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位出事
张小双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人，王氏绷着脸，拉她进门，反手把大门关了，扯着她去厨房，给她打水洗脸，“你这是受伤了？是不是有人去摊子上闹事了？”
柳菲阳也走了过来，见到脸盆里的水瞬间变成了红色，神色也是一变，“你别慌，慢慢说。”
“不能慢慢说啊！”张小双胡乱擦了一把脸，抽抽噎噎说道，“阳姐，有人砸了咱们的摊子啊！我和阿悦拦着，他们连我们也打，若不是赵嫂子和郑婶帮忙，我和阿悦…
“阿悦拦住他们让我来赶紧送信…阳姐，嫂子，怎么办啊！我跑掉了，还不知道阿悦现在是什么光景呢！”
柳菲阳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你现在家待着，我去瞧瞧！”
“你去怎么能行！”王氏一把拉住她，“你在家照
顾小双，我去看看！”
柳菲阳又如何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去？
争执不下之时，胡力回来了，王氏松了口气，“你在家照顾小双，我和你胡大哥出去一趟。”
“不，我还是要一同去！”柳菲阳坚持，“毕竟是我的摊子，我怎么能不去呢！”
回头看张小双，“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可以吗？我给你把房门反锁了。”
张小双有些怯懦，不敢答应。
王氏扯着柳菲阳来到一旁说道：“家里有好些东西呢，不说别的，咱们才做出来的那些…不能离了人！你还是留下吧。”
“要不还是嫂子留下，我去！”柳菲阳压低声音道，“若她当真新村不善，我留下来又有什么用？”
王氏一琢磨也是这个理儿，便点头答应了，还叮嘱胡力一定要看护好柳菲阳。
胡力二人匆匆而去，王氏则给张小双处理了伤口，两人焦急等待。
到了摊位这边，才知道事情闹大了，整个西市无人不知，管事也早已赶过去主持大局。
柳菲阳心急如焚，胡力也加快了脚步，两人很快就来到摊位前。“美人妆”摊位已经被砸了个稀巴烂，柜台变成了一堆碎屑，地上零落着瓷器碎片，空气中还弥漫着鲜花的芬芳。
后面的更衣室也已经被拆了。
就连郑婶的铜镜摊子、赵嫂的饰品摊子也受到了波及。
田悦就坐在郑婶的摊位里面，头上包着白布，脸色惨白，六神无主。
一看到柳菲阳过来了，田悦跑过去抓住了柳菲阳的袖子，眼泪无声落了下来，又愧又悔，“阳姐，我对不住你！我没能保住摊子…”
柳菲阳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去歇着，自己迈步过去问郑婶和赵嫂子，“婶子，嫂子，你们能不能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唉！”郑婶叹了口气，“原本好端端的，你这摊
子上生意不错，带着我们两边也挺好，大家原本都高高兴兴的，谁知道，忽然来了一群莽汉，二话不说就把客人都给赶散了。
“你那边两个小姑娘才跟她们说了几句话，就被他们扯着头发打，还把你这里摆着的货拿走了一部分，剩下的全都砸烂了。
“阿悦叫小双回去喊人，自己拦住他们可被打得不轻…那些人下手也没个轻重，我们拦着，连我们也打。
“他们人多，”说到这里郑婶心里也不是滋味，“我们拦不住，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你们的摊子给砸成这样了…听见管事们赶来了，他们就跑了。
“从来到去，连一刻钟都不到。这些人我从前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西市的管事也不过是维持日常秩序，调解一下小纠纷，其实真正的治安管理还是靠县衙里的衙役，只不过那些衙役并不是时刻都在，人家只是早中晚三次巡视。
出了这样的大事，管事没有能力去处理，因此已经报了官，这个时候领着捕头和衙役赶了过来。
赶巧了，今日带队的还是个老熟人，李捕头。
李捕头一见柳菲阳就皱起了眉头，“怎么又是你？”
“这摊子是我的，”柳菲阳冷冷说道，“李头儿，你要弄明白，我不是闹事的人，而是受害者，现在我的摊位被人砸了，损失无数就不说了，我这里做事的两个小姑娘也被打了，您是替我们老百姓做主的人，您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吧！”
她满腔愤怒都发泄不出来，若是李捕头说风凉话，可就别怪她口下无情了！
好在李捕头做事还是认真的，很快找人了解了具体情况，做到了心中有数，还仔细问了那些大汉的容貌特征，派人去访查，然后才过来问柳菲阳的具体损失。
柳菲阳用力抿了下唇，“我这边有两个人受伤，还受到了惊吓。此外，这摊位还有我损失的货物，加起
来至少也有一百两银子了吧。这还不算我左右邻的损失。”
郑婶忙道：“我被抢了两面镜子，踩坏了两面镜子，大概是一白文钱的损失。”
赵嫂子也跟着说道：“我这儿丢了几根簪子几朵绢花，簪子是银簪，差不多有二两重…统共也有三两银子的损失。”
她们这都是小头，柳菲阳的损失才大。
李捕头看着她，“姑娘，你莫要狮子大开口，人家顶多几两银子的损失，怎么到了你这儿，至少都一百两了？”
“我不屑于说谎！”柳菲阳从身上拿出账本，一页页翻着给李捕头看，“您看一看，就知道我是不是狮子大开口了！”
李捕头只翻了几页，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姑娘账本做得真细！谁来买东西，买了多少，售价多少都标记得清清楚楚。
田悦和张小双虽然不识字，可也有自己标记东西的
手册，什么符号对应着什么物品什么价钱，一目了然，人物名姓也有自己的记忆方法，每次回去之后跟柳菲阳汇报，柳菲阳再誊录到账本上。
是以，摊子虽然被人毁了，账本却是完好的。
柳菲阳慢慢补充道：“李头儿，你稍微打听一下便可知道，我改造这个摊位花费并不少，我这里的精致程度我敢说，是整个西市排第一的。所以，我跟您说，我损失的钱至少有一百两，还是克制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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