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少说两句吧。”
老太爷沉着脸重重一叹，“既然旭宏想好了，那就随他去吧。”
“祖父！”
“老头子！”
这下不只是封凌炀坐不住了，老夫人也坐不住了。
她是劝不动叶旭宏，但是，这事情不是还没开始吗，只要没开始就有回旋的余地。
她不说话，是在想法子，可他倒好，不帮忙就算了，还在这帮倒忙！
“叫什么叫，我耳朵还没聋。”老太爷没好气的呵斥。
“你耳朵是没聋，我看你是心聋了。”老夫人不甘示弱，没好气的怼回去。
“你！”
“我什么我，你知道刚才说了什么吗？你不帮着想法子也就算了，但也不能扯我们的后腿啊。”老夫人气得眼睛都红了。
他不心疼外孙子，可她心疼啊。
老太爷被训得哑口无言，瞪向封凌炀，“你也觉得我是在拖你们的后腿？”
封凌炀迅速的点点头。
“你！”
老太爷无奈了，用力一叹，“你们啊，只想到旭宏的未来，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们这次拦着他，他会埋怨我们一辈子的。”
“埋怨就埋怨，我就他这么一个外孙子，还是好不容易找回来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毁了自己。”
老夫人哽咽说。
“怎么就是毁了呢，难道拦着他就不是毁了啊？难道你们让他做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就是毁了？让他成为没有担当的男人就是为了他好？”
“你们这都是什么逻辑啊。”
老夫人和封凌炀齐齐一哽，说不出话来了。
“人这一辈子啊，就得有良心，当初方媛媛不介意旭宏是个穷子，一心要嫁给他，难不成现在轮到旭宏，就要他弃人不顾？”
老夫人不甘心的嘀咕：“哪里是让他弃人不顾了，我只是不想让他和方媛媛成亲，前脚成亲，后脚喜事就要变丧事，这让人怎么看？怎么看旭宏？”
“那又怎么了？只要旭宏问心无愧就好，只要他没有留下遗憾就成了，再说了，旭宏是男人，这事传出去，人家只会说他有情有义，哪里就会遭到嫌弃了？”
“我告诉你们，你们在这反对没用，只要人家旭宏乐意，你们就算是反上天也不好使。”
老太爷说到后来，情绪略显激动，老夫人也就罢了，毕竟年纪大了，他生气的是，连封凌炀也看不通透。
深吸口气，缓了缓怒意，淡淡的说：“我告诉你们，水水这是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就会是第一个同意的。”
站起来，拿手点了点老夫人，“糊涂啊。”
然后抬脚就要往外走，在路过封凌炀的时候，哼了一声：“糊涂蛋！”
老夫人，封凌炀：“……”
嘭一声，甩门声传来，吓了老夫人一哆嗦，想骂，人却早已没影儿了。
随后，室内针落有声。
不知祖孙俩沉默了多久，封凌炀率先打破了静谧：“祖母，孙儿觉得祖父说的挺有理的。”
老夫人抬头看他不说话。
没一会，封凌炀便被看得发虚，刚要低下头，却听老夫人忽然说：“我也是。”
封凌炀：“……”
从福禄苑出来，封凌炀的心情很沉重。
他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走回封凌伟院子的，在院门口，突然停下了脚步，望着前方发了一会子的呆。
最终调转了方向，出府去了。
骑马一路奔腾，在盎然楼停下。
马儿的嘶鸣声不一会将在楼下的叶汉文吸引了出来，见到骑在马上的封凌炀，颇为诧异，“你怎么过来了？”
封凌炀默默的翻身下马，走到叶汉文面前，“我有话想对你说。”
叶汉文被他严肃的表情唬的一愣一愣的，“那好，你先上楼，我关了铺子马上就上去。”
封凌炀没有拒绝，脚步沉重的上了楼梯。
听到声音从二楼探出头来的何佳，一眼就看出封凌炀的情绪低沉来。
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出来。
不一会，三人在二楼落座。
“看你这么严肃，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封凌炀轻轻的点了点头。
叶汉文脸上的笑意顿住，“出什么事了？”
“今日季老先生来信，方媛媛病了，是肺痨，还剩下三个月好活了。”
“什么？”叶汉文和何佳异口同声，然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敢置信。
确实是不敢置信，别说他们，就是叶旭宏和封凌炀，也觉得不敢置信，尤其是后者，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不过一天，他们的生活，叶旭宏的人生，便来了如此大的变化。
“是真的，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但她不知道旭宏已经知道她病重，从她的信中看得出，她不想告诉旭宏。”
叶汉文沉默着低下头，片刻问：“那旭宏是什么意思？”
“他要和方媛媛成亲。”
何佳意外的膛目，相较于她的惊讶，叶汉文好像并不意外，没有震惊，没有意外，只是轻轻的说：“他想好了就好。”
封凌炀挑眉，难道真是他糊涂了？
先是老太爷，现在又是叶汉文。
这一刻，他深刻的检讨自己。
“什么时候到？”
“我已经派人沿路找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叶汉文点点头，“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就使个人过来找我。”
何佳附和：“还有我。”
封凌炀点点头，犹豫了一会，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什么支持旭宏的决定？”
叶汉文一愣，“你是说他和方姐成亲一事？”
“恩。”
叶汉文默了默，轻轻一叹，“也许是将心比心吧。”
将心比心？
他的意思是说，若今日换做他们，他也会娶何佳？
也就是说，老太爷亦是这么认为的？
封凌炀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弄明白，从盎然楼出来后，便回府去找了封凌伟。
同样的经过，最后也是同样的问题。
封凌伟的回答是：“我理解他。”
与叶汉文的回答，虽不一样，但是意思一样。
封凌炀坐在那，细细思索。
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明白，便直接了当的问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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