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天空有了一些光明的意思,但预示着朝阳的鱼肚白还未出现。这时候街边卖早饭的摊都没有摆开。谢狄等三人在宾馆里泡了碗方便面,囫囵吃下肚去,便匆匆开车往寅山镇去。
赶到寅山镇的时候,大竹那边派来的警员刚好也到了。大伙把车停在镇子外几公里远的路边,简单交流了一下情况,部署好警力安排,便分头去了。寅山镇派出所的民警之前也打过了招呼,都来配合他们的行动。这次罗捷也想亲自参与,但被廖明劝住,遂坐镇派出所内居中调度。
谢狄带人排查镇上的旅馆、招待所和一些具备营业资格的民宿,廖明则带人前往汽车站调取车载监控,同时在杨楚澜和丽姐可能搭乘交通工具的地方安插便衣。寅山派出所的民警对当地情况更加熟悉,也到各个地方找居民询问。罗捷的工作却有些乏善可陈。他坐在办工作前守着几部电话,随时和在寅山周围埋伏的警员保持联系。
朝阳像一块发红的木炭逐渐上升,并且它的燃烧越来越充分,显露出渐强的金色。寅山镇上大街巷开始热闹起来,餐馆和摊前的食客吃着早饭,菜市场里的贩子们手脚麻利地把进的蔬菜摆上摊位,行人和车辆渐渐增多,便衣警察就混在行人的队伍里一刻也不敢松懈地寻找杨楚澜和丽姐的身影。
寅山是个较大的地方。虽然行政级别上只是个镇,但城区范围和人口能顶的上半个县城。谢狄在排查宾馆旅店的时候顺路把大吧也转了一圈。有个年轻人正在吧里守着一烟灰缸的烟屁股睡觉,一听见旁边的人说警察来了,从椅子上跳起来就往后门跑。谢狄的人连忙把他抓住,结果是个刚偷了钱的毛贼。谢狄苦笑一声,叫人把他送到寅山派出所去。
谢狄又到了一家民宿,说话间廖明打来了电话。
“有发现吗?”谢狄接通电话,也不问廖明有什么事。他只关心杨楚澜的新进展。
“没有。昨天下午五点半之后离开寅山的公共汽车不是很多,它们的路线都不远,而且大多数晚上都会把车开回来,停到车站后面的停车场里。我查过这些车的录像,没看到人。还有几辆没有回来的,我也叫人去问了,但得之后才有消息。你那边怎么样?”
“凡是要用身份证登记住宿的我去的也差不多了,还有几家,很快也能查完。我打算把这些吧也都查一遍。”
“你不知道的黑吧和黑旅店,怕是只能辛苦他们去问了吧?”
“只好如此了。不过出镇的所有道路都安排了便衣,只要他们没有离开,总能找到人。现在稍微远一点的乘车路线都要用身份证购票,也不怕他能逃多远。但是杨楚澜这个人太危险,那几起命案都有重大嫌疑,我担心时间一长又会出事。”谢狄接过一名警员递过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大口。
“只能叫同志们再辛苦一点了。”
“你现在在等出去那几辆车的结果吗?要是有空闲,分几个人过来帮我查吧。”
“老谢,我这儿哪有空闲啊,我和这几个人凑了两桌子在斗地主呢。”廖明揶揄道,“车站查起来虽然轻松点,我也没闲着啊。我这会儿在北边这条大路旁边的商店里查监控呢。”
谢狄连忙点头:“对对对,杨楚澜和那个女的很可能买过什么东西。”
“这都不算什么。”廖明说,“从前天十一点他们从祖安大道出发,到昨天下午六点车钥匙被盗,这期间任何时候他们都有可能进入寅山。我打算在路口找一找,看能不能查到他们来寅山的录像。”
“想得挺周到的。”谢狄点头称是。
“罗大人呢?”廖明把声音压低了一点,问道。
“啊?”谢狄一时没反应过来。
“督战的罗捷罗大人啊。他有说什么吗?”
“没联系过我,我没查出什么情况,也就没跟他联系过。还有事儿吗,我们马上去下一家旅馆了。”
“今天让他留守办公室,我是故意的。”廖明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听到他打电话,“我故意不让他亲自来排查。”
“为什么呢?”谢狄也找了个安全的地方。
“昨天他临时和你换区,说是有什么当地的熟人,我当时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他是上面的人,我也就没说什么。今天我带了个昨天跟着他去的同志和我一组。我问过了,罗大人没找什么熟人,连特殊点的电话都没打过一个,就一直和他们查了一下午加一晚上。”
谢狄皱眉:“有这种事?”
“老谢啊,我知道你这人太正派,想着大家都是同事,说话做事都推心置腹的。可是你想啊,这个罗捷是叶副厅长的人,叶副厅长之前要是不越级发令,杨楚澜早就在我们手里了。”
“嗯……”谢狄听他一说,也觉得有些蹊跷。
“因为这两天他来了之后都是我们三个在一起,咱俩没机会合计,有个事儿我也藏着没告诉你们。”
“什么事?”
“那个姐,杨楚澜叫的那个姐,我让吕伟去查了。以前我们办过一个组织卖淫的案子,有个拉皮条的子,挺识时务,跟我们配合得很好,案子也破得快。那子关了两年放出去了,我们因此也就在这一块有了个线人。昨天咱们去乡镇上排查的时候吕伟去和他碰头了。”
“问出什么了吗?”
“对。那子认出那个姐了,说是在什么kv里见过。”
“kv?”
“不是kv里的姐,他说是跟几个资深皮条客喝酒的时候见到的,看样子是谁的媥头。因为那姐模样身材挺好,他也就有了印象。”
“然后呢?”
“这事情吕伟也没法亲自去查,还是得通过那子去想办法问。我和吕伟打过招呼了,如果有了眉目,咱们先压下来,别告诉罗捷。”廖明说。
“好。我知道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便挂断电话,各自忙手头的任务去了。
谢狄那边不必细说,始终是一无所获。廖明带着人把寅山的三条大路和能过汽车的四条乡村公路入口周围能拍到街道画面的商铺都走遍了,仍然没有结果。廖明拿出排查时用作记录的本子仔细地翻了两遍。从前天中午到昨天下午六点所有时间段各个路口的画面基本上都能找到,却始终没有任何发现。忽然,廖明眼前一亮,想起当时审问偷车贼时,那个贼好像没有说过他具体在什么地方偷的车。
廖明赶忙给资远县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找偷车贼问清楚。
“他说是在一家吧附近的面馆。”资远县的人打电话告诉廖明。
“哪家吧?”
“他说当时一门心思偷车去了,没注意。”
“一点记不起来?”
“他是这个意思。”
“哦,好,谢谢啊。”廖明道谢,挂断电话。
“没道理啊……”廖明想起他有个十七八岁的表弟,整个水南区1家大吧那孩子如数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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