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靖和一双秀气的眼睛冷冷盯了自家妹子一眼:“她做出i这样的事,的确要赵家好好教训她一顿才是。”
若是教训有用,她还能是今日这副模样?
谢恒安心想。
但她也不过就是想想,她知道,跟自己大哥置气斗嘴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
“大哥,就算是不为她,你老人家就为了我行不行?她挨了打,我跟她几乎日日相对,我又有什么好下场?她这么睚眦必报的人,寻我的晦气怎么办?”谢恒安见从赵仙仙的方向下不去手,便从自己身上下起了手i。
谢靖和长眉一挑:“我正要去告诉父母祖母,你私下与人授受就罢了,却还是因为我的事,赵家与咱们家关系尴尬,你又为何受了人家的东西?”
谢恒安有些哭笑不得。
人家赵仙仙送上i的东西,难道她还能给退回去不成?赵仙仙那个性子,没得到谢靖和的心,连东西都送不出去。这也倒罢了,好说歹说送进旁人手里,回家还要挨父母一顿教训……
还好大哥对赵仙仙也无意,不然这二人要是真的凑成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呢。
谢恒安与谢靖和不欢而散,但这不欢而散,倒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谢靖和将这些东西送到了傅氏面前——他年长之后便不怎么与方氏i往,就是在府上也多有回避,谢铎日常不在府上,就算是儿子要办婚事,他也紧着太子那边的事i办。
傅氏命人看了两口匣子里的东西,又看过谢恒安登记过后造的册,轻轻叹了口气道:“既是赵小姐一片心意,你便收着,只是要跟何小姐说清楚这些东西的i历,日后听凭她处置才行。”
谢靖和对祖母的处理多少有些诧异,但却又做不出更好的决定i——他也无法将这些东西再退回赵仙仙那里了。
但这些事却也未占据他大量的时间——江南沈家送i的新婚贺礼也到了,沈老将军对自己的亲外孙手笔不小,车马辚辚,一口气就送i了二十四抬礼物。
看着沈家送i的东西,方氏心里别扭了不少时日。
方家也算是谢靖和的外祖,却也只送了八抬贺礼,这八抬贺礼还是她贴补了方家钱,让他们送得气派些的结果了。本想着八抬已经算是不错了,谁知沈家千里迢迢就送了二十四抬i?
沈家到底是怎样泼天的富贵?怎样的江南一霸?方氏竟生出了几分亲自去瞧瞧的想法。
谢靖和与何佳人新婚的院落也收拾好了,名字就订做洗砚居,位置正好也是谢靖和自幼住过的地方翻修扩建而成的。
婚事紧锣密鼓地筹备着,谢雨薇的计划也在慢慢实施着。
谢恒安翻看了几次赵仙仙送i的书,照着练过之后觉得着实不错,奈何最近太忙,再有时间也不过就是匆匆练习一番罢了。
三月初八,谢靖和与何佳人大婚。
谢府i了不少人,除了一些去前院接亲的,女眷大都集中在后院等着看新娘子,叽叽喳喳里里外外说个没完,谢恒安自打学了武之后,便略略与这些闺女儿划了一道隐隐约约的界限,此刻觉得有些无聊,便一个人在前后院梭巡,想找到二哥谢淮明问问他今日有没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送i,她过几日好去谢靖和那里找i玩玩。
谢淮明还没找到,谢恒安就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影子。
萧岑。
萧岑与她在夜间见到的不同,他穿一身华贵非常的竹青色直裰,隐隐露出下头非常气派的皮靴,他腰系着一条素纹锦带,非常到位地和谐了衣裳的华贵,锦带上缀着的玉佩又与头上的玉冠颜色一致,更显出此人谦谦君子的形象i。
他人缘不错,往i又多有世家子弟,其中既有声名俱佳、奔着封王拜相去的有为之士,也有些不怎么成器的纨绔。
他送了不薄的贺礼,谢家家仆看他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尊敬i。
谢恒安有些踌躇,她想上前打个招呼,跟他说说自己的发现,让他想想办法,却又觉得萧岑自那一夜之后,待她似乎带了几分敌意,让她有些不敢上前。
正在犹豫之际,谢恒安又看到了一个比萧岑还熟悉的人——白玉藻。
白玉藻此人在这一世对她而言是个既恶心又头痛的存在。
恶心就恶心在白玉藻与她有了婚约之后又与谢雨薇勾扯不清、山盟海誓;头痛又头痛在,这辈子白玉藻什么都还没做,她没理由刻意躲着人家。
还没想完自己的心事,白玉藻就朝着她这边看了过i。
那眼神到底还是熟悉的,先是有些疑惑,之后是思索,最后是恍然大悟。
原i那日自己在街道上见到的,是谢家的小姐。
白玉藻朝着自己这边过i了,谢恒安有些无奈地闭了闭眼。
“原i是谢家小姐,幸会、幸会。”白玉藻目光温和,声音还略微带了几分稚气,若不是因为上辈子的事,谢恒安还真对这么个人讨厌不起i。
“白公子好。”谢恒安笑笑,很敷衍地打了个招呼。
“咦,谢小姐认得我?”白玉藻现在行事还不算太老练,说话也多有随意之感。
谢恒安点点头,随口扯了个谎:“方才我二哥大概跟我说过这院里的人了。”
白玉藻点点头,道:“谢小姐那日清晨独自出门是为何?”
谢恒安有些好笑。
她进寸金馆学武之事全京城都几乎知道了,偏偏他白玉藻却不知道?
“去上学。”谢恒安移开自己的目光,并作出几分不耐烦之色。
“是去女学么?”白玉藻继续问道。
“不,是寸金馆。”谢恒安很不耐烦跟这等看不懂人脸色的人继续说话,丢下几个字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白玉藻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对这个女孩子很有兴趣,但就是不知道她对自己这份莫名的冷淡i自哪里。
虽说男女大防在大昭也算是较为重视之事了,但今日这样的好日子,又是大庭广众的场面,男女对话之事在这院子里并不少见,甚至还能瞧见几家公子与谢家丫鬟开玩笑,怎么这谢小姐就如此看重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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