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宇将信送到皇城没做耽搁第二天就赶回西陉关。
徐衡只知道程应州派人回京送了信,并不知道是谁送的,再说这都过去十来天来人怕是早已回去复命了:“这个本官不知,如今已过去十来天怕是已回去复命。”
李宗林有些失望,长靖走了那么久也没写封信让人带给他,都不知道他在军中可否安好?和敌人对战时有没有受伤?
“大人当日上朝可知西北战况如何?”这个问题就有点逾越了,他还没有一官半职问这个问题相当于打探军情,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虽然以前在家里时总是打打闹闹,现在突然间人离开了,眼前没有个晃悠的,心里有块东西像是被什么掏走,捡不回来也填不满。每每念起心里都会泛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酸楚,甜腻。时间长了逐步发酵膨胀转变成无法言说的秘密,他快被这酸酸楚楚折磨的要疯了,弄得寝食难安犹如月下饮茶。
只是不见长靖心不安。
徐衡迟疑片刻道:“当日上奏的军情似乎并不乐观,陛下对西北之事还是很重视,本官从来没见过陛下发那么大的火。”
“······”
李宗林心中一顿,要是他会个瞬间转移大法或者什么别的传送术,这会儿恐怕早就将自己送到军营里去了。
事实正如他所说的关外局势并不乐观,程长靖也没有他那么闲可以想东想西。叶赫佘仗着久战不败气焰嚣张,逼的沈韬的军队只得关闭城门死守着最后一道屏障。
蛮夷小族挥舞着猖狂的爪牙,蹬鼻子上脸却拿他们没办法。守城的士兵将军都憋着一股气,抠破脑袋的想办法怎么能破解那该死的乐声。
程长靖亦是有点着急上火,早将写信的事忘了,宗林能在皇城好好读书是最好,这边的情况一言难尽就不要写些战事给他添堵了,整天想的是怎么能把叶赫佘老巢端了。
军中几位将领商议了几天都没讨论出怎么对付达玛族,对付叶赫佘。这次又是讨论到词穷,程应州握拳坐在案前看着地图,地图上的地形也不知道是不是完整的关外地形。画的是九曲十八弯,还时不时的带点凸起的山脉,不熟悉行军打仗的跟本就看不懂。
程长靖看他爹看地图看的要钻进去,自己看过几遍早就记在心里,若是前去打探完全没有问题:“爹,不如让我和董大哥一道去打探如何?看看叶赫佘的老巢究竟在哪,也好找到破敌之法。”
程应州疑虑道:“不是不行,只是关外地形复杂,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会落入敌手,很危险。”
人心都是肉做的,谁没有护犊之情,只是自己的孩子是有父有母别人又何尝没有,自己不舍儿子冒险,谁又舍得自己的孩子身犯险境?
国家危难之际谁又能独善其身。
程
程长靖知道他爹想什么,但不能破敌总不能在这干耗着,到时候粮草耗尽只有死路一条:“父亲放心,关外的地形我已熟记于心,不会有事的,只要我们找到叶赫佘的藏身之地,弄清楚他使得什么妖法就立刻回来。”
说完朝董大辉递过去一个眼神,董大辉会意道:“是啊,将军我们总不能跟他们这样耗下去,找到破解之法我们就立刻回来。”
程应州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们,你们这是商量好的,感情是不让你们去还不行了?但是他又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得不说话默认。
沈韬道:“不如这样我再派个一熟悉路况一同前去,多个人多个照应。”
程长靖道:“也好。”
“······”
“你们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
程应州最后叮嘱完道:“去吧。”
沈韬命令侍卫秦山一同前去,于是他们几人准备好弓箭匕首,简单的装了一点干粮就向关外出发。
西陉关内外像是两个节气,人在关内着秋衣尚不觉得寒冷,一到关外行了几里路便觉得寒风瑟瑟,冷意伴着荒凉吹得人不经打着寒战,只是还未入冬没有下过雪,空气中尽是干冷。程长靖裹了裹衣袍,将围巾系好继续前行。
关外地势也不是有多险恶,只是人烟稀少,大多土地荒凉无人耕种,达玛族人或是不懂耕种之术,只狩猎为生,使得大片土地荒着长满杂草,灌木丛生。山脉之间连绵相接,山下水山一色,这里的气候渐冷,很多的植被退去青绿换上一层枯黄,偶尔有个把常青的树木显得格外醒目。
程长靖他们寻着脑中地形图一直赶路,马骑到一处山脚下停了下来,一条小路绕着山脚盘延,程长靖道:“我们要进山了,大家要小心,跟紧点千万不要走丢了。”
秦山审视了一下四周都是山脉,像是想到什么道:“等一下,我们不能走这条路。”
有路不走程长靖疑道:“为什么?”
“会遇上达玛族人”
秦山道:“遇上他们就麻烦了,不但不能进山,还会被赶出去。”
“你是说遇上达玛族人,我们会被赶走?”
“对,上次我们来的时候正准备要进山就被一群达玛族人赶了出来。”
几人面面相觑,秦山以为他们两不相信他说的,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确定。
路有千万条,有别人走过的,也有别人未踏足的,要怎么走还得看自己。
“看来路是不能走了,想要尽快找到叶赫佘老巢只有从山上翻过去了。”程长靖道。
但是看了看四周,不走这条路还能走哪?总不能骑着马飞过去,也太不现实了。最后他们只得弃马徒步翻山过去,这马也是聪明像是有了灵性,几人缰绳一
松就奔着来时的路原地返回了。
天将暮色,董大辉四处看了看道:“今晚我们恐怕是要在山里过夜里,往前走看看有没有猎户搭的草棚供我们歇一晚。”
几人拨开杂草,向山里走去,山里的路更加难走,虽然这个时候青妆换上枯荣,但是野生植被凭借顽强生存力依然枝条旺盛,程长靖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斩断挡在他们面前的荆棘,继续前行。
一路走来十分的艰辛,他们越过一片灌木丛进入丛林深处,这里树木高大,小一点的植物被罩在树荫下,生长的不是那么茂盛,矮小给他们省了不少体力。
高大的树木将天光遮去大半,他们进来时天就已经接近傍晚,此时被树木一遮就有些朦胧看不清人脸。
程长靖道:“天有些黑了,视物不清,大家小心。”
“嗯!”
“嗯。”
好在现在即将入冬,有冬眠习性的动物都躲到洞里去了,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其他东西。他们赶到山林深处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也没找到猎户搭的草棚之类可以歇脚的地方。
赶了一天的路,他们也是累的不行,再不吃点或是歇会可能真要躺着回去了。
董大辉举着火把,不停的赶路又爬山让他有些喘不上气:“咱们找了这么有也没有人烟气,是不是走错路了?不如我们今晚就在这休息,好好想想该这么走,明天再继续赶路。”
其实不止是他喘,另外两个也好不到哪去,他们没力气说话只纷纷点头赞同他的提议。
有树木遮挡入夜的山林里更觉得阴风阵阵,吹的有些刺骨,于是三个人捡了些干柴火决定今晚就在这里露宿了,他们找了一块山体里露出的大石块,在旁边生了火,几人围着火堆取暖。
程长靖为人谦逊,只要看着比自己大的都尊称一声大哥:“秦大哥,你们之前来探查的时候没有走过这条路吗?怎么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人过往的痕迹?是不是我们真的走错了?”
秦山道:“我们来的时候只有两人,都是按照地形图上找的,偶尔能碰上几个群居的达玛族人,只是他们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进山,说山上有护佑他们的神,怕我们惊动了神,神是不能被打扰的,若是惊扰了神,神发怒了就会降罪给他们,使他们没有衣服穿会冻死,没有食物吃会饿死。”
这也太扯淡了,吓唬三岁小孩呢。
程长靖与董大辉都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的:“你们真的相信了?就没有再去继续探查过?”
“我们当然不信,也没在意就进山了,结果走了一半就被他们领头的带人给赶了出来。”
“那后来你们就没再进山过?”
“我们当时也试着从别处进去,但都被他们给阻拦了,要说我们两人隐藏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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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
篝火燃到极旺时火苗窜的有半人高,几人围着火堆驱散了不少寒意。程长靖拿出出发时准备的干粮,也就是军中烙的大饼,这种饼虽然没什么味道但是很管饱,吃一块再喝点水就觉得跟吃了顿大餐一样,能管好几顿。现在这饼已经硬的像快铁饼,他们走了一天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再难吃的东西只要是人吃的都能吃的下去。
程长靖看了看手里的“铁饼”拿来根细的树枝串在上面架到火上烤,不一会儿铁饼烤的有些软了散发出锅巴的香气,他们一人拿了一个就着水啃了起来,别说还有点香。
几人正吃的津津有味,浑然不知远处昏暗的夜色中,几道泛着幽幽绿光的眼睛正在向他们靠近,悄无声息的在他们身边徘徊,等待最佳时机。
人有时候除了五感之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六七八感或是什么特别的预知功能,吃着吃着就觉得这里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在,几人同时放下手里的饼,默默抽出别在腰上的匕首,在火堆里一人拿了个火把,猛地转身背靠着背,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着匕首。
果不其然,在他们转身后几双眼睛映着火光反射出冷冽幽绿的光,直直的盯着他们。
几只狼像是饿急了终于找到食物的兴奋,围着他们来回走动,寻找时机随时准备攻击。它们慢慢的靠近猎物,企图趁猎物不备咬住喉咙将猎物咬死,再慢慢享用。
被当做食物的几人紧紧靠在一起,商量着该怎么解决这几只冷血的畜生。
程长靖数了一下道:“我们小心点,一共有十二只一人四个怎么样,有把握吗?”
秦山攥了攥手里的匕首道:“没问题,这下回去饭后无事就是老子的天下了,也叫他们听听咱们是怎么徒手杀狼的。”
没想到这个都时候了还有心情扯淡吹牛,不知道他是害怕还是给自己壮胆,程长靖道:“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再多恐怕就麻烦了。”
董大辉到底是比他年长些,知道的也就多些,他仔细看了下狼群道:“狼大多数群居,一同捕猎,你们看中间那只体型最大的应该就是这群狼的首领,它发号施令的时候,它旁边那几只一直跟随它左右,它没有命令其他的都不敢妄动。这应该就是一支狼群家族,等会你们对付它旁边的,这只大的交给我。”
“嗯,董大哥小心点,看样子它不好对付······”
“!!”
“······”
即将入冬林子里弱小的动物都已经找好树洞藏了起来,大型的食肉动物很难再觅到肉食,饥饿的狼群似乎是等不及了,管你是有话没话不等他们说完,领头的狼首纵身一个跳跃准备扑到董大辉身上,咬破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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