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今日身子可还安好?”知柔屈身行礼,看得出,外祖母现在心情不错,知柔和鸳鸯对视了一眼,鸳鸯笑着颔首,便带着房中人退了出去,只留下祖孙二人。
文氏看着烛光下亭亭玉立的少女,不同于她的女儿,杨氏是个柔弱而心高气傲的,若不是经手了一次婚姻的打击,怕是会一直由着性子下去,不过文氏倒是希望杨氏能一直由着性子,至少不会自己开心,红颜薄命,谁也阻止不了。
而知柔不同,不仅有胆气,也有手段,不知道她的路又能走到哪里,文氏不想在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所以不管知柔做什么,她只能在适时的时候给予帮助。
“过i坐吧。”文氏温声说道。
知柔缓步上前挨着文氏坐下,拉着外祖母略显枯槁的双手。
“找到证据了?”文氏问的没理头,知柔却知道文氏指的什么,知柔不知道外祖母为何显得如此平静,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文氏定睛打量了一番知柔,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似乎又多了许多,温和抚摸着知柔手上的每一寸肌肤道:“外祖母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外祖母在这个世上没有多少亲人了,外祖母不希望走的时候孤零零的,你明白吗?”
知柔闻言鼻子一酸,想到前世,外祖母可不就是孤零零的走了,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外祖母一生坎坷,丈夫,儿女,孙辈相继离她而去,这个孤独的老人都挺了过i,面对丈夫留下的爵位被他人一朝夺去,抬眼望去,竟然没有一个可以托付的人,前世兄长被害身亡,外祖母心如死灰,再次遭受打击,面对外孙女的误解,依然选择顾全大局。知柔想着想着,眼泪便不争气的流了下i,怎么也止不住。
文氏从袖间拿出帕子,轻柔的给知柔擦着满脸如小溪般的泪水,嗔怪道:“哭什么,不许哭。”
文氏一说,知柔哭的更凶了,文氏无奈,轻轻地拦过知柔,紧紧地抱在怀中,像哄小孩子一样轻拍着背。
身在王府的某人不觉心口一痛,一阵悲伤之感怎么也控制不住的喷涌而i。奇怪,这么多年,金戈铁马,寒沙里征战杀伐,生死不过一瞬间的事情,早就忘了悲伤是何滋味了,今日是怎么了?
“主子,杨国公的事情,李氏已经知晓了,今夜文国公府定是十分热闹。”月娘觉得主子应该不会错过这场好戏吧,毕竟这可是林小姐一手办的。
周子烨一手拿着狼毫,无聊的敲着砚台,另一只手托着腮,闻言笑了笑,“她能处理好,你么不要插手了,以后这种事情还多着呢,且看着吧。”说罢,便再次将自己埋入一人高的公务中。
主子没兴趣,不代表月娘没兴趣,看了主子一眼,月娘便神色悠闲的纵身一跃向文国公府飞去。
李氏的脸绿的能挤出水i,石榴院本就偏僻,李氏一路走i竟然下人都没有看到,尤其是她之前派到石榴院的下人更是一个不见。
略微想一下,李氏就知道,定是这对狗男女为了保密起见将人都打发了出去。
连门口看门的婆子都不见了,李氏越想越气,看了看门,身后的人便会意,“啪”的一声便踹开了石榴院的院门。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无数的人,一阵飞鸟扑棱棱的逃难一般的飞走了。
卢姨妈闻声惊叫着扑倒杨俭怀中,杨俭猛地睁开眼睛,胸中冒起一股无名之火,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国公府放肆。
而李氏则是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一路向卢姨妈的起居室走去。
杨俭想要起身,无奈,卢姨妈像蛇一样盘曲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杨俭只能大声喊着小厮香茗。
“不知道国公爷有何吩咐?”李氏阴阳怪气的声音那个门口传i,这声音床上的两人再熟悉不过了。
卢姨妈闻言不由得再次往杨俭怀中缩了缩,杨俭伸手将李怜儿抱在怀中,虎视眈眈地看着手上提着xue淋淋人头的李氏,那不是香茗的人头又是谁的?
杨俭眼中的寒意更深,看着李氏凶神恶煞的样子,眼中浮现一抹杀意。完全没有被捉jian在huang的羞愧。
而怀中怜儿就更没有了,嘴角讽刺意味甚浓,看着李氏的目光中满是挑衅。
李氏气的浑身发抖,“杨俭,你们不知廉耻,竟然背着我行此事,李怜儿,你这个jian人。”
说罢李氏便要提剑杀了李怜儿,李怜儿吓得一声“啊”的一声尖叫,耳边便没有了动静,颤颤巍巍的回头看时,子看见杨俭鲜xue淋漓的双手。
李氏终究是不敢对杨俭动手,杨俭死了她就成了寡妇,更重要的是,国公的爵位会再次落入他人之手,李氏知道文氏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呢,李氏不等到杨俭乖乖的将爵位交到自己儿子手中,怎么可能让他死。
杨俭一挥手,便将李氏掀翻在地。
“放肆,这就是你们李家的家教,拿着剑指着自己的丈夫?”杨俭此刻完全忘了,刚才在怀的软玉也是李家的女儿。
李氏呵呵一笑,趴在地上显得十分狼狈,看着李怜儿就像在看着一个si人,而李怜儿嘴角全是讽刺,姐姐忘了,母亲说过,抓住男人的心才是最重要的,权力是男人心的衍生品。
李怜儿自以为自己做的比姐姐好许多。
“杨俭,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嫁给了你,借着李家的势力,你以为你能承袭文国公的爵位?你做梦?你现在竟然过河拆桥,你这个背信弃义的伪君子。”
杨俭闻言哈哈大笑,伸手拦过委屈流泪的李怜儿,笑道:“那又如何,如今在外人看i,你们李家已经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就算我过河拆桥,你们又能奈我何?”杨俭有恃无恐。
李氏愤怒的目光在杨俭和李怜儿之间徘徊,在李怜儿脸上看不到一点对杨俭的话的不满,李氏不由得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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