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大殿,里面竟然与阳间古代的衙门十分相似,两旁竟然早都站满了两排阴兵,全都神色肃穆,目视前方。
大堂正中有一写有正大光明四字的牌匾,牌匾下是一个青石铺就的高台,上放三尺法桌。
桌上置文房四宝令箭筒和惊堂木,桌后放一把太师椅,左为令箭架,右有一本蓝色封面的古书,上写生死簿三字。
高台下方,左右铺两块青石,左为原告席,右为被告席。
钟馗上了高台,坐在太师椅上,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脆响,威严无比道:“升堂!”
紧接着,两旁阴兵齐齐喊道:“威武……”
我与牛头自然而然分别站在两块青石板上,我看到这一切,有些神识恍惚,仿佛穿越到了古代一般。
高台上的钟馗,再次拍了下惊堂木,问道:“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我连忙道:“道本是武当山弟子,状告阴差牛头,他私自去阳间勾走了我朋友的魂魄,导致我朋友冤死!求判官大人明鉴,放我那朋友还阳。”
另一边的牛头急忙道:“判官大人,莫要听这道士胡说,我与他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又怎么会害他朋友!”
钟馗点点头,并没有因为我是道士而就立马判了牛头的罪,反而问道:“世事都讲因果证据,牛头与你素不相识,为何会害你朋友?”
“道的确与牛头素不相识,但道认识他手下的阴官,而且……”我抬头望了钟馗一眼,咬咬牙道:“而且道杀了他,所以牛头才会伺机报复。”
钟馗听到我杀了人,满脸失望,皱眉道:“好你个道士,杀了人还敢到阴曹地府来打官司!来人,先将这道士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说着一旁的阴兵就要冲上来按住我,我急忙道:“判官大人且慢,之所以杀人,道也是有苦衷的。”
钟馗听后“咦”了一声,挥挥手示意阴兵退下,又道:“详细说来。”
“其实道在阳间不仅是道士,还是一名警察。而牛头的阴官,则是一名手段残忍的鬼修,连杀数人以增长修为。道无论是作为一名道士还是一位警察,都必须将那人绳之以法,免得再去祸害世人。”
钟馗听后点点头道:“的确如此,做的没错。不过你说的事情是真是假,有待考证。我这便看看生死簿。”
生死簿乃是阴曹地府中管控众生灵寿命的名册,由阎罗王身边的副属判官所执掌,内容记载着人世间所有人畜的名单,包含着每个人以及其他生物的阳寿期限与阴寿期限,主要专用以控制生死之用,从出生乃至死亡的所有生命信息都众在其中。
说着钟馗打开生死簿,看了一会儿,抬头道:“果然如此,牛头的阴官曹温,是一名鬼修,杀过十七人,且阳寿已尽,如今已经魂飞魄散。”
说着他低头又翻了几页生死簿,“而你的朋友欧阳静,阳寿未尽,能活到七十九岁才寿终正寝。”
合上生死簿,钟馗望向牛头,沉声道:“牛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牛头忙辩解道:“判官大人,莫要听那子胡说啊,下官哪里敢犯这等罪过,而且曹温那子犯下的杀孽,下官也的确不知啊……”
钟馗摇摇头,又从怀里掏出金印,放在法桌上,冷冷道:“牛头,再说一遍。”
我分明看到牛头在钟馗掏出金印的时候,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半晌后他低下头,不甘道:“下官……认罪。”
钟馗陡然站起身子大吼道:“那你他娘的还不把人给我放了?你要把地府的脸面丢到什么时候!”
牛头羞愧的低下头,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不过三两寸大。
只见他打开瓶塞之后,一股青烟从瓶口徐徐流出,片刻后青烟汇聚成人形,欧阳静便站在了大堂上。
只是她一身白衣,半睁着眼睛,明显浑浑噩噩。
这便是欧阳静的魂魄了,因为她是被强制勾魂,又被关在瓶子里,阴魂难免受损,所以才浑浑噩噩的。
不过也并无大碍,还阳之后静养几天便好。
见牛头放出了欧阳静,更是证据确凿,钟馗一拍惊堂木,朗声道:“牛头先是纵容手下阴官害人性命,又私自勾走活人魂魄,罪加一等。来人啊,将他押入阿鼻地狱,等秦广王殿下回来再做定夺!”
说着几名阴兵便将牛头押了下去,只是牛头在离开大殿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我,那眼神极其恶毒。
钟馗这时候走下高台,对我道:“道士,既然此事已经解决,你便带着这女子的魂魄回阳间吧,莫要误了时辰。”
我点头称谢,便领着欧阳静一路出了酆都城,走回来的时候那间土地庙。
不知为何土地公公这次并没有出现,本来还想和他道个谢,不过看来没这个机会了。
于是我默念口诀,再次晕了过去。
……
“醒了,醒了。”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听到有吵闹声我才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便看到有一张脸靠的我特别近,吓得我急忙往后闪了一下。
那人自然是李云雷。
我揉了揉太阳穴,急忙起身去看欧阳静。只见欧阳静依然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但她的脸色不再灰白,反而有了些血色,胸膛也开始有了起伏。
我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突然觉得脑袋疼的厉害,却不忘问道:“欧阳静怎么样了。”
李云雷终于不再是一脸丧气表情,提起欧阳静他喜上眉梢,甚至还带着些震惊,“五分钟前她就有了心跳,我就急忙把医生叫了过来。检查完后,医生说她身体没事了,说这简直是个奇迹,一个死了的人竟然又复活了!”
李云雷竖起大拇指,赞叹道:“福生,真有你的!”
我摇了摇头,吃力的直起身子,道:“没事了就好。过阴太耗费精气神,你照顾好欧阳静,我先回去休息。”
谁知我刚抬步要走,忽然一只手抓住我的手,那只手虽然有些冰凉,但柔若无骨,让人捏住就不想松开。
紧接着那只手一用力,本就没什么力气的我便轻轻躺在欧阳静怀里。
脑袋不偏不倚正好枕着她的胸膛,她的心脏正有力的跳动着。
原来,欧阳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她目光温柔的望着我,轻轻道:“累了就在我怀里休息一会儿吧。”
此时的我早已经身心疲惫,再也忍受不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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