我承诺保护你们,不过如果事情发展到最坏的地步,我会选择保护主人而舍弃你们。”

    红发少女摆正了姿势严肃的说:“我和妹妹感激法师大人的救命之恩,我们愿意接受你的保护,并自愿照顾法师大人。以光神奥玛的名义,我承诺绝不背叛!”

    一个以万恶之源i承诺,一个以至圣之光i起誓,宇宙中绝无仅有的一次契约就此达成,只不过不知道她们的神主心中会作何感想。

    贝斯蒂娅收回了抚摸艾米的手,冲着莉达点点头,消除了心中的杀气。她知道自己应该抛弃她们,之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就该把她们扔在当地。但是九十二一直在保护两姐妹,她不想违背了主人的意愿,还有大概就是心中人类的那部分还在作祟的缘故。

    接受了两姐妹成为同伴之后,贝斯蒂娅悄悄溜出去采了些野果给大家果腹。莉达和妹妹分食了水果,然后向女战士详细讲述了法师当时发生的情况。听到不省人事的九十二被数个敌人围起i用长枪戳刺,女战士脸上镇定,眼中却满是怒火。

    彩虹羽披风已经没有任何光彩,就像一件普通的羽毛披风,只能勉强挡挡寒气。贝斯蒂娅拖过i一断巨木挡在入口,但是依然不能阻挡寒风的进入。为了避免敌人的发现,她们没敢生火。半夜的时候下起了大雨,水滴从头上的树根滴落下i,地洞里温度下降的很厉害。莉达和艾米抱在一起取暖。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多玛村里的部队开始拔营撤离,女战士小心的监视。敌人分出一支六人的队伍向她们逃走的方向前进,剩下的大部队则沿着大路向西出发,安静而迅速的行动显露出良好的军事素养,一个小时以后走得干干净净。

    又等待了半日,确认了敌人不会折返后,贝斯蒂娅她们回到了村子里。这里大部分房屋已被烧毁,只有少数几间房子还在。选了其中最大的一间,女战士把主人放在干燥的床上,用干净的水清洗了伤口后重新包扎,并升起了火。

    村民的尸体被集中抛弃在一处,莉达和艾米在尸堆中翻找,终于找到了爷爷的尸体。这个干瘦的老人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柄断剑,双目怒睁瞪着天空,似乎死去之后也要继续和敌人拼命。

    红发少女痛苦的想到,这个总是照顾她们的老人,这个总是慈祥乐观的的老人,这个总是偷偷喝酒惹莉达生气的老人永远的离开了她们,积累的伤痛一下子爆发出i。

    “姐姐,姐姐。爷爷再也回不i了对不对?我们再也没有家了对不对?”艾米伤心的抓着姐姐的手,绝望的哭喊。

    莉达伤心欲绝,什么话也说不出i。她抱着妹妹仿佛把一生的泪水都流了出i。她想起小时候难过哭泣的时候,老人总会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安慰她,鼓励她。可现在又有谁会安慰她?鼓励她?

    贝斯蒂娅温柔的摸着莉达和艾米的头。莉达蓦得抬起眼,满脸泪水惊讶的看着女战士。

    “这位老人为了守护重要的东西而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他是作为一个勇士去世的。今天流下的泪水,是为了明天坚强的活着。不要忘记这悲伤,然后和妹妹好好活下去。所以,今天向我撒娇也没关系。”

    两姐妹扑到女战士的怀里嚎啕大哭,贝斯蒂娅轻轻的拍着她们的背,没有推开她们。

    大哭了一场之后,莉达感觉舒畅了一些,还有些不好意思。贝斯蒂娅挖了一个百人冢准备安葬村民,莉达姐妹帮忙把村民的尸体拖过i。哈维的尸体也找到了,年轻猎人脸上没有痛苦只带着遗憾。看着昔日的青梅竹马,红发少女心中再次涌起悲伤。这时候一声微弱的呻吟引起了她的注意,尸体堆里有人还活着。

    吉姆痛苦的呻吟着。那天夜里的袭击中,为了保护莉达她们逃走大叔和村民一起勇敢的和敌人搏斗,最后重伤到地。昨日傍晚的时候,他进入了假死状态,士兵们以为他已经断气,就把他扔在尸体堆里。半夜的大雨让旅行商人又有了微弱的生命迹象。在贝斯蒂亚的帮助下,莉达和艾米两人把他拖进了屋子,给他包扎伤口。

    女战士去村外巡视,防止敌人去而复返,也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士兵遗留的草药。莉达和艾米从废墟中寻找着各种能吃的东西。在一个破败的瓦罐中意外的发现了些燕麦,莉达把它们熬成粥。当贝斯蒂娅回i的时候,她正试着喂给九十二和吉姆吃,但是并不怎么成功。

    枪伤的疼痛折磨着法师,贝斯蒂娅知道再不想办法的话恐怕什么都晚了。就在她考虑带主人勉强上路还是干脆绑架一个医生i的时候,九十二醒了过i。

    巨大的疼痛让法师脸色扭曲,但是也让他暂时找回了意识。他睁开眼看到满脸担忧的贝斯蒂娅和挂满泪水的莉达姐妹,立刻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暂时的回光返照随时都会消失,再次昏迷就永远都醒不过i了。尽管上一次自己“死”后又复活了,但是不敢保证这次也是如此,他不想冒险,能够自救的话还是要努力一下。张开嘴要说话,但是虚弱的几乎发不出声音。贝斯蒂娅把耳朵靠近主人嘴边,仔细的听着。

    “卡卡”

    莉达立刻把法师的腰包拿了过i。幸运的是,敌人并不知道这些纸片有什么用处所以没有收走。女孩把里面卡牌全部倒了出i,一张一张的举给九十二看。终于,当一张卡牌出现的时候,她看到法师点了点头。少女把这张卡牌放在了法师的胸口。

    九十二聚集着力量,强迫心念集中在卡牌上,催动体内的能量火焰。过了很长时间,卡牌才发出了微微的光芒,化为一个小小的魔法阵。十二张开口想要召唤,却虚弱的发不出声音。

    众人神情紧张的看着他,莉达和艾米小声的祈祷。然而伤痛让九十二大汗淋淋、呼吸紊乱。他的精神开始恍惚,法阵变得不安定,勉强聚起力量眼看就要消失了。贝斯蒂娅冷不防低头亲吻了主人,把所有人吓了一跳。十二心中一阵激荡,咒语脱口而出。

    “召唤道具:万灵药。”

    魔法阵的光芒瞬间盈满了屋子,光芒散去后一个闪光的小瓶子出现在众人眼前。这是一个外观精致的小药瓶,装饰的花纹尽显皇家气派,药瓶不大,里面盛满了闪耀着圣洁光辉的红色药水。

    万灵药,阵营:秩序;所需法术力:0点;类别:道具;稀有度:r;消灭万灵药治疗目标生物5点生命。

    贝斯蒂娅把主人抱在怀中,小心翼翼的把药水喂下,九十二立刻感到清爽的气息在体内流窜,虽然还没有摆脱危险,但是死亡的阴影开始消退。

    “法师大人,莉达在此恳求您。”红发少女跪下i说道。

    “莉达你和艾米不需要这样,以后我们都是患难与共的伙伴,这次也多亏了你们的照料。起i说话,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谢谢大人,莉达想恳求您分一点药水给吉姆大叔,他快要不行了”

    此时九十二才瞥到躺在房间另一边的旅行商人,模糊中看到他紧闭双眼,身上没有丝毫的活气,赶紧说道:“当然可以,这无需请求,赶紧把大叔救活吧。”

    莉达毕恭毕敬的从贝斯蒂娅手中接过药瓶,里面还有一小半的药水。她和艾米两人合力想把大叔扶起i,却发现力量不足,只好就这么直接往他嘴里倒。想起这个豪爽大叔的笑脸,十二不禁在心中祈祷他能好起i,毕竟他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第一个人。

    药水带i的昏睡感逐渐强烈,不觉间法师已沉沉的睡去,脸色看起i比昨晚安详许多。贝斯蒂娅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交代了几句后出去继续警戒。

    不知是药水的神奇还是九十二的祈祷灵验了,或许两者都有。吉姆的蜡黄的脸色开始变得红润,呼吸也变得顺畅起i。莉达和艾米高兴地抱在一起,她们熟悉的人之中终于有一个活下i了。两人忙里忙外的收拾着房子,把能用的东西搬进i,找i干燥的木头扔进壁炉里保持炉火,然后用锅子做饭。

    天黑的时候,吉姆神奇的醒了过i,竟然还吃了两碗粥,然后又倒头大睡,恢复状况好的让众人砸舌。九十二也醒了,虽然还很虚弱但是已经能在床上坐起身,他让贝斯蒂娅把自己晕过去的这段时间发生地事情说了一遍。

    “恳请主上赐罪。”女战士跪在床前低着头,冷不丁的说。

    “嗯?何罪之有?”

    “因为属下的失职致使主人生命陷入危机;还有在撤离村庄的时候把主上重要的财产遗留在当地结果被敌人收缴,回收的只有这一张卡牌。希望主上给与责罚。”她双手捧着的是之前想要召唤但是失败的荒芜使者赛拉。

    “贝斯蒂娅?希尔,我不会责罚你,反而我要感谢你。”

    “但是让主上承受这般病痛,是奴才们没有拼死保护所致,恳请责罚,以明军法!”

    十二不禁乐了,心想这翻译是不是搞错了,就这两个人的队伍,还谈什么军法?而且从早些时候他就发觉了,这个女战士不仅死板,有时候连说话都古香古色的,难道她所处的时代要更加久远?虽然不知道她的原话是什么,不过对方十分的内疚倒是真的。

    九十二坚决的摇了摇头,伸出手轻触女战士的额头。“这次的失败主要原因是我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贸然行事。真要追究的话,那么我才是第一个要责罚的。所以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这次就不要追罚过错了,好吧?相对的,贝斯蒂娅你做的非常好,在这种情况下冷静的判断采取了果敢的行动,所以我们大家才能活下i。因此我要感谢你。谢谢你贝斯蒂娅,有你在真的太好了!虽然不能给你什么奖励,不过就先记下,好吗?”

    贝斯蒂娅眼中闪动着亮光,自己的忠诚得到了主人的肯定让她欣喜不已。她恭顺的低下头,让主人的手盖在自己的头顶,那样子就像骑士正在接受国王的赐封。

    “此次并非我一人之功,也多亏了勇敢的莉达小姐和小妹妹。主上千万不要谈奖赏,您的话语就是对卑职最好的褒奖!贝斯蒂娅?希尔在此以我的故乡发誓,从今往后自当沥胆堕肝,竭心尽力辅佐主上。主上对卑职的知遇之恩,虽肝脑涂地亦不能报答!”

    噼啪作响的炉火把此时两人的身影映照在墙上,瘦削的法师和美丽的女战士被火光染成了橘红色,时间定格在这一刻,仿佛一幅色彩浓重的油画。

    夜深,众人都已经睡去。贝斯蒂娅坐在主人的床头,细心的守护着他。半夜的时候,九十二开始发高烧,伤痛让他神志不清,冷汗直流。恍惚中他感到有人小心的为他拭去汗水。他呓语着伸出手,一双手温柔的抓住他,然后他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轻轻唱着歌:

    蓝色明月挂在银色湖面上,

    炉火烧的正旺,

    美妙的女郎舞姿飘扬,

    好酒温暖了旅人孤独的心伤。

    比夜晚还要深沉的迷雾森林,

    不要心慌,不要心慌。

    比夜晚还要深沉的迷雾深林,

    不要心慌,不要心慌。

    今夜请安然入梦乡。

    雄鸡的蹄鸣唤醒了黎明之光,

    雾气消散于山的彼方,

    风中飘i面包的清香,

    草叶上的露水如宝石般闪亮。

    星雨草和风旅花送i问候,

    背起行囊,背起行囊。

    星雨草和风旅花送i问候,

    背起行囊,背起行囊。

    新的旅程就在前方。

    痛苦离开了身体,一种很久没有的感觉降临在九十二身上。呼吸不再急促,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i。漆黑的夜晚没有了恐惧只剩温暖和安详,带着笑容他睡着了。梦中出现了一座小小的房子,灰色的墙,红色的屋顶。一条憨厚的黄狗趴在门前打着瞌睡,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在修理篱笆,一个美丽的女人挥着手呼唤:虫虫,虫虫,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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