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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工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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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之行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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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酒我好像只有在荆州听说过,又听阿堂说,荆州早酒上了央视中国万里行,已形成时尚,乃是荆州文化了。而北京谁要早起就喝酒,这个人肯定无药可救,这便是两地文化的差异,一方喝早酒被称之为汉子,一方喝早酒被称之为酒腻子。

    我们一行人从宾馆出来,等阿江带我们去喝早酒的地方,阿江约我们是六点半钟,可阿江迟迟不到,等到七点一刻时,从北门那边飞驰来一辆摩托,我认出骑摩托的人是阿江的好友,我刚要问那人阿江呢?不想阿江从那人身后探出头来,说阿柱会来带我们去喝早酒的地方,说完摩托疾驰而去。我知道阿江忙于搓麻,又玩了一宿,这时,阿珠骑着摩托从南面而来,阿江又让他好友勒住坐骑,绕到阿柱前面,和阿柱交待了几句,原地绕了一圈,消失在我们的眼前。

    阿柱骑着摩托陪我一起慢行,我俩聊着家常,知道他和老婆在杂技团门口,开了个卖店,他就用他骑的那辆摩托给卖店进些货,夫妻俩就坐地收银了,业余时间阿珠经常骑着摩托去几十里外去钓鱼,钓了就自家吃一些,余下的就在卖店销售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最近老婆身体不好,阿柱又要照顾老婆又要照顾店里……。说着我俩到了南门,我被清脆的鞭声惊着了,广场上有几个壮汉挥舞着长鞭,抽打着陀螺,鞭声在古城墙回响。他们几乎占据了整个广场,那些人都是彪形大汉,喝过早酒来拿陀螺出气的吧?对付那么一个家伙,有些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出了南门,西边的护城河道完全变了样,记得那里是一片开阔地,长满了青草,放着一些牛马,它们或是躺草地打滚儿;或是甩着尾巴吃草;或是在那里相互追逐,很是逍遥自在。七一年底刚到荆州文工团,我和阿北、阿斌、阿惠、阿红、阿之、阿芝、阿志、阿会到那里捡碎砖,然后就地把那些碎砖凿成块,然后再用板车把它们拉回文工团,现在中院的十字地面,就是用我们拉回来的碎石铺成的。

    过了东堤街那条巷子,我问阿柱还有多远?他说不远了。阿柱跟他老婆请了假陪我们喝早酒,他老婆腰不好,女人到这岁数大多都要犯腰病,我老婆也没逃过去,她犯腰病整整一年,我整整做了一年的饭。阿炎也是忙里偷闲,老婆患的是肌无力,而他却陪完了这边又陪那边,送走了这个又送走了那个,地主之谊之风让我深受感动。我们到了喝早酒之地,阿高、阿洲、阿炎、阿鸣、阿堂、阿惠等人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那是个大排档,在东面有一排卖早餐的,大约有上十个,卖各种面条的、卖包子的、卖面窝的、卖糍粑的、卖米馍的、都是大敞窑开的,冒着蒸汽,顾不上吆喝只顾卖。我们在一排档门前,围着三只方桌坐下,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是老板,为我们端上三只火锅,分别放在三张方桌上,我望着那几只火锅,冒着热气,锅里的吃食微微鼓动着,我辩认着锅里的吃食是否有牛鞭?因为阿惠曾诡秘告诉我有一道菜是牛鞭,可我看了半天,并没发现有那东西,让我兴致全无。我前后左右寻找阿惠,才知道他在我后面,拿手机给我们拍照,这子下午有课,他说能陪我们吃中饭,想他是不是和我开玩笑呢,我想问问他,牛鞭在哪呢?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意思问。

    阿高坐我身边,用手指着那黄色瓷瓶,问我是喝他泡的药酒?我嘟哝:“药酒怎能和牛鞭比?民间都是这么说吃哪儿补哪儿。”阿高问我:“你说么子?”阿高耳朵不好,吹号吹的,我指指另一瓶,他抓起瓶子给我斟了半杯四特酒。这时我想到了往事《开漏》,可惜阿祥已不在人世了。

    我和阿高喝的正酣,阿炎、阿惠给我们端来凉面,阿江吹嘘荆州的凉面比北京的面好吃多了,我接过碗面吃了两口,阿江说的不错,确实比北京的好吃。我看阿波、阿正、阿东、阿北、阿宝、阿义、吃的都挺欢,阿江一个劲儿地夸凉面如何好吃,却只吃了几筷子,剩了大半碗丢在桌上,他该不是等着牛鞭?我没再吃别的,不露声色地在那里巴望着……。

    这时老板又端来一盘什么,倒在一个火锅里,心想这回该是了吧?这时阿东要去赶火车,阿义是开车来的,那阵子阿东的腿不是很好,所以阿义开车要送他到火车站,阿宝也嚷着要走,我心想都走才好呢,牛鞭我一个人吃,我夹了一块老板刚倒进火锅里的看了看,那东西依然不是牛鞭,却是卤干子,我心想好饭不怕晚,好菜也像好戏一样要压轴。

    老板又端上一只火锅,阿高毫不迟疑在锅里连夹了几筷子,放在我碗里,我还跟他客气呢,直拦阿高的胳膊。阿高俩眼笑眯了,摆着手跟大家说:这东西就不给你们啦,我看你们都没什么希望了,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看,这身膀多棒!这时阿江站起来去夹锅里的牛鞭,阿高拦住阿江说:你现在吃这有么子用,把东西都糟蹋了,娶了老婆再来吃!

    喝完早酒大家散了,我和阿堂握手道别,夸早酒喝得非常舒服,尤其是吃了牛鞭,更是妙不可言。大家三三两两走着,阿鸣和我聊起他孙子,津津乐道,说他天天接送孙子上下学,和孙子一起玩耍,乐此不疲,尽享着天伦之乐,快走到南门,阿鸣和我分手,说他要回家睡个回笼觉。阿鸣一向这样,活得比谁都潇洒,阿鸣让我想起一件往事《给阿宝留点面子》。

    进宾馆正撞上阿东急匆匆要到荆州火车站,我俩才是真正有缘呢,来的时候和走的时候都让我碰上了。八0年他曾到过我家,那时他妹在北京邮电学院上学,他吃素,这不吃那不吃,无奈我妈给他包了鸡蛋韭菜馅饺子;二0一三年他又来北京来看我,顺便也看了他妹妹,他妹妹早已在北京安了家。那次是到国家大剧院来看名家的演唱会,学校给他报销差旅费。我过去也经常因公出差,这次自己掏车钱到湖北,总觉得不值,花一千多元钱,只换来两张纸片。我握着阿东的手,问他几时还到北京看他妹妹再来我家,他理直气壮说:“你知道,我刚去过!”这就是他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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