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正,紫禁城五凤楼上的“官街鼓”骤然响起,午门两边的四扇大门轰然打开。
“百——官——入——朝——”
“臣礼部侍郎郑信有本启奏。”
“郑爱卿请讲。”
“启禀圣上,臣兵部左侍郎韩慎有本启奏。”
“韩爱卿请讲。”
“昭武将军李必鳌年事已高。此次宁夏、庆阳一战,虽重创蒙古十万精兵,李将军亦积劳成疾,日前致函兵部,请求回京休养。兵部拟准,请圣上定夺。”
,退——朝——”
梁芳一直躲在帘后,注视着朝堂上的一举一动。见整个朝会波澜不惊,并无一人提到昨晚之事,总算暂时松了一口气。他眼睛骨碌碌一转,悄无声息地退出太和殿,迈着碎步向万贵妃居住的景仁宫走去。
还有掌印太监负责呢,哪里轮到他提督太监了?好,就算御马监指派他梁芳负责,那就在青天白日接待嘛,怎么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见面呢?可疑,绝对可疑。”
休战贵我两利
三日”
夏尧将信从头至尾连看三遍,始终不得其解。他将信放回信封之中,对韩慎说道:“这上面似乎都是劝王子与我大明修好的‘好话’啊。若是这样的话,他还用得着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地与阿尔木密谈?不对,不对。噢,对了,他会不会是看,梁芳深夜密会外国使节,居心叵测,这是事实。不如咱俩进宫面圣,奏明皇上未雨绸缪、多加提防。你看如何?”
“两位爱卿,快起来吧。这里是御书房,不必多礼。来呀,给韩大人、夏大人看座。”
待二人坐定,朱见深问道:“两位爱卿,早朝这才刚完,你们又急着见朕,可是有紧急边报?”
“皇上请放宽心,边关没有什么大事。”韩慎答道,“只是昨晚出了一件蹊跷事,微臣二人特来向皇上禀报。”
“昨晚出了蹊跷事?适才在朝会上为何没有上奏?”皇帝知道不是紧急军情后,略微有些不悦。
“江山社稷、颠覆皇权。今天这件事,若是换了另外一个皇帝,可能会将梁芳抓获,交刑部严加审问,甚至误判误杀也在所不惜。但朱见深这个皇帝却是例外。早年因父皇被瓦剌掳去的变故,太子之位立而废、废而立,年幼的朱见深经历了太多的人生艰辛,也因此养成了宽容大度的性格。待人宽厚至极,以至不辨忠奸、滥施恩泽,以故后世人称“虽有仁厚之德,却无治世之才”。
了皇帝的脸;其二,对于朱见深来说,万贵妃可算是亦妻亦母,她虽然年长朱见深十七岁,却是朱见深始终如一的专宠,今日夏尧暗暗指责万贵妃宠信梁芳,朱见深更是不快;其三,他的父皇、英宗朱祁镇因“土木之变”,被瓦刺俘虏,
果然,皇帝刚刚压下去的怒火“腾”的一下又冒了上来,厉声反问:
“朕用一内竖,何遽危天下?”
朱见深欲将夏尧严加惩处,无奈本性使然狠不下心去。转念一想,适才早朝你们兵部不是上奏昭武将军李必鳌要回京养病吗,边关刚好有个空缺,不如趁此机会让他去宁夏卫,一来未雨绸缪,防范鞑靼犯边;二来也让他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朱见深口气顿时软下来:“爱妃请起。”
“臣韩慎(夏尧)见过贵妃娘娘。”
“韩大人、夏大人免礼。”
皇帝早已不耐,见万贵妃来了,趁势顺水推舟:
“贤弟请讲,纵然赴汤蹈火,愚兄绝不推辞。”
韩宅,前去事先安排的地点等候。到夜幕降临时,韩慎与沈清、赵欣越过院墙,沿着鳞次栉比的屋顶悄然遁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