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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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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迷雾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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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脑袋还是很胀,昏昏沉沉……

    意识朦朦胧胧,迷迷糊糊,我就像漂浮在天空的一片云……

    感觉不到的身体,它就像消失了一样……

    四周是无尽的黑暗……

    阵阵的晕眩感就像无数的雨滴落在水面上一样,在我脑海激起一圈圈的涟漪,而我就是水中的浮萍,随波飘摇,没有终点……

    我要飘向哪里……

    眼睛感受到一丝光线,很微弱,很冰冷……

    那光线也在摇晃着,摇晃着,忽明又忽暗……

    它在朝我靠近,一直在朝我靠近……

    它越来越强烈,刺的我眼睛很难受……

    我睁开眼睛,前方是一个硕大的光球,不断喷涌着蓝白色的火焰。

    我发现自己正张着双手,操控着这颗光球。

    狂风呼啸,我感觉到自己非常的疲惫。

    一个满头黑白色长卷发的黑袍老妇人进入我的视线,她的下半身竟然是一只牛。

    “请您坚持住!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她对着我说。

    我越来越疲惫,很快闭上了眼睛,意识又随风漂流,不知会飘向哪里……

    身边又陷入了一片黑暗,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周围好冷,宛如掉入冰窟……

    身体飘飘忽忽,就像一阵清风……

    突然觉得非常害怕……

    难道这就是死亡?

    一阵沉闷的声音进入脑中,像是在水里听到水面上的人在说话。

    我朝着声音的源头飘去,但怎么也找不到它的位置。

    一声凄惨的尖叫声直冲我的脑海,我开始旋转,如同掉入一个漩涡。

    天旋地转,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

    旋转突然停下,接着开始摇晃。

    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传来,湿热的鼻息喷在我的脸上。

    身体开始有点感觉,是什么人在抱着我奔跑吗?

    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很久,很快一道力度很大的冲击将我震开。

    我落到了坚硬的地面,疼痛刺激着神经,一下就张开了眼睛。

    光线依然昏暗,电闪雷鸣之中,一个披着兜帽披风的身影向我走过来。

    又是一声尖叫,一个满脸是血的人朝他扑去,但是被兜帽一脚踹开,他抽搐了一会,就不动了,脸上一个可怕的伤口正在潺潺的往外冒血。

    这人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兜帽将我一把抱起,但随即闪过一道光,打在他的身上,将他击飞,我又掉落在了地上。

    一男一女出现在面前,穿着有些怪异,但都非常年轻俊美。

    兜帽与这二人混战一番,我只感觉眼前各种光芒乱闪,很快兜帽处于了下风。

    兜帽受了伤,倒下了。

    那女子朝我走来,将我抱起。

    在远处屋顶上又出现一个矮身影,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见他手臂一挥,一团闪着光芒的东西便朝我飞来,接着他便化成烟幕,消失了。

    那东西射中了我的头,爆出一阵紫光,继而喷出一团烈火,将我包裹。

    巨大的痛楚袭上心头,我痛的大叫,可发出的却不是自己的声音。

    周身完全笼罩在痛苦之中,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我又失去意识。

    等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撂在地上,动弹不得。

    对面站着一群人,都是封建时期的打扮。为首的几个老头指着我破口大骂,声音很是朦胧。

    他们身旁那些个青壮伙夫将我围住,手持木棍,暴雨般的砸在我身上。

    我疯狂的扭动,挣扎,但也抵挡不住那一阵猛过一阵的剧痛。噼啪声不绝于耳,我感到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被尽数打断。

    殴打停止了,我瘫软在地,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气。

    老头们又说了些什么,几个伙夫拖着我,走向身后一条湍急的大河。

    他们要杀了我,我要死了。

    可我竟一点都不感到恐惧与绝望,相反心里非常的平静,甚至还有一些欣慰。

    我被他们抬起,准备丢入河中时,一个年轻人拨开人群冲了出来。

    在模糊的视线里,我看着他朝我直奔而来,却被两旁的人摁倒在地,竟然是刚才见到的男女二人中的男人。

    这也是我见到的最后的景象,身子被人用力抛出,耳边传来一道声嘶力竭的叫喊,落入水中。

    我不断的下沉,再下沉……

    滔滔江水将我扯入它无底的深渊……

    渐渐的,我感受不到疼痛,感受不到冰冷,也感受不到呼吸……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没有光,没有声音,也没有思考……

    只有无尽的黑暗……

    以及……

    这是什么感觉?

    湿热?

    瘙痒?

    黏糊?

    无以名状的怪异感觉无止境的刺激着我,让我无法忍受,几乎就要抓狂……

    一个激灵,我从地上坐起,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我的胸膛滚落在地,呜呜叫唤。

    气温有点低,我大口的喘着气,凉爽的空气很快令我头脑清醒。

    刚刚做了好多怪梦,现在有点头晕脑胀,不过这些梦未免也太真实了一些。

    我瞄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还好,没有消失,与黑猫的连线也还在。

    它在草地上四爪朝天的扭动了一会,艰难的翻过身,又一骨碌爬到了我的腿上。

    我伸手想揉揉眼睛,但肩膀与肘关节就像生锈已久的机器一样,咔哒直响,疼的我咧起了嘴。

    这里是哪里?

    我环顾四周,自己被一片树林环绕,夜色依然浓重,天空没有半朵云彩,一轮清亮的圆月挂在正中,皎洁的月光洒下来,使得地面铺上一层淡淡的银光。

    头很沉,我边揉着后脑勺,边努力回想事情的经过,我跟着刀疤大叔一起进入隧道,之后黑猫跳开撕碎了引路的纸人,接着印象里只剩下那天旋地转的烛火了。

    对了,大叔呢?

    我四下张望,但除了黑漆漆的树林外,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莫非他走丢了?

    不对,是我丢了才对。

    他现在在哪里?

    我又是在哪里?

    手机已经没有电量,我不清楚时间。如果还能活着回家,我一定给自己买一个手表。

    看这天色我应该没有昏迷太长的时间。

    一阵风盘旋着吹过,附近的树丛沙沙作响。

    自己正只身处于荒山野岭之中,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惧意。

    刀疤大叔虽然凶神恶煞、沉默寡言、很难相处,但有他在身边至少能给人一颗定心丸。而现在我孤单一人,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好歹我还有一个伴。看着趴在腿上的黑猫,心里感到一丝慰藉,幸好还有它陪着我。这也得亏自己在刚才那场变故中死死的抱住了它,否则现在的心情简直难以想象。

    我轻轻抚摸着它,它顺势用脸蹭着我的手,冰冰凉凉的。

    明知它体内是稔祸胎,但毕竟外表是猫咪,而且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对它并没有那么的忌惮。

    我放下它,挣扎着站起来,但眼睛发黑,脚下一软,又跌坐在了地上。

    短时间内发生了诸多变故,我的体力和精神都已到达极限,而且从昨晚回家后我就吃了几个包子,现在早已是饥肠辘辘,血糖骤降,手脚发软了。

    坐在地上缓了会气,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后,便强撑着站起来,整个后背、腰身、腿脚噼噼啪啪一阵响,疼的我冷汗直冒。

    那隧道简直都要把我的身子撕碎了。

    耽误之急是先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溪流之类的水源,一是为了喝水补充一下体力,二是有溪流的话沿着下游走说不定就能找到公路或者人家。

    周围杂草丛生,我捡起一根较粗的树枝,一边泼打着草丛,一边心的往前迈着步子。

    林子里的树木都有一人环抱粗大,月光从树冠的间隙透下来,伴着风与树影一起在地上晃荡。

    从就听家里的老人家说,夜里不要独自在山里走路,容易迷路不说,还很可能会碰到山鬼。这些山鬼大都会变幻成守林人的模样,把那些迷路的人带到大山深处,再也走不出来。

    黑猫在我前面一蹦一跳的跑着,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它往前跑了一段路后,突然停在那里朝我叫唤。

    我快步赶了过去,它正趴在一条平整的道上,这条道大概一米多宽,虽然长了许多杂草,但明显是时常有人走动的迹象。

    我的精神为之一振,既然出现了路,只要沿着它走,就一定可以离开这里。

    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不清楚该往哪个方向走。

    这里地势相对平坦,路的两端都蜿蜒进了树林,我无法分清哪个方向是下山的路,如果这时候不心走错了方向,就会往山里越走越远。以我目前的身体状况,很可能走不了半天就会把体力透支殆尽。

    最重要的是,万一在这山林里倒下,普通人根本看不到我,那等待我的只有死路一条。

    当下只能凭借周围的环境,以及上学的时候学过的一点微薄的地理知识,尝试判断哪边才是下山的方向。

    在我犹疑不决的时候,黑猫却很是活泼的卷着尾巴,自顾自的往路的一头跑过去,我担心它跑没影了,只好追上去将它抱在怀里。

    然而黑猫在我手里又开始挣扎吵闹,这回它跟在隧道里的样子又有点不同,爪子朝前方使劲扑腾着,似乎很想去前面。

    都说黑猫有灵性,而它体内又有一只稔祸胎,更是灵上加灵,兴许是要指引我走出树林。我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就跟着它走吧。

    路蜿蜒屈伸,两旁树影婆娑,走了很长一段路,两旁的景色并没有多少差别,这让我有种走了许久都在同一个地方绕的感觉,非常诡异,我隐隐觉得自己可能是碰到鬼打墙了。

    该不会在不知不觉间被躲在暗处的山鬼给勾了魂了吧?

    用力甩了甩头,在这种地方可别吓唬自己。

    又拐了两个弯,终于见到一番新景象,面前是一段很平直的路,而路的前方则隐没在一团白雾之中。

    我停住脚步,伸长脖子观察了一番,这雾气并没有很浓,像是一层轻纱披在树林中。

    黑猫见我停下来,喵喵叫唤了两声,催促我继续向前,我犹豫了一下,又迈开了步子。

    越往前走,雾气越浓,周围已是白蒙蒙的一片。四周的树木隐藏在白雾中,只依稀能见黑乎乎的树影,宛如鬼魅,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一阵凉风从路前方吹来,令我浑身不禁抖了几抖。

    在树叶的沙沙声之间,还夹杂着一些细微的怪声。我侧耳倾听,那是一些乐器的演奏声,时断时续,随风入耳。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前面有人,很可能就是守林员。

    老一辈人说过,这些守林员在夜间巡山的时候,通常都会随身携带音箱用来大声播放音乐,借此来驱赶路上的蛇虫鼠蚁,也能在深夜里为自己壮胆。

    如果真是守林员的话,那就能知道下山的路了。虽然听过山鬼变化成守林员的故事,但那毕竟只是乡村野谈,没有什么事实根据。

    我不禁加快了脚步,可走着走着,我又发现,即便真的碰到这里的守林员,我也看不到他,更不能跟他对话。

    不对!

    我既然能听到他弄出的声音,那就说明,他不是活人!

    莫非真的有山鬼变成的守林员??

    乐器声逐渐明显,是一阵锣鼓唢呐之声,不似音箱发出来的,更像是有一队人马正朝着我的方向缓缓而来。

    我不敢再往前走,前方来者还不清楚是什么来头,直觉告诉我他们绝对不正常。在未知的情况下,冒然的接触可能会给我带来想像不到的危险。

    于是我抓起黑猫,躲进路旁一个茂密的矮木丛中,黑猫也很配合,乖乖的藏在我的手臂里,显然它也感受到了前方不自然的响动。

    不多时,道路尽头的白雾中慢慢出现了几个蹦蹦跳跳的人,他们手上拿着乐器,边走边演奏着,一顶苍白的大轿在它们身后缓缓出现,轿顶四檐各挂着一盏白灯笼,里面泛着悠悠绿光,每盏灯笼上都贴着一个大大的、黑色的“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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