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死老太婆是从哪里找到的高手?
太子妃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再派人去。”
太子妃一声令下,身旁的侍卫连连称是,迅速消失在重重飞檐中。
文国公府灯火通明,文国公杨俭是太孙妃的亲生父亲,不管文国公有多厌恶李氏,都不能否认太孙妃的是他女儿这个事实。
这样一来,文国公府便和太子府断不了关系,不管文老夫人和圣后的目的何在,文国公府在外人看来,都是铁杆的太子一边。
此时的文国公府完全不像以往那样平静,文国公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心神不宁,连脚步都是沉重的。
伺候的人不敢打扰,谁都能看出来今夜国公爷的心绪不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这种时候出头找不自在。
伺候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上前说“老爷,宵夜来了。”
文国公爷算是“勤勉”,每每处理公务都要处理到很晚,随意每夜的宵夜那是必须按时按点送过来的,伺候的人站在书房外,等着国公召唤才能进去。
除了用膳的点,其他时间,伺候的人都在门外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如今在几人的你推我桑之下,早已经过了用膳的点。
这时,从先便跟着文国公的主管阿贵,便走了过来。
阿贵长的矮,像是停留在了十五六岁的年纪,再也没有再长过,可是这几个厮见到阿贵没有一个人敢直起腰来的,总是要深深的弯下去,个子矮的还好说,那些先天个子便高大的,这就有些吃不消了。
因为阿贵在训话的时候,你只能弯着腰听,并且不能动,要是动了,后果便是就这样弯一天,曾经厮,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阿贵,生生的弯断了腰,早已经过了黄泉路,听说这样死去的人,就算到了下辈子,也只能是个残疾。
这件事在整个杨家,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也正因为如此,下人们在见到阿贵的时候,舞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几个在文国公身边伺候的人也不例外。
再加上阿贵和文国公自的情分,阿贵的地位便更加不同了。
有心人或许会发现,国公爷对阿贵的感情已经远远超过了主仆之情,这样的结果便是,府上的少爷姐们在见到阿贵的时候,都是毕恭毕敬的,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见到阿贵过来,几个厮纷纷弯腰问好,只见阿贵神色不太好,尤其是看到未曾拿进去的食盒的时候。
“怎么回事?”阿贵指着食盒问道。
几个厮瑟瑟发抖,语气支吾不清,半天也未曾解释出什么。
阿贵狠狠的瞪了眼几人,便拿起食盒往回走。
而那几个厮,此刻真是欲哭无泪,他们知道,他们怕不是要步断腰那个厮的后尘了吧?
早知道就敲门进去了,反正都是死,那不如来个痛快的。
正在几人胡思乱想之时,之间阿贵拿着食盒又回来了。
路过几人之时,阿贵仿佛没有看到这里还有人一般,径直上前走到书房门前,抬起拳头,轻轻敲门,三轻,一重。
不一会里面的文国公便出声回道:“阿贵啊,进来吧。”
阿贵闻言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又蹑手蹑脚的将门关上。
书房内,文国公正端坐在书桌旁,手里拿着狼毫,桌上铺着宣纸,压着镇纸,可是宣纸上却是一个字也未见,连手中狼毫都有些干涩。
可见文国公的情绪。
阿贵上前将食盒放在书桌上,当做没有看到文国公的不安一般,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说道:“老爷,夜深了,凡事还是以身体为重啊,老爷肯定饿了吧,先吃点夜宵吧,这是阿贵亲自为老的,还是从前的味道,老爷说过,最喜欢阿贵做的饭菜,老爷可不能骗阿贵啊,快尝尝。”
阿贵说着便将一双筷子双手奉上,捧到文国公手前,笑意盈盈的看着如今的国公爷。
文国公不过迟疑了片刻便接过阿贵手中,刻着双龙蟠升的玉筷,看着玉筷上的花纹失神,抬眸看了一眼阿贵,心中顿时明亮了许多。
阿贵轻轻一笑,便将食盒中的菜一一拿出,四菜一汤,这便是文国公今夜的夜宵,具是色香味俱全,看食盒打开的那一瞬,一阵饭菜想起便早已弥漫整个房间。
等到阿贵将饭菜廍摆上桌,饭菜的香气早已飘到了门外。
几个厮已经咽了好几次口水了。
文国公见状,笑了笑,仍由阿贵布菜,慢条斯理的吃着。
不知道是真的饿了,还是很久没吃过这熟悉的味道了,不一会,四盘菜眼看着已经见了底,阿贵笑道:“老爷今日的胃口倒好,外面那几个还推推搡搡不敢进来,老奴看呢,他们就是欠收拾,老爷这些年未免太过仁慈了,连下人都敢如此放肆。”
阿贵颇有些埋怨的说道。
文国公闻言,轻轻放下筷子,笑了笑,道:“自从过继道大房以后,我便已经是身不由己了,别人都以为我是捡了大便宜,从一个身无半品官职的富家子弟,一跃成了一品国公,可是阿贵,你知道吗,自从我成了这个国公以后,我没有一天是快活的,每天都要周旋在三方势力之间,这种身不由己的日子真的是太苦了。”
文国公说着说着脸色也渐渐暗淡下来。
阿贵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听着。
“说起下人,文国公府上上下下可不都是老夫人的人,恐怕就连院子中洒扫的仆役都是老夫人“一手提拔”的。早在过继之前,魏王便说过,杨家向来都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不是任何人都能当这个文国公的,他的意思,我怎会不知?从成为文国公那一刻起,我的命便不再是我自己的了,阿贵你知道吗?”
阿贵眸光中闪着泪光,看着老爷如此悲痛,阿贵的心也跟着煎熬起来。
阿贵心中闪过一丝狠厉,虽然不易察觉,但是从那一刻开始便深深的印在了心里,再也挥之不去。
或许他可以帮助国公爷扫清这后院的障碍,国公爷想来宽和待下,只不过是养了一个恶奴,这种恶奴死了就死了,牺牲一个他,换国公爷一世的安宁,这实在是太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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