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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娇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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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思旧情泪如泉涌 斩情丝毅然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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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国公府大姑娘徐臻自幼与太子青梅竹马乃是众所周知,多少人明里暗里的将她看做未来的太子妃,谁知这到了及笄之年,太子那边却突兀的定下了皇后的亲侄女。

    同旁人分享夫君,争夺宠爱,就算为正室,徐臻自忖也做不到,更何况,太子那边透露出来的,也只能给她一个侧妃之位了。

    若是一年前的徐臻,说不得就真应了,可如今的徐臻,是万万不会应的,她只庆幸自己投胎尚算幸运,以文国公府之地位,总是能对太子的侧妃之位说不,如此一来,虽然会免不了得罪皇后跟太子一派,可真得实惠的是徐臻,她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太子人物风流,达观开朗,徐臻与之相交多年,熟知彼此,若说无情,那么这交情早就日渐散淡了,何来今日的情根深种?

    是因为真心喜欢,所以才痛彻心扉。

    外头风吹窗户呼呼作响,徐臻盯着蜡烛过了许久,感觉脖颈湿润冰冷,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哭了。

    先前丫头的意思她也明白,是想叫她好好的哭一场的。

    白日里,她知道无数眼睛盯着她,放声痛哭这件事理智是决计不肯的。

    不管怎样,太子的亲事议定与否,她知道,他们两个人是再无可能了。如今,也只有这默默的一场泪,送走自己这些年错付的情谊。

    泪水流过,好似困意也流走了,她干脆起身披了衣裳出来。

    外间丫头春雨值夜,这会儿正躺在榻上将脸盘埋在枕头里头,避开跳动的烛光。

    徐臻轻轻走过她身边,看见烛芯已经老长,便拿起剪子剪了剪,屋里顿时黯淡下来。

    放下剪刀,缓步走到外头,此时寒冬,夜凉如冰水。虽未进腊月,但天气寒冷已经使人经受不住,她裹着貂裘,站在几株梅树前,寒风厉厉,看那梅花倒是不曾动,风姿蔚然。

    春雨一觉睡醒,不见姑娘,缩着肩膀步跑了出来,一看大姑娘的衣裳上都覆了一层白,就知道这肯定站了许久,心疼的压低了声音劝道:“姑娘……,快天亮了,回去歇着吧?”

    “你回去吧,我并不困。”

    春雨跺着脚,试图驱散侵入身体的寒意:“姑娘,您想不想跟奴婢说说话?奴婢懂的不多,可能做个安静的听众。”

    树下的女子抬头望着枝头的梅花,过了良久才道:“你一向知道我的,懒得很,哪里有那么多话倾诉?”

    “可太子——”丫头说完,立即懊恼的拍了自己嘴一下。

    徐臻听见动静,笑了一下,转身看向自己的丫头:“我说过的,不必如此,偏你们将这当成一件大事。”

    “事关终身,难道不是大事么?那承恩侯家也忒不要脸,这一手摘桃子玩的,真无耻。”春雨气哼哼的道,她自己倒是知道这话有些不好,没敢将音量放大。

    即是丫头自己心里有数,徐臻也就懒得管教她,只道:“我才十五岁,现在说终身有些早了。春雨,你说女人在世,难道只有婚姻才算的上是大事么?”起码在如今的她看来,家国不太平,百姓不温饱,外虏虎视眈眈,哪一样都会影响到婚姻影响到她的太平日子,或许她若是为妃,高居庙堂之上,受的冲击会些,可外头的那些平民呢,百姓呢?

    既已经知道乾坤动荡,不做点什么,只关注自己的情思,这不是她。

    可话虽这样说,日子并不能照着徐臻的心意过。

    到了第二日,太子跟前的大太监一大早就来了。

    文国公府再有架子,也不敢叫太子的太监等,一层层门开,有人引着往徐臻这边的院子走来,自然报信的还要赶在头里。

    徐臻虽然睡了不足两个时辰,对她来说倒是还好,年轻,脾性也算温和,鹅蛋脸不必覆粉,不必描眉,只用了一点口脂,就是极美的好颜色。

    大太监自是知道文国公府的这位大姑娘在太子心中地位,不敢拿大的行了礼,徐臻身边的两个大丫头连忙去扶,又有丫头秋实搬了凳子过来。

    大太监来福虚岁还不到二十,不过却是自一进宫就被挑到了太子宫里,一晃八年,实打实算得上是太子跟前的老人了,他这样的,等闲也没有事能让他离开太子,要是换了从前,来跑腿的就是太子书房里头的太监了。

    徐臻让座,来福谢了又谢,方才虚拢着身子坐下。

    丫头们忙活完,都极有眼色的退下,徐臻见没了外人,便直接开口问道:“可是殿下那边有什么吩咐?”

    来福嘴角噙笑微微欠了欠身:“是殿下惦记姑娘,等不及姑娘进宫,叫奴才过来瞧瞧。自姑娘从西北回来,眼见天冷的一日胜过一日,殿下昨儿得了陛下赏赐,这里头有两支人参,想着姑娘身子虚,便叫奴才送了一支过来。”

    说着从袖子里头抽出一只长盒,那盒子又扁又长,通体墨黑,不仔细看绝对不知道这太监袖子里竟还另有乾坤。

    徐臻伸手接过,拨开暗扣,见那人参根须肥大,头颈分明,隐约有人形,怎么看都有数百年的来历,连忙合上盖子:“这是宝物,难得一见倒还是其次,关键是可以用来救命,我的体虚之症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吃这个倒是虚不受补,折了福分,劳烦公公仍旧拿回去。”

    来福连忙挥手:“姑娘这可不成,奴才跑这一趟,原是为了讨殿下欢心,这要是再拿回去,这不是讨赏,成了讨打了。”

    徐臻也笑:“公公不要着急,这个拿回去,让桂子给我送些零碎的参片来就成,日常熬粥,略放一片两片的,总比叫我一顿祸害完了这个好吧?再说东西既在殿下那里,若是日后真遇上大事,少不得求一求殿下……不说这个了,你只听我的就没错,我这里正好还另有事情要说。”

    她说完就低下头,拉出挂在脖子上的一片玉,放到炕桌抽屉的一个暗洞里,往下一按,暗扣一松,抽屉活动,她便伸手拉了出来。

    抽屉中又有暗扣,徐臻倒是也不背他,打开取出里头的一封信,放在人参匣子上头,笑着看向来福:“这个还要劳烦公公转交给殿下,殿下若是问起,就说是西南那桩生意的利润。”

    来福这才确信里头装的是银票,而不是情书,心中顿时不知道该失望还是该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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