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夜半惊魂
黄老皮微微点了下头：“十有就是了。”
爷爷听后脸色一沉，有些焦急地说道：“那咋办？连你都没办法对付，还是赶紧去请个道士来吧！”
黄老皮对爷爷的话感到无奈：“都这个时间点了，村里也没个像样的交通工具，怎么去啊？”
爷爷听完也是沉默，确实，我们村处在大山深处，山路崎岖难走，每天只有早晨六点的一班大巴往返城乡，这么晚了，如果只靠村民家里的那几辆摩托，怕是开到半路就会跌下山崖摔死。
周围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半晌过后，爷爷才开口问了句：“那家伙还会回来吗？”
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过了今晚，等到明天去城里情个道士，这事自然就容易解决，而想要平安度过今晚，最大的威胁就是爷爷说的那个家伙。
黄老皮先是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之后扭过头去望向爷爷，开口道：“不好说，那家伙体内的其余残魂恐应该都已经被那老鬼给吸收，刚才我用摄魂铃引那家伙的时候几次差点被他挣脱，感觉那老鬼已经开了灵智了！”
“啥……啥意思啊？”爷爷愣了下，没懂黄老皮的意思，就连我也是，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黄老皮。
黄老皮叹了口气，跟我们解释起来：“这鬼分很多种，刚形成的鬼一般都是没有灵智的，他们像是一个机器，不懂得思考问题，只会做出一些反复的行为举动，这种鬼相对来说也比较好对付，而那些形成已久，开了灵智的鬼，一般都是厉鬼，凶鬼之类，他们跟人一样，懂得思考问题，甚至有些比人还聪明，而我们面对的那只老鬼，就是头开了灵智的鬼，这种鬼极难对付，就算你有高过他的道行本事，也难保他不会在打不过的时候逃跑……”
听着黄老皮的解释，就连我也明白过来事情的严重性，爷爷更是听得倒吸一口冷气，脸上淌下几颗豆大的汗珠。
“只能听天由命了。”黄老皮轻道了句，便带着我和爷爷离开了客厅，去了他的房间。
黄老皮在我们村属于非常牛逼的存在，就连村长那么一言九鼎的人在他面前也是乖的跟个纸老虎似的，原以为像黄老皮这种高人的房间是神秘莫测，生人勿进的，可当我走进之后才发现，黄老皮的房间很普通，除了墙壁门上贴地到处都是的奇怪符箓外便没有其他东西了。
黄老皮把自己的床让给我，要我安心睡觉，他则在桌子抽屉里拿出了一些蜡烛以及几张黄表纸，又让爷爷将这些蜡烛分别放在屋子的四个角落，咬破中指，沾着中指血在几张黄表纸上龙飞凤舞地画下几道符咒，然后将黄表纸叠在几根蜡烛下方。
做完这一切后，黄老皮便拉着爷爷围坐在八仙桌旁细声商量着什么。
这种时候换谁都不可能睡着，我也没有丝毫睡意，只好躺着胡思乱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轻细的交谈声逐渐消失，瞥眼一看，发现爷爷和黄老皮都已经是半眨着眼睛，强撑着身子坐在桌边，一副困极了的样子，看了两眼，就连我也是感到了一丝的倦意。
我想着这么晚了，连黄老皮都放松警惕，应该没什么事了吧，刚闭上眼睛准备要睡，忽然，院子外头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这声音不是人发出的，更像是狗一类的动物。
我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旁的黄老皮和爷爷也一同睁开眼睛，黄老皮起身看向大门，我瞧见他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两下，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爷爷这时问道：“老黄，刚才那声，难道是大黑？”
黄老皮并没有回答爷爷的问题，他紧盯大门，忽然声地提醒道：“心点，那家伙来了。”
话音刚落，大门砰地发出一声巨响，仿佛有个人在外头猛烈撞击了大门一下，屋内的灯也随即灭掉，四个角落的蜡烛忽闪忽闪，犹如被风吹动一般，我被吓得一溜烟滚下床窝到爷爷的怀里。
门外撞击声不断传来，而且一次比一次大声，黄老皮也急了，他摸出两枚药丸丢给我和爷爷，接着翻身从床底下抽出了一把两尺长的木剑。
我闻了闻，发现还是之前那种腥臭味特别浓的药丸，刚犹豫要不要吃，屋内的四根蜡烛忽然就熄了一根，我立马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将药丸塞进嘴里，可就在下一秒，大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一股寒冷的阴风吹了进来，我浑身一哆嗦，眯眼看去，就见之前那个被黄老皮引走的纸人正带着一脸诡异的笑容站在门口。
“人呢？”纸人发出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像是用指甲划过玻璃，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没人回应，屋内静悄悄的，爷爷搂着我一动不动，黄老皮也是提着木剑站在一旁屏息凝视，见半天没动静，纸人张嘴发出咯咯咯的声音，迈步走进了屋内。
黄老皮就站在距离门口不到一米距离的地方，等纸人进屋后，黄老皮突然暴起，猛地一抬手用力将手中的木剑朝着纸人刺去，可那纸人却仿佛早有预感，身子一摆扭过这一剑，抬手将木剑打落的同时精准地掐住了黄老皮的脖子。
黄老皮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双脚悬空，那纸人仿佛有千斤的力量，提起黄老皮丝毫不费劲。
“一个端公，也敢和我作对？说，你把那孩子藏哪了？我刚才闻到他的味了……”尖利的声音再度响起，而纸人口中的孩子，想必就是在说我了。
黄老皮被掐着喉咙，脸一下就成了猪肝色，只能呜呜地从嗓子里发出声音，纸人也明白他这样说不出话，松开手，黄老皮被丢在地上，摸着脖子剧烈咳嗽起来。
借着这个空档，纸人在屋内四处扫视了一圈，依旧是那张没有眼珠的脸，之前黄老皮就说过，没有画眼，这纸人是看不见的，不过我还是紧张地不行，死死抓着爷爷的衣领不敢松开。
等到黄老皮情况有所好转，纸人再度开口询问我的下落，黄老皮没有立刻回答，反倒轻笑一声道：“那孩子的魂，是你勾的吧？”
纸人也不否认，点点头示意黄老皮说的没错。
“你要那孩子的魂有什么用？你已经开了灵智，应该知道地府的那些家伙不是好惹的，如此明目张胆地勾魂，不怕阴差找你麻烦？”黄老皮这番话明显地是在拖延时间，因为我发现，就在他说话的同时，他的右手已经偷偷朝着刚才木剑掉落的方向伸了过去。
不过正如黄老皮之前所说，开了灵智的鬼，有时候比人还聪明，纸人没有回答黄老皮的问题，反而是再度伸手掐住了黄老皮的脖子，恶狠狠道：“这些不用你管，你只需要告诉我，那孩子现在在哪？”
“如果我不说呢？”黄老皮扯着嗓子挤出这句话。
“呵！”纸人突然咧嘴一笑：“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你给的那玩意时效快到了吧？我好像又闻到那孩子的味道了。”说完，纸人扭过头，看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我心头猛地一颤，嘴里的药丸确实已经化得差不多。
纸人嘿嘿笑着，松开了掐住黄老皮脖子的手朝我走来。
我紧张地汗毛倒竖，知道位置暴露，爷爷一把将我护到了身后，有些激动地冲那纸人喊道：“你别动阳，不是要勾魂吗？我的魂给你勾，求求你放过阳好吗？！”
纸人并没有理会爷爷的苦苦哀求，缓步上前伸手一把拽住了爷爷的衣领将爷爷给提了起来，见到这一幕，我立马激动地冲上前想要救下爷爷，可纸人轻轻一脚，却将我重新踹回了墙根，一时间只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一般，痛得我直不起腰来。
纸人就这么提着爷爷，嘴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你们几人的魂，我全要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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