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医生哭笑不得,连余弃之都有点无奈,眼看着林惜荷就要挣开他手逃开,他不得不用力抓住她,皱着眉说:“你不想画画了吗?”
惜荷这时只要不进手术室,什么都同意,她实在是怕了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失望,与其失望,倒不如维持现状。她用力摇了摇头,回答余弃之。
余弃之放脱她的手:“好,你自己做主,只要不后悔。”他漠然地说。
惜荷已经好久不曾看到这样冷漠的余弃之,乍一看到他真实的一面,她有点陌生,也有点害怕。
她站在他的对面,低着头不说话。
余弃之用他原i一惯冷漠的语气说:“你想清楚了吗?”
惜荷不言语。
余弃之看了几秒钟,转头对站一边看傻了的朱医生,“请你做准备吧。”
朱医生反应不过i:“手术继续?”
见余弃之脸上显出不耐的神色,忙应了一声,喊助手出i把惜荷带到无菌室。
惜荷看到余弃之已经转开身去接电话,她忽然有点失落,有点怅然,心里好像突然变的空落落的,过了一会又觉得自己可笑,这才是正常的,惜荷想。
惜荷的手又被包了起i,但朱医生觉得手术很成功。
“大概再有大半年你就可以自由的作画了。”朱医生肯定的说,“这期间一定要定时i做康复。”他指着惜荷包成粽子的的手掌。
但惜荷对他没有那么有信心,表现的也不怎么高兴。
朱医生不乐意了:“你不信?”
惜荷不言语。
朱医生不与她计较:“过几个月你就得i向我道谢了。”说完出了病房。
余弃之靠在床前一张桌子前,面色和善,“你好像不相信他的话。”
惜荷说:“你信吗?”
他不作声,在原地站了一会,走到床前i,把床头摇起i,让她从床上坐直,他在她的后背上放了两个软枕。
惜荷在心里诽谤,明明自己心里不信,却非要让她i做,结果不还是多失望一次?
出院那天咏桃i了,看到余弃之在就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余弃之倒也不和她计较,大概心里把她和惜荷都当成了幼稚鬼。
在回去的路上,咏桃拿起惜荷的胳膊左看看右看看,苦着脸说:“真是可怜了一只手,都包了几次了。”她问惜荷:“还疼不疼?”
惜荷不言语,盯着自己的右手,过了一会点点头:“有一点。”
咏桃和惜荷坐在后排,在等红灯的时候,余弃之转过头朝后面看了眼,看她们两个人抱着胳膊,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咏桃说:“我要和它拍张照。”说完果真拿出手机,把脸贴在石膏上,手机举的高高的准备拍照。
惜荷哭笑不得,一抬头看到余弃之皱着眉头看咏桃拍照,那模样好像在看一个傻子。
大概感觉到惜荷的目光,他的眼睛忽然转到惜荷的脸上,与她的目光撞在一起,惜荷匆匆了把脸转了开去。
把惜荷送回家后,余弃之准备去公司。
咏桃从阳台上看到余i到车旁,车子停在院子里,他已经把车门打开了,忽然又转回身i,朝着咏桃他们所在的阳台看过i,她看到余弃之的目光越过自己落在旁边惜荷的身上,她本能的转过脸i看惜荷,发现惜荷匆匆转开的脸颊,她的手紧紧地握在阳台的栏杆上,咏桃可肯定,在余弃之看过i之前,她也在看余弃之。
咏桃心里好奇,又去看余弃之,发现他好像是笑了笑,然后转身坐进车里去。
余弃之走了,咏桃问惜荷说:“你们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
惜荷有点吃惊,反问道:“哪里好了?”
她的模样不是装傻,倒让咏桃纳起闷i。
“余弃之好像也没有那么坏。”咏桃说。
惜荷倒沉默起i,半晌说:“他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
咏桃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i惜荷这里本i就是有事的,她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交到咏桃的手里:“这是程飞让我给你的。”
因为手的事情,咏桃一直没有时间管房子的事情,之前从咏桃那里知道程飞已经把房子的款项付了,可是惜荷怎么能要呢?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惜荷到房里把银行卡找出i,交到咏桃的手里,当初赵勇就是把钱汇到这张卡里。
“咏桃,你帮我把这张卡交到程飞的手里,他知道密码。”
咏桃不愿意接,皱着眉说:“真麻烦,你们不能自己i吗?非得让我在中间传i传去的。”
惜荷不说话,咏桃一把抓过她手里的银行卡,塞进包里,鼓着腮帮子说:“下次这种事别找我,真烦。”
惜荷抓住她的手,讨好地在她手上握一握,咏桃撇着嘴说:“你也就会这一招,怎么不在余弃之跟前用一用,说不定他还真吃这一套,整天在他面前板着一张,日子怎么过好?”
说的惜荷又沉默,咏桃叹一口气,回握住惜荷的手,放低声音,她说:“小荷你既然选择了嫁给他,那就好好的过,不要在想从前那些事情了好不好?”
惜荷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像她不知道以后她和余弃之会怎么样一样,她唯有走一步算一步而已。
让惜荷没有想到的是余佩佩居然i看她,身后跟前高定,还有那位与余弃之不对付的妹妹余倾倾。
余充之没有在家,惜荷硬着头皮招待。
余佩佩是这里的常客,i这里跟回家没有区别,她和高定一进i就坐进沙发里,等着别人给她上茶。
余倾倾有点奇怪,她好像是第一次i,一进i便左右打量,她手臂里挽着一个小包,穿着一双高跟鞋,跟个贵妇一样。
“想不到二哥一个男人把房子装饰的倒很有家的味道。”她转头i打量惜荷,沉吟片刻又说:“上次没有注意,你和那个女孩子有些地方很像。”
惜荷一脸懵懂,余佩佩从客厅里说:“你少说些话吧。”
余倾倾好像没有听到,自顾自的跑到楼上去,惜荷出于礼貌只得跟着,她i到阳台上,看到上面有一间玻璃房,里面种了好些花草,不由张大了嘴:“真漂亮,这是为你建的吗?”
她这一问倒把惜荷问到了,肯定不是为她建的,余倾倾问的好,为什么惜荷原i没有想到呢?这肯定是给人建的,余弃之一个男人对这种房间大概不会感兴趣……难道,这个房子和那枚戒指一样,也是为另一个女人专门建造的吗?
惜荷忽然有点气馁。
见惜荷一脸的疑惑,余倾倾忽然说:“你知道的吧?余弃之原i喜欢过一个女孩子,他们差一点就结婚了,这,大概是为她建造的吧”
惜荷说:“大概吧。”
余倾倾好奇她会这么平静,她又在惜荷的脸上打量,发现她是真的很平静。
“你不生气吗?”她问。
惜荷不作声,余倾倾倒也没有追问下i。
余弃之回i了,他从汽车里就已经看到了站在阳台上的惜荷和余倾倾。
“你看,只要看到我或者我哥,他就会是这样一副模样。”
余倾倾看着从车里下i的余弃之,伸出手朝他打招呼,换i余弃之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孔。
惜荷的目光也落到余弃之的身上,她倒没有觉得他与平时有什么区别,他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或者她在他的眼里和余倾倾兄妹是一样的?
惜荷和余倾倾到楼下的时候,余弃之已经站在客厅里了,他把包扔进沙发,解着他脖子里的领带。
他大概非常讨厌领戴这个东西,不然为什么每次都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你带她去楼上看了什么?”他抬眼在惜荷的脸上漂过。
惜荷知道是对自己说话,正要回答,就听到余倾倾说:“是我自己要上去的,你给新嫂子建的那间阳光房非常漂亮。”
惜荷的神经紧紧的绷起i,惜荷知道有些话不能在余弃之跟前提,可是余倾倾为什么总是要故意惹恼他?她看到余弃之的眼睛投到余倾倾的身上,她真怕余弃之像抓住余强那样抓住余倾倾的脖领。
“你怎么了?”
惜荷抬起头,看到余弃之的目光越过了余倾倾落在自己脸上,她忽然意识到他是在对自己说话。
余倾倾也把目光投到惜荷的脸上,好奇地问:“夷,你好像在怕什么。”
惜荷摇头:“我没事,没事。”她解释道。
她借口换衣服,暂时躲到楼上去,余弃之回i了,她不用硬着头皮在这几个人跟前周旋。
惜荷坐在床边,得i暂时的安静。
太阳已经落山,屋里有点暗,家里阿姨还没有把窗帘拉上,惜荷望着天边上的红霞,隔壁阳光房里的花朵在临近冬的时候还开着花,香味隔着玻璃飘到主卧室里i。
惜荷不是不好奇余倾倾口中的“旧嫂子”,可是她总觉得那是余弃之的禁忌,她与余弃之的关系太不正常,她不可能像别人家的妻子那样去打探丈夫的往事,她不知道站在什么立场上去那样做?
惜荷叹了口气,从床上站起i,一转身看到余弃之站在门前,惜荷吓了一跳,本想埋怨两句,又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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