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溪笑着说道:“也是事有凑巧,那时候我正好在太原,打算去寻找那太原府知府晦气,没想到半夜里,却见到那知府正和那叛徒窃窃私议。当是,我正好听到他们要如何一面密报朝廷,一面调兵遣将把举兵起事的义士们一打尽的事情。于是我就跳进屋去,将那知府和叛徒杀了,并且取了加盟的名单和筹划书,回来了南方。”
“云鹤等一干人发觉名单和筹划书被盗,也知道大事不好,不但义举不成,而且单上有名的一众人等,家家都会有灭门大祸。于是便连夜送出讯息,叫各人远逃避难。但这时城门已闭,讯息却是送不出去,众人心中不免惴惴不安。”
“没想到的是,次日一早,因为知府被我所杀,太原城闭城搜寻刺客。云鹤等人急得犹似热锅上蚂蚁一般,心想这一次自己固然难逃一死,还要使得满门被株连,而晋陕二省之中,更不知道将会有多少仁人义士被害。却不料云鹤他提心吊胆的等了好几日,到了最后居然是安然无事了。后来城中衙门抓不到刺客,这样一来调查也就慢慢的松懈了下来,到了最后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而云鹤他们在见到那叛徒死在了府衙之中,也料到是暗中有人相救才使得他们一行人幸免于难,只是无论如何却想不到我身上。”
殷梨亭点了点头说道:“那四哥,你适才交给他的,便是那加盟名单和筹划书吗?”
张松溪回答道:“正是。”
莫声谷接着又问道:“那宫九佳呢?四哥你又是怎么帮了他一个大忙?”
张松溪说道:“宫九佳这人,武功虽然也算不错,可是这人品作为,却是完全能跟云总镖头相提并论的。在六年之前,他保镖到了云南,于昆明受当地一个大珠宝商所托付,暗带一批价值六十万两银子的珠宝送往大都。但到了江西却出了事,在鄱阳湖边,宫九佳被鄱阳四义中的三义围攻,抢去了红货。官九佳便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这批珠宝。何况他燕云镖局执北方镖局的牛耳,他招牌这么一砸,以后也不用再继续做生意了了。他在客店中左思右想,却没有想出任何办法来,到了最后竟然想着要自寻短见。”
“而那鄱阳三义并不是绿林豪杰,可这一次却是违反自己的原则,抢劫了这批珠宝。后来才知道,原来鄱阳四义中的老大犯了事,给关入了南昌府的死囚牢里,转眼便要被处斩。三义劫了两次牢,却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救不出老大,却使得官府进一步加进了防范。”
“鄱阳三义得知官府贪财,便想使用大批金银去行贿以减轻老大的罪名。但是他们都是贫苦之人,拿不出多少钱。没有办法之下,便只能打起了这批珠宝的主意。当时我见他四人甚有义气,便设法将那老大救出牢来,要他们将珠宝还给宫九佳。这宫总镖头虽然面目可憎、言语无昧,但一生之中也没做过什么恶事,在大都也不交结官府,欺压良善,那么救了他一命也是好的。我叫鄱阳四义不可提我的名字,只是将那块包裹珠宝的锦锻包袱留了下来。适才我将那块包袱还了给他,他自是心中有数了。”
俞莲舟点头道:“四弟这事情做的不错,那宫九佳也就算了,可是那鄱阳四义为人却是不错。”
莫声谷又问道:“四哥,那你刚刚交给祁天彪的却又是什么东西?”
张松溪道:“那是九枚断魂蜈蚣镖。”
五人一听这话,顿时吃了一惊,不自觉的“啊”的一声大叫。他们可都知道,这断魂蜈蚣镖在江湖上名头颇为响亮,是凉州大豪吴一氓的成名暗器。
张松溪道:“这一件事我当初做得实在是太过大胆了些,这时想来,当日也真是侥幸。那祁天彪保镖路过潼关,无意中得罪了吴一氓门下的一名弟子,两人因而动起了手来,祁天彪出掌将他打得重伤。事后祁天彪也知道自己这一出手便已经闯下了大祸,匆匆忙忙的交割了镖银,便想连夜赶回金陵,邀集至交好友,合力对付那吴一氓。”
“但是没想到的是,这祁天彪刚到洛阳,便给吴一氓追上了。但这吴一氓也是懂江湖规矩的人,当时并没有为难他,而是约了他次日在洛阳西门外比武。”
殷梨亭疑惑的道:“这吴一氓的武功造诣可是颇为不俗啊,祁天彪如何是他的对手?”
张松溪点头说道:“是啊,祁天彪也知道单凭他的能耐,决计是挡不了吴一氓的一镖,无可亲何之下,只能前往洛阳,邀请乔氏兄弟助拳。那乔氏兄弟也是一口答应,说道:‘凭我兄弟的武功,祁大哥你也明白,决不能对付得了吴一氓。你要我兄弟出场,原也不过要我二人呐喊助威。好,明日午时,洛阳西门外,我兄弟准到。’”
莫声谷插口道:“这乔氏兄弟也是使暗器的好手,有了他二人助拳,祁天彪以三敌一,或能跟吴一氓打个平手。只不知吴一氓有没有什么帮手,要是那样的话,祁天彪可就危险了。”
张松溪说道:“吴一氓倒是没有邀请什么帮手。可是那乔氏兄弟却出了古怪。第二天一早,祁天彪便上乔家去,想跟他兄弟商量迎敌之策,哪知乔家看门的说道:‘大爷和二爷今朝忽有要事,赶去了郑州,请祁老爷不必等他们了。’祁天彪一听之下,差一点没气炸了肚子。”
“这乔氏兄弟几年之前,在江南出了一些事,祁天彪曾帮过他们很大的忙。却没有料到,此刻祁天彪遇到困难前去求援,这兄弟俩嘴上虽然说得好听,事后竟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祁天彪虽然恼怒,但也没什么办法。他知道这吴一氓素来心狠手辣,而这个约会也是躲不过去的,于是便在客店中写下了遗书,处理好了一切后事,并将遗书交给了趟子手,自己则赶到洛阳西门外,独自赴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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