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白雀笑道:“长信君品行高洁,是值得托付大事之人,还请殿下亲之信之,勿在疑心了。”
听到这里,拓跋晃恍然道:“你……你不会把宣麒也劝住了吧?”
长孙白雀答道:“臣妾也去了一趟崇文侯府,让濬儿拜长信君为师,并将其安排在廷尉府任职,总算是将崇文侯那边稳住了。”
拓跋晃先是一愣,而后放声大笑。
拓跋晃大笑不止,竟然笑的前仰后合,手舞足蹈,这让长孙白雀不明所以,愣愣的在一旁看着。
良久之后,拓跋晃方才平静了下来,紧握住长孙白雀的手说道:“白雀,今后东宫的兴衰成败就全靠你了。”
长孙白雀惊慌道:“殿下,臣妾不敢有越权之举,只是……”
拓跋晃摇了摇头,叹道:“你不用解释什么,我都明白,如果说这个世上本太子还有一个绝对相信的人,那就是你——白雀。”
“太子,我……”长孙白雀感动不已。
拓跋晃笑道:“事到如今,本太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如果让我来对决南安王和宗爱,估计我会一败涂地,无需讳言,我没有战胜宦官一党的本事。论权谋智慧,本太子也确实不如你,所以你无需顾忌什么,从即日起东宫一切皆听你调度,我坚信在如此危局之下,只有你才能力挽狂澜。”
“殿下,臣妾……谢殿下信任,臣妾定竭尽全力,誓不辱命。”长孙白雀含泪拜谢。
拓跋晃将长孙白雀扶起,笑道:“你我本就是同林之鸟,同风而起,共木而栖。这一次我不会再任性妄为了,我一定会守护在你的身旁,信任你、爱护你……”
“殿下……”
月色下的东宫,拓跋晃和长孙白雀相依而立,仰望星辰,默言戚戚。
两日后,在宗爱等人的运作下,南安王拓跋余受诏入中书省,参知政事,监理吏部、礼部、工部和户部。至此六部当中有四部皆受制于南安王,一时间威望大显,朝野内外称颂南安王贤德之声也随之四起,隐隐然有进逼东宫之势。
与此同时,贺鹿真正式接旨,调任北苑禁军任禁军,担任禁军统领一职。
京城乃天子居所,任何外军非诏不得入城,否则以谋反罪论处。而在京城之内卫戍皇宫的,只有三支禁军部队。
其一便是神武军,人数仅有一千,但却是精锐中的精锐,驻守宫城内苑,直接听命于皇帝本人。
其二为南苑禁军,人数五千,负责驻守皇城南苑,把守朱雀门、朝阳门、奉天门,正德门,武安门。
其三便是北苑禁军,人数五千,负责驻守皇城北苑,把守神武门,神护门,神策门。其中神护门是皇帝寝宫的门户,其职责更为重要。
贺鹿真一跃成为京城中炙手可热的新贵,在其就职之日,府中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京城内的王宫贵胄,不管认识不认识,都前来送上了贺礼。
贺鹿真倒也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并且从中选了几样贵重的物件,重新装箱后,亲自送往宗爱府上。
殊不知就在此时此刻,宗爱府内正在进行着一场密谋。
只见宗爱、杨槐和宋国公贺兰越三人围坐一起,点着香薰,品着香茶,神态悠然。
白发苍苍的贺兰越细细的饮了一口茶水,笑道:“郡公,老朽方才的提议如何啊?”
宗爱笑道:“这亲上加亲固然是好,但就怕这乱点鸳鸯谱,最后会闹出笑话来啊。”
贺兰越大笑道:“郡公不是怕闹笑话,是怕信不过你那个外甥子吧,老朽和郡公三十年的交情,你心里怎么想的,可瞒不了我。”
宗爱和杨槐一齐大笑,宗爱笑道:“你个老家伙,我有点什么心思可都被你猜的透透的。”
笑到最后,宗爱长叹一声:“海安是老夫一手提拔起来的,至于麒儿那子,他那长信君的封爵还是我向皇上讨来的。结果时至今日,那父子俩似乎都在刻意疏远老夫,尤其是麒儿那臭子,竟然在上次南安王送灵的事情上和太子站到了一起,共同对付老夫,这着实令人心痛啊。”
贺兰越笑道:“郡公,我的郡公啊,如果您这么想,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宗爱纳闷道:“哦,何解?”
贺兰越捻着胡须笑道:“崇文侯确实是老了,不复当年豪迈,为人处世渐行低调,大有避世之意,这是朝野众臣都知道的。不过依老朽来看,人各有志无须强求,既然崇文侯想远离朝廷纷争,那就随他去吧,郡公身边不缺谋臣猛将,倒也无需勉强此人。”
宗爱讪讪笑道:“这个道理我早就想通啦,只要他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不给老夫添乱,老夫也懒得搭理他。”
贺兰越继续说道:“至于长信君,郡公可真是冤枉他了。据老朽所知,那日南安王送灵的事,长信君是被太子强拉着去的。事后长信君倍感悔恨,自觉无颜面对郡公,便愤然向东宫请辞。太子几番挽留,那长信君均不为所动,毅然离去。太子害怕这样做会彻底激怒崇文侯,平白为东宫添一大敌,所以才拜托廷尉府出面,给了长信君一个司丞的闲差,以示安抚。”
宗爱听完后有些半信半疑,便看向了杨槐。
杨槐点了点头:“我在东宫的耳目也传来消息,和宋国公所说大致相同。”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臭子还算有良心啊。”宗爱一阵感慨。
贺兰越得意的笑道:“如何,如此来看是不是老朽的计策才是最完美的?”
宗爱大笑道:“让麒儿迎娶贺鹿真,真亏你想的出来。”
贺兰越故作惊讶道:“此乃抵定乾坤的妙计,也只有老朽才能想出这样的好计策。你想想啊,一个联姻便能将崇文侯府和北苑禁军全都捆绑在郡公的手心里。既防止了崇文侯的背离,又加强了对贺鹿真的掌控,对郡公而言,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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