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鹏躺在床上一边抽烟一边刷快手。身上被丽姐用皮带扣打过的地方已经开始青一块紫一块地肿起来。
“他妈的，这下手真的狠。不就是个妹子嘛，早晚是要被死肥猪弄床上的，干啥跟我过不去哟……”胡鹏揉着身上的淤青，嘴里骂骂咧咧。这时他的房门被敲响。
胡鹏连忙闭嘴，问道：“谁啊？”
“是我。”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怯生生的声音。
胡鹏心下觉得奇怪，怎么会是瑶瑶？他放下手机，起身开门。瑶瑶正抱着一瓶葡萄酒，低着头站在门外。
“哦……瑶瑶啊，”胡鹏四下看看，好像只有她一人，“你来干什么？”
“丽姐叫你先自己喝酒，她晚上再过来。”瑶瑶有些害怕，声音不禁颤抖。
“哦呵呵哈！”胡鹏眉开眼笑，“我就说嘛丽姐舍不得打我，打了我一顿肯定得给颗糖吃！来，酒给我吧，回去告诉丽姐叫她洗洗干净，别带着一身猪味儿来陪我，呵呵哈……哎，你给我回来。”
瑶瑶低着头，胆怯地站住脚，缓缓转过身来。
“这是红酒啊妞子！你他妈叫我怎么喝？拿牙咬？”
“是，我知道了，我马上去给你拿开瓶器。”瑶瑶唯唯诺诺地说。
“老子还得自己开？去，到厨房拿海马刀给老子开了再送过来。”胡鹏把酒瓶还给她，转身关上房门。
瑶瑶抱着酒瓶往厨房跑去，嘴角泛出一丝微笑。这恐怕是她这辈子第一次露出这种笑容。当她路过龙哥的卧室时，里面发出的愉悦的声音令她不寒而栗。这绝不是她的未来。
瑶瑶关上防盗门，将其反锁。
“啤酒给他送去了吗？”杨楚澜问道。
“送过去了，但我没有送啤酒。他喝啤酒的时候能直接用牙齿把盖子咬掉，所以我偷了瓶红酒过去。”
“红酒！”杨楚澜陡然一惊，用力把脖子抬起来，惊诧地望着瑶瑶。
“啊？对啊……不行吗？”瑶瑶意识到自己可能把事情搞砸了。
杨楚澜把头轻轻枕在地上，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不知道……”
“只要他把你给我的药喝下去不就好了吗？红酒啤酒都一样吧。”瑶瑶担心地问道。
杨楚澜轻轻摇头：“不一样……红酒的酒精度是啤酒的好几倍，我也不确定行不行，听天由命了。”
胡鹏喝红酒的杯子并不高级，就是个陶瓷杯子，里面还有久未清理的茶垢。他喝酒的姿态也一点不优雅，更不可能有品味佳酿这种爱好。他只认得出这是龙哥珍藏的好酒，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给底下的兄弟们一起分享。胡鹏喝了一杯，渐渐感觉到了酒浆的醇香在喉舌之间荡漾的快感。看来有钱人爱喝红酒不是没有道理的。胡鹏一边这样想，一边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左手端着陈年佳酿，右手抓着美女直播，酒池肉林的生活也不过如此。
他的身体开始燥热起来，但这种感觉胡鹏早已习以为常。只是这次他隐约觉得嗓子眼有点痒，咳嗽几下，轻微的痒感似乎有所好转，却并未完全消失。过了一会儿，胡鹏又感觉口腔深处有什么东西。他想起中午吃饭的时候曾打过几个喷嚏，或许是那时候有米饭卡在里面了。胡鹏倒杯水漱口，没什么作用，也就不再理会，专心地给屏幕上磨皮滤镜开得五官平得像张纸的年轻女人刷礼物。
“哎哟！”胡鹏忽然吃痛，声叫道。他的鼻孔里什么地方剧烈地痛了一下。胡鹏把拇指伸进鼻孔，轻轻按了按，抽出来一看，竟然有一点鼻血。
“妈的，这酒喝着没味道，劲还挺足。不行，不能喝了……”胡鹏看没有更多的鼻血，也就不再管它，而扯了几张卫生纸拧成一团，塞进酒瓶的瓶口。他放好酒瓶，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哼唱起难听的歌曲。一想到今天晚上可以和丽姐……
“咦？”胡鹏随着歌曲的节奏而摆动的脚掌忽然停住，“今晚不是要把那子给肖老板送去吗？丽姐怎么说晚上来找我？送完了人回来再陪我？不对啊……”
胡鹏从床上坐起来，点上一根烟，抽了几口，觉得不太对劲。他蹬上拖鞋，打算去看看地下室的情况。然而他刚迈出第一步，就重重摔倒在地。
龙哥赤膊躺在床上，任由肚子上的肥肉摊成自然的形状。丽姐跪坐在床尾，正给他按摩脚掌。
“丽哟，刚才你又在打阿鹏了？”
“没错。这混蛋老想着瑶瑶这块肥肉。人家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丽姐愤愤地说道。
“嗨哟！女人早晚是要给男人睡觉的嘛！犯不着把阿鹏打得跟过街老鼠似的嘛！”
丽姐在他脚上狠狠捏一把，疼得龙哥哎哟一声叫唤。“那也不行。瑶瑶来的时候大家伙儿说好了的，她十六岁以前谁都不能碰她！”
“哟，你还来劲了哟。就许你享受，不准人家瑶瑶享受啦？呵呵哈哈！”龙哥大笑。
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两人吓了一跳。
“谁啊！”龙哥恼怒地嚷道。
“龙哥！是我！”胡鹏在门外叫道。
“有事吗！”
“龙哥！出事了！那子和瑶瑶不见了！”
“什么？”龙哥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在肚子上有一大团肥肉的情况下不借助任何支撑便坐了起来。他连忙穿上内裤，披着衣服去给胡鹏开门。丽姐也拉过被子挡在胸前。不知道为什么，丽姐觉得胡鹏这会儿说话的口音有点不一样。
“他妈的，这子怎么会跑得掉？是不是那个妮子把人给放了？我就知道肯定……”龙哥拉开房门，话还没说完，一只手已经从他眼前掠过，伸到他脑后，抓住他的肥头。他本能地缩头，还没看清对方的动作，一把刀已经从他脖子的侧面狠狠插了进去。龙哥心知不好，往后一退，胡鹏顺势把刀拔出，鲜红的动脉血顿时喷泉一般涌出，溅在胡鹏胸口。
龙哥双手死死捂住脖子，血液顺着他的手臂流下来，滴在地板上。丽姐平日里对胡鹏虽然泼辣，但完全没见过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尖叫一声滚下床去。这间屋子的另一头有一扇窗户，丽姐两腿发软，跌跌撞撞地想跳窗而逃，早被胡鹏几大步追上。胡鹏抓住丽姐的头发，把她拽到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的龙哥面前。龙哥浑身颤抖，两条肥腿扑腾着想离阿鹏远一点，像看怪物一样惊恐地盯着阿鹏手里那把尖刀。阿鹏甩掉丽姐，俯下身在龙哥另一侧脖子处又开了一个喷泉。龙哥口中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不知道是谩骂还是求饶，但都不重要了。胡鹏这两刀刺得很深，颈动脉被割破如果不立即抢救，那么这个人连几句遗言都说不完了。龙哥两眼一翻，捂着脖子的手渐渐放下，不再动弹。
胡鹏捡起尖刀，踢了龙哥几脚，冷笑一声，转过身来打量着在墙角缩成一团的丽姐。
丽姐恐惧地抬头看着人高马大的胡鹏。胡鹏的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微笑，像看一只待宰的兔子一样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丽姐深吸一口气，跪在地上，把头磕在胡鹏脚下：“阿阿阿阿鹏你你……别杀我……求求你别杀，别杀我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我求求求求你别杀我……”
胡鹏蹲下来，伸手捧住丽姐的脸，拨开她散乱的头发，轻轻抚摸这颗漂亮的头颅。门外一丝阳光越过胡鹏的肩膀，照在丽姐的眼眶里。今天早晨的时候，这双眼眸还在阳光里脉脉含情。
“真浪漫啊。”胡鹏脸上阴惨的微笑骤然消失，眼中似乎有深不见底的黑雾。他抓住丽姐的后脑，把她的脸重重按在地上，另一手握住刀柄，在丽姐撕心裂肺的惨叫中将血红的刀刃缓缓举起。
“鹏哥！”身后突然传来稚嫩的哭喊。瑶瑶冲进来，跪在地上死死抓住胡鹏举着刀的手臂，把自己的脖子贴在刀刃上。“鹏哥！我求你了，别杀她，别杀丽姐！我什么都给你！求你了！”
胡鹏缓缓转过头去看瑶瑶。两人目光对上的一瞬间，瑶瑶的哭喊戛然而止，拼命抓住胡鹏的双手也忽然失去了力量。眼前这个男人此刻仿佛一头沉着地行使着生杀之权的野兽。
胡鹏放下刀，仍然抓着丽姐的头颅。丽姐惨叫着叫瑶瑶快跑，但瑶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丽姐便奋力扭动腰身，用力去踢瑶瑶，瑶瑶这才颤抖着往门口爬去。
“放了她！胡鹏你这条野狗！有种你剁了老娘！你来啊！”丽姐忽然伸出两手，抓住胡鹏的臂，十根手指掐着皮肉狠狠往下一拉，顿时拉出十条血痕。胡鹏吃痛，扯住她的头发往旁边一摔，丽姐的额头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却用仅存的一丝力气朝胡鹏伸来一只弯曲成爪的手臂。
胡鹏反手把尖刀轻轻一抛，刀掉在瑶瑶脚边发出一声脆响，弹出门外。瑶瑶顿时愣在原地。
“我问你，”胡鹏走过去，站在瑶瑶面前，“你不要命了？”
瑶瑶噗通一声跪下来抱住胡鹏的腿：“鹏哥我求你了你别杀她，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好了，不用怎么样了。”胡鹏缓慢而有力地解开她的手，蹲下来，用大拇指擦去瑶瑶满脸的眼泪。不敢动弹，像是一只狼爪下的兔子。忽然，胡鹏感到一阵轻微的晕眩。
“完了，早上没吃什么东西……”胡鹏撇下瑶瑶，一个踉跄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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