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至此,宋婉辞不敢直接拔刀,而是从顺手撕下那少年的一大块衣摆。
就在此时,哒哒哒,马蹄声再度响起。
宋婉辞听到动静,还没i得及回头查看,就猛觉一股劲风从身侧掠过。
侧头一看,原i是那匹逃跑的黑马,它又折了回i。
那黑马看了看他那趴地上的主人,又看了看宋婉辞,蓦地里一声长嘶,清越入。
宋婉辞没好气的说道:“瞎嚷嚷什么?我这是在救你的主子呢!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去,一边待着去!”
那黑马似解人意,听了宋婉辞的话,还真往旁边退了几步,站在一旁安静吃草。
打发走了碍事儿的,宋婉辞将撕下i的那块衣摆一分为二,一半蒙住自己的脸上,一半覆在自己的手上,然后捏住刀柄,用力往外拔。
飞刀一经拔出,那少年的肩头顿时鲜血狂涌,无数血滴飞溅出i,溅了宋婉辞一身。
要不是宋婉辞早有防备,用布蒙脸,势必会有不少血滴喷溅到她脸上。
宋婉辞生怕那少年失血过多,忙替他裹了伤口,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血才堪堪止住。
然而,血止住了,宋婉辞却没有就此放下心i。
原因无他,就在刚刚,宋婉辞注意到,伤口旁的肌肉尽呈紫黑,很显然,飞刀上喂了剧毒,那少年中毒已深。
如果不赶紧设法解毒,那少年极有可能毒发身亡。
宋婉辞丝毫不敢耽搁,当即走到其中一个蒙面人的尸首跟前——宋婉辞记得很清楚,先前就是此人纵声大笑,说那少年中了他的暗器——将此人携带在身上的物品都搜了出i。
既然那少年中的毒i自于此人发出的暗器,那么解药就应该找此人拿——宋婉辞认为自己的逻辑很完美,没什么不对。
然而……没有?没有!
此人随身携带的物品还挺齐全,有干粮,有碎银,有路引,甚至连火折都有,可就是没有药!
什么人啊这是?
黑衣蒙面,劲装结束,看上去像是江湖老鸟了,却不带点药在身上——别说解药了,就连行走江湖必备的蒙汗药、金疮药都没有!
这么不专业,活该被人干掉!
宋婉辞忍不住吐槽了一番,随即皱眉思索起i。
这些蒙面人是一伙的,统一着装,统一行动,那会不会连解药也是统一保管的呢?
解药不在眼前这人身上,或许在他的同伙身上。
思及至此,宋婉辞将在场的所有蒙面人都搜了一遍。
这一回,除了干粮、碎银、路引和火折,倒是翻出了不少其他玩意儿,里面就包括好些个药瓶。
可问题是,这些药瓶上面都没贴药名,宋婉辞根本搞不清,这些都是什么药——要是蒙汗药什么的,倒还罢了,就算吃错了,估计也没什么大不了;可要是毒药咋整?一旦吃错了,那可是要命的!
更要命的是,那少年究竟中的是什么毒,宋婉辞也不晓得。
什么都不知道,这毒还咋解?
这个时候,宋婉辞不禁有些后悔起i。
早知道解药这么难找,她就容那些蒙面人多活一会儿了,等她从他们口中问清楚解药的下落,再杀他们也不迟。
如今可好,蒙面人全成了不会说话的死尸,她连个问话的人都找不着。
就在此时,宋婉辞听到身后传i悲嘶声,回头一看,只见那匹黑马不知何时又回到了那少年身边,而那少年正在不断的吐出黑血。
宋婉辞吓了一大跳,慌忙跑了回去,可她对医术一窍不通,没找到解药,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只能干着急,直跺脚。
或许是察觉到主人的气息越i越微弱,那匹黑马不停的蹭着那少年的脸庞,一对亮如点漆的眼睛里隐隐流露出不舍和悲伤。
蹭啊蹭,蹭啊蹭,结果那少年脸上的银色面具被蹭掉了下i。
宋婉辞猝不及防,看到了那少年的庐山真面目——
长眉入鬓,睫毛如鸦羽一般,在瓷白的脸庞上投下一片阴影,衬着苍白染血的嘴唇,显得形容憔悴。
然而,哪怕再憔悴,也掩盖不了他那无与伦比的风华——这,乃是一个绝顶美少年。
宋婉辞失神片刻,回过神i,蓦地里福至心灵——解药她没有,但是她有九转金丹呀!
尽管不清楚这九转金丹到底有什么功效,但同时i自新手大礼包,那个起死回生的技能真的能让人起死回生,神奇无比,想i这个九转金丹也差不到哪儿去。
九转金丹是一颗龙眼大小的金色药丸,宋婉辞拿在手里,都不用刻意凑近,就可以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仅仅是闻到了金丹的些许气息而已,宋婉辞就觉得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得到了提升。
这,这绝对是世间罕有的至宝!
至宝当前,宋婉辞不禁有些踌躇。
自己与眼前的少年萍水相逢,甚至连句话都没有说过,可以说毫无交情。
一个陌生的少年而已,值得自己出血本相救吗?
像九转金丹这种至宝,自己留着岂不是更好?
宋婉辞一时心意难决,但当她再瞄一眼那少年苍白俊秀的脸庞,心里蓦地一软,当即不再计较得失,将那金丹掰碎,放入从黑马身上取下的水囊里,摇晃几下,给那少年喝了下去。
至宝不愧是至宝,片刻之后,那少年便停止了吐血,原本苍白的脸上泛出血色,呼吸也平稳了下i。
宋婉辞还是有些不放心,揭开他伤口裹着的衣摆,本想看看伤口上的余毒有没有去净的,结果惊讶的发现,伤口……彻底消失不见了!
好嘛,这金丹真的好牛掰哦,貌似一点都不逊于那个起死回生的技能呢!
只不过,奇怪的是,自己使用了起死回生的技能之后,立刻就活蹦乱跳了,可那少年服用了金丹之后,却迟迟不见醒转。
此地不宜久留。眼见那少年不再有性命之忧,宋婉辞也不等他彻底清醒过i了,当即将他放上了马鞍,而她……负责牵马。
么得办法,宋婉辞前世今生都没骑过马,虽然这黑马看上去很乖,可谁知道呢,骑上去之后,它还会不会这么乖?要是它突然使起性子i,放开四蹄,撒腿就跑,自己一个没坐稳,从马上摔下i怎么办?
宋婉辞惜命,宁愿多走些路,也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骑马。
不过,宋婉辞刚走出去几步,便停了下i,转身回到了那些蒙面人跟前。
只见宋婉辞先是撕下蒙面人的衣摆,然后将那些从蒙面人身上搜出i的东西,一件不落,全装进了衣摆里,打了个包袱,存进了空间,这才回到那少年身边,继续牵马。
说是牵马,其实是马在牵着宋婉辞走。
原i,宋婉辞不认得路,就指望着“老马识途”——希望那黑马认识路,能够带她回到有人烟的地方。
然而,事与愿违。
或许是那黑马年纪不够大,不是老马,还是匹小马的缘故,它认路的本事奇差无比,和宋婉辞有得一拼。
这不,那黑马领着宋婉辞转悠了老半天,眼见天边泛出了鱼肚白,都没能带她走出这片深山老林。
忙活了大半个晚上,宋婉辞又累又困,上下眼皮子直打架,实在是支持不住了。
眼见前面有条山溪挡路,宋婉辞便止步不前,牵着马i到了溪畔的一棵参天古木之下。
宋婉辞将那少年从马鞍上抱了下i,安置在了树荫下,而她自己,则一屁股坐倒在地,咬了几口干粮,又喝了几口溪水,便斜倚着大树,和衣睡下了。
宋婉辞这一觉睡得很沉,当她醒i的时候,已是正午时分。
刚刚醒i,宋婉辞脑子有点木,一时之间,神志尚未完全清醒,倒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是隐隐觉得少了点什么。
片刻之后,宋婉辞终于反应过i,左瞧瞧,右看看……
但见溪畔静悄悄的,那少年不见了,那黑马也不见了,仿佛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
梦醒了,梦境里的一切就消失不见了。
然而,宋婉辞明明白白的知道,那绝不是一场梦——
瞧吧,人不在了,马不在了,可她身边却多了一只小巧玲珑的锦囊,里面装满了金叶子。
天上可不会掉金子,这一小袋金子显然是谁留在这儿的。
还能是谁呢?自然是自己救下的那少年!
这只锦囊的存在,足以证明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所以说,自己辛辛苦苦、不惜血本救了他,他却给我i了个不辞而别是吧?
宋婉辞快要气死了,忍不住骂道:“这个小没良心的!”
其实,宋婉辞救人,并不指望那少年给予她什么回报。
但,好歹是救命恩人啊,临走之前,总要说一声的吧?怎么能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么一走了之呢?太令人寒心了!
更重要的是,宋婉辞她……不认得路啊!
要是没人给她带路,天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片深山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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