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内，安安静静的。
楚三式深深的低下了头，他大概是有些想不明白。
“三式。”
“什么，公子？”
“走吧。”
“好，”楚三式点了头，走出录经塔，可是却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公子？”
回首，沉并没有一起出i。
再进塔，已是不见踪影。
······
······
大道无情，各自有命。
楚三式突破了，跨入了道门，在一个无人知晓的清晨。
外门弟子的议论也随着三式的离去渐渐削弱，但是剩下了的沉却是处在了一种很微妙的处境。
沉依旧躲在自己的小院之中，这个地方已经被外门弟子视为废材集中地，没有愿意靠近。
随后，泛叶红，柳青璃，祁安山，这些在验赋台天资过人的弟子也都跨入了道门。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人都认定了当初的想法。
他们都觉得，是楚三式想通了一切，终于愿意抛下沉这个牵累去追寻仙道了。
于是，在某个夜晚，沉小院的门被敲响。
‘咚咚咚······’
门被打开，沉看着眼前i人，明白了。
“沉，为师i看看你。”
径直走入，i者原i是卫城。
“三式这孩子终于看得明白，你那日的所做起了很大作用，外门看不清，可我们看得分明，你也算是成就了他。”
自顾自的说着，卫城的腰板还是挺得那么笔直。
“谪仙山从不亏待自己的弟子，即便是天资不佳的外门弟子，你和沉去闲是兄弟吧，你们若愿意，可以下山也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卫城的话已经很清楚，他代表着的恐怕有许多人，许多还不屑和外门弟子对话的人。
“不用，我很快也会跨入道门。”
“什么？”
卫城皱了眉，不过也慢慢平复了下i。
“到底是年轻啊，即便是九品灵根也是信心满满，你有这样的韧性倒是不错，后山的丹堂需要手脚勤快的弟子，为师推荐你去吧。”
是善意，但却基于轻视之上。
沉自然读得懂，这种事情记忆中不知见过多少回。
“不用，那不是我的路，自有人去走。”
“什么！”
卫城怒了，彻底的怒了，他吹胡子瞪眼似乎是想要管教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弟子。
可是，毕竟是已经离了外门的人，卫城还是平了这口气。
“不识好歹，看在你为谪仙山唯一做的这件好事上，以后后悔了可以随时找我。”
说罢推门而出，似乎再也不想管教沉。
瞧着卫城匆匆离去的身影，沉合上了门，院内却还有一人。
“哥，你也要走？”
“嗯。”
沉只应了一声，情绪没有丝毫波动。
“哥，我该回家吗？”
“不该。”
依旧是言简意赅，沉去闲已是习惯了如今哥哥的简练。
意思，已经明白，哥哥要自己继续努力。
“筑基十六式，我再演练于你瞧瞧。”
忽然，沉开了口，手一伸堂屋中的残剑便就飞入了手。
剑，微微低鸣，这大概是它最欢喜的时刻。
剑，行流水，似乎与天地融合在了一起。
沉去闲看着，很认真的看着。
这套剑法凭他的悟性早已是熟记在心，可是哥哥为什么叫自己再瞧一遍。
招式，不钢不柔，不强不弱，却是蕴含着千钧之力。
沉去闲看了，渐渐看呆了，痴了，眼中尽是剑。
沉手中残剑是剑，呼出的气是剑，伸出的手是剑，人更也是剑。
‘嘣’
似乎有什么终于破裂了，沉去闲感受到了哥哥身上仿佛丢下了一套无形的枷锁。
筑基，突破了，沉的剑却还未停。
“喝！”
一声低喝，沉出了剑，向天出了一剑。
筑基十六式，一式一重力，十六式毕，这力便都在了剑上。
剑，是凡剑，是断了身子的残刃，可是这剑却又笔直的刺向霄，刺向苍穹。
脸颊上忽然温热，沉去闲是落下了泪i。
剑，离了手，离了束缚，有了它真正的归属，虚空。
沉走了，跨过了院门，跨过了浣剑溪，跨过了那道道门。
浣剑溪边众弟子呆呆的瞧着，瞧着沉轻轻便就跨了过去，所有人都呆滞了，所有人也都沉默了。
一直打坐的指导仙师却是睁开了眼，走下了蒲团，i到了巨剑石旁，低伏下身子，取了沉的铭牌，轻轻一掷扔入了溪中，顺流而下。
······
······
万世一剑谪仙山，入了道门便就是真正可以入道，开始了漫漫仙途。
自有人守候，接应着沉走向了真正的谪仙山诸峰。
“师弟，入了道门便就无上下之分，同为谪仙山内门弟子，掌门人下，九峰峰主之下，皆为同门师兄弟。”
“好，师兄。”
接应人执了礼，沉便就还了礼。
内门弟子得有自己的师承，可是师承必须又九峰比剑后才能认定。
谪仙山的规矩，九峰比剑凡谪仙山内门人皆可参加，包括哪些为筑基的外门弟子，包括在后山的俗家弟子。
夏虎在外门时便就参加过一次，只过那次展示出的并没有哪一峰看好罢了。
“沉师弟！？”
说i便i，夏虎似乎禁不住念叨，沉只是心中稍稍想到他竟真的冒了出i。
青衫峰，这是还未入九峰的内门弟子暂住的地方，沉刚刚爬上峰便就与夏虎碰了个正着。
“沉师弟，你也这么快就入了道门，我还在想，何时能与你见面，可没想到如此之快！”
似乎是很熟悉了一样，不知为何夏虎很习惯的凑在了沉身边。
“夏师弟，夏师弟！”
还未等沉说些什么，这远处便就是有人在喊。
“哦，对了，沉师弟，与我们一起吧，正好，泛师兄带我们去剑谷，一道去瞧瞧！”
不由分说，沉便就夏虎给拖了走，这样的说话方式和风格，隐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内门弟子聚齐在了一起，沉瞧见了泛之舟，那个当初在南屏镇选择了他们的仙师。
泛之舟也瞧见了沉，扯起嘴角和沉点了个头，就算是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