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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郎与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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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悲催的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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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事急从权,三乐和翘的结婚仪式也一切从简。饶是如此,一家人还是手忙脚乱地忙活了大半天,连兔子都跟着跑前跑后。

    翘娘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宴,翘穿上大红的新嫁衣,三乐也脱掉破牛仔裤,换上翘赶制的新衣裳,二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就算完事大吉了。

    喝过交杯酒,三乐打量着翘的闺房改成的洞房,只觉简洁优雅,更有幽香扑鼻,中人欲醉,再看看满面娇羞、美若天仙般的新娘子,真觉如在梦中。三乐又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确认不是梦,这才走上前去,想要紧紧拥抱这美梦一般的现实。

    “你老实坐好,我有话跟你说。”翘止住三乐,让三乐坐在椅子上,又倒上茶水,大有秉烛夜谈的架势。

    “哎,你说这良宵苦短,你不老喜欢说‘有啥话明天再说’嘛,今天是怎么了?”

    “今天就是我昨天说的明天啊。”

    “这,这样啊……那好,咱就先聊一会儿。”三乐赔笑说道,心里却十万个不乐意。

    “嗯,你可扶住椅子听好了——”翘喝了口茶,幽幽说道,“我们并不是同一类人。”

    “嗨,这个我知道,你是外向型性格,大方开朗、活泼可爱;我呢,是内向型性格,忠厚老实,不善言辞,咱俩正好互补,互补……”

    翘噗嗤一笑,说:“我咋看你有点儿不要脸的性格啊?”

    “啥不要脸?我这是真性情!也就你能看得见,别人想看还看不到呢。”三乐一脸正经,振振有词。

    “好,好,不闹了,咱说正事。我的意思是你,我,我们不一样,你是人,我是……”

    “嗨,这个我也知道,我是人,你是仙,你要不是天仙,哪能会这么美呀!”

    “我是说真的,我不是人类!”见三乐依旧嬉皮笑脸,插科打诨,翘有些急了。

    看着翘认真的表情,三乐止住笑,若有所思,弱弱问道:“那你是什么?”

    “你猜!”这回轮到翘笑了。那笑里充满了魅惑,是有些非人类的感觉。

    “兔子精?蝎子精?白骨精?……啊,千万别是长虫精!我最怕长虫了!”

    “你才长虫精呢!你就不能猜点儿好的?”翘柳眉倒竖,有些生气。

    “那你是狐狸精?”

    “恭喜你,答对了!呃,不对,呸呸,啥狐狸精,是狐仙,狐仙!”气得翘纤指虚空一弹,三乐便吃了一个大大的脑瓜崩儿。

    “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弹指神通?”三乐手捂脑袋,如梦方醒,喃喃说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我早就觉得不对劲儿,竟然是真的。哈哈哈,想不到我也有今天!哈哈哈……”三乐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翘以为三乐被吓傻了,赶紧温言安慰:“哎,你别着急,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

    “哈哈哈,”三乐忍住笑,擦擦泪,说,“我能接受,太能接受了。你知道吗?我从就爱看聊斋电视,中学就读聊斋志异、子不语、阅微草堂笔记,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能碰到狐仙,老天居然真的满足我这个愿望了,明天我就祭拜天地,好好感谢感谢老天爷。真的,我时候老向老天爷念叨这事……噢,还有,我还发明了跟狐仙在一起的生活指南呢?”

    “什么生活指南?”

    “书上不是老说,跟狐仙在一起生活久了,男的就会阳气不足,身体羸弱吗?我这个指南就是专门解决这个问题的,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多吃少做!”

    “什么多吃少做?”翘不解地问道。

    “就是加强营养,控制做的次数啊,比如一星期一次,当然,开始可以多一些,一天一次也行,再多就不行了,男人会受不了的……”

    “我呸,王三乐,说你不要脸,你还真耍流氓啦!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翘说着手一挥,三乐便觉有一股力量拧住自己的嘴角,直往左边扯。

    疼得三乐咧着嘴叫着讨饶:哎,我错了,错了,不说了,快停手啊!

    嬉闹过后,翘正襟危坐,三乐一脸膜拜,二人沿着狐仙这个话题,继续深入地谈了下去。

    原来,人有人界,仙有仙境。而三乐掉下的罗汉洞,就是连接仙境和人界的仙人洞。虽说人仙殊途,互不侵扰,但千百年来,也偶有越境穿越之事发生。那些神怪故事、灵异传说,有些确实就是真实案例,当然绝大部分是落拓文人异想天开、凭空捏造,或是牵强附会、以讹传讹的。

    人们常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一个“信”字,直指人心,囊括万有。所谓境由心造,三乐自崇信狐仙,而且坚定不移,信誓旦旦,方在机缘巧合之下,误入仙人洞,来至狐仙世界。虽说事亦偶然,又何尝不是命中之定数呢?

    人间有法律,仙界亦有仙规。对人类来说,仙人虽说法力无边,却也不能随意穿越人间,干扰人事。人类若有修仙者,则可以获得仙人指引,或能白日飞升。而千百年来,能够偶然通过仙人洞来到仙境的人类,无一不是福德厚重之人,对于狐仙之类的低层仙来说,他们不啻是唐僧肉,能助其迅速提升仙力境界。当然具体方法并不像西游记里说的那样炖了吃肉,而是通过互帮互助的友好方式,共修大道,而且仙法规定,绝对不能以仙力强迫或伤害人类贵客。

    听到这里,三乐舒了一口气,幸好不像唐僧那么悲催,要不然自己又没有猴哥保镖,可能早已经在锅里炖着了。只是对于福德厚重的说法,他倒没什么感觉。他也就从不伤害动物、善待老黄牛而已,也没有救过多少人、捐过多少钱啥的。看来还是信则灵,书中自有颜如玉,古人诚不我欺啊!

    “太好了,也就是说我在这里是安全的。哎,你可不能再像刚才那样用仙力打我了,要不然我可告你家暴!对了,你刚才说的互帮互助的友好方式,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啊?”三乐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要不说是正经人大毕业的呢。

    “问那么多干什么?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翘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三乐倒也没有细追究,因为他更想知道那流氓表哥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仙姑是什么来头?

    “表哥就是我大姨家的孩子,他家是狐仙大族,母亲是上任仙姑,管理我们这地方百里的狐族。他从恃宠而骄,狗仗人势。现任仙姑是他的妹妹,也是我一起长大的闺蜜,可她听了他哥哥的话,竟然想让我做她嫂子,也不看他哥什么德行!哼,我已经跟她绝交了。”

    “哦,原来如此。看来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形成既定事实,才能彻底打消了表哥的念想啊!”三乐再一次抓住了重点。

    “所以我们才这么着急拜堂了嘛!”说完,翘又倒满茶,悠哉悠哉地喝了起来。

    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三乐眼瞅着自己黄澄澄的金子哗哗的往外流,心里这个着急啊!他搓搓手,鼓足勇气扯扯翘的袖子,却扭过头去,一脸娇羞,声如蚊蚋的说了句:时候不早了,把衣服脱了吧……

    “嗯?你要干什么?”

    “啊?今天不是洞房花烛夜吗?咱们得……”三乐扭头对翘挤挤眼、扬扬眉,一副“你懂的”的猥琐表情。

    “噫——真恶心,你给我老实点儿,咱们各睡各的,不许碰我!”

    “啊,翘,老婆,你瞎说什么呀,咱们已经结婚了,成亲了,是两口子了,就得一起睡呀!”三乐急得脸都红了,心里直嘀咕,莫不是碰上了像婴宁那样的憨狐仙吧?

    “你急啥?你想想,哪有刚认识一天就上床的?”

    “可是,《聊斋》里都是这么写的呀!”

    “那是对我们狐仙的严重污蔑,我要给狐仙正名!”

    “老婆,真的不用你来正名,你只要顺其自然就好。”

    “是啊,我觉得这样才是自然的呀。”翘笑吟吟地看着三乐。

    三乐一时语塞,满眼幽怨地盯着翘,忽然三下五去二脱了自己的衣服,四仰八叉地躺到床上,闭上眼睛装睡,心想,哼,各睡各的?不让我碰?我看你怎么睡!

    不一会儿,三乐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感觉翘上了床,还碰了碰他的手。三乐大喜:还是来了吧!忙转身紧紧抱住,伸嘴儿就亲,不料口感却毛茸茸的!妈呀,不会是变身了吧?三乐赶紧睁开眼,却看见怀里抱着的竟然是兔子,而自己居然躺在柴房的木床上。

    “呸,呸,呸……”三乐忙推开兔子,一边吐兔毛,一边悲愤哭喊:“古翘,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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