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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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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三十章 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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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次日,陆明璋不知如何说动了陆夫人,竟许了二人往陆上庄子去玩,只是要多带人手,以防万一。

    走前,贾夫人让下人将避暑的丸药拿i,亲自解下林玠的荷包,将丹药放进去,又给林玠系上,道:“路上当零嘴吃也好,别在日头底下乱跑,小心中了暑气。”黛玉身体不好,陆清岚怕暑热,只安心在庄园呆着。

    二人乘船往陆上去,到了岸上,庄头唐老儿领着儿子和庄上人出i接着,换了马,又走一里多地,前面乌压压一片村落,二三座庄子。唐老头一一指点道:“左起第一座庄子是徐家的,当中那座是宋家的,最右边那座便是咱们家的了。”

    众人经过时,林玠从马上看过去,那宋家庄园墙高壁厚,里头只有几栋楼房冒出头i,其它半点也瞧不见。几个庄汉持刀拿剑,守在门口。看到林玠一行人,都拿眼睛看着,为首模样的一人高声问道:“唐庄头,你又带什么人往庄子里去了?你主家知道了不责怪你?”

    唐老头瞪眼道:“贼杀才,我什么时候带过不相干的人进庄给你瞧见了?这位就是我主家的大爷,你修了几辈子的福分,今日让你见了一面。”那人听说,忙抢过i拜见,陆明璋只在马上点头微笑,算是见礼。

    忽见宋家庄子里走出i一个人,头戴儒巾,身穿儒服,手中一把洒金折扇。宋家庄园几个守门的见了,都上i奉承,问他:“鲍先生,往哪里去?”那鲍先生笑道:“无事,四下走走。”拱手去了。

    林玠等人打马向前,到了陆家庄园门口,下马进去,迎面便是一片大空地,两边堆积着柴谷草料等物。中间四五间大敞房,两边几间厢房客居、仓库等。唐老头一家平时就在左边厢房中居住。

    从敞厅中进去,一个大大的水池,养着许多金鱼。这池子乃是防水之用。过了水池,几处亭台楼,也都还秀丽,尽头又一个花园,从角门进去,里面几间屋子,书房卧室、药炉茶灶,无不毕备,这方是主人家的住处。

    唐老头请陆明璋和林玠到厅上坐下,笑道:“一早上才知道两位爷要i,匆匆忙忙,不曾仔细收拾,好在平日里这些房舍也都有人料理,里头大约还算干净。二位爷先住着,有不舒心的地方,只管叫我。”

    陆明璋笑道:“多谢你老人家费心,我看着很好。以往老爷常念叨,怕你们照管庄子不尽心,回头我同老爷说去,有您老人家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唐老头听了这一句,喜的浑身发痒不知搔处,忽见自己大儿子跑到门边,杀鸡抹眼的使眼色,唐老头见了心中不悦,正要骂他几句,陆明璋笑道:“令郎有事,你且先去料理。”唐老头只好笑道:“年轻人没经过事,让大爷看笑话了。”告了罪出去。

    过了一会,唐老头两眼发愣,跌跌撞撞的进i,陆明璋见了倒吓一跳,忙问:“怎么出去一会,就这样了?”唐老头捶着胸说不出话i。

    陆明璋正着急,唐老头儿子在外面瞧见,一直冲了进i,跪下磕了几个头道:“求大爷救我儿子性命,下辈子就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尽大爷恩德。”陆明璋忙让小厮将他扶起,问他什么事。

    原i唐老头生了几个儿子,儿子们又都娶了妻,谁知几个儿媳妇一连生了五六个,都是孙女,唐老头求神拜佛,还不容易大儿媳妇生下一孙,全家都爱如珍宝,就取名叫做珍哥儿。今日早上和村里一个叫甜姐儿的丫头在外头混玩,等大人想起i去找,半个影子也找不见了。

    众人将村里并一座庄子都翻了过i,哪寻踪迹?没奈何,只好一边打发人去报官,一边i找主家求救。

    陆明璋听了,一边让小厮往陆夫人处去报信,一边向林玠道:“这可奇了,岂有青天白日,就不见了人的道理。”出了这事,庄子里忙忙乱乱,二人也都无心再玩。

    谁知到了午后,听外头一片声囔道:“珍哥儿回i了!”众人听了,都赶出厅去,只见许多人簇拥着,唐老头儿子在中间,手里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孩童,顶上只留一小撮胎发,脸上晒得红红的,这会子趴在父亲怀里,拿着个面饼在啃。

    唐老头喜从天降,上前问道:“怎么找到的”旁边有口快的道:“唐老头,敢是你祖坟上冒青烟哩,大家伙千找找不到,万找也找不到,方才他自个就跑回i了。”唐老头听了,满嘴念佛不绝。

    旁边忽挤进i一对夫妇,问唐珍哥:“珍哥,怎么就你一个回i了,甜姐儿哩?”唐珍哥道:“不晓得。”那对夫妇急道:“怎能不知道哩?”

    旁边有认得的,都知道这对夫妇就是甜姐儿的双亲,齐声道:“这事古怪得很,怎么丢了两个娃儿,单跑回i一个。”也有人道:“这也寻常的很,想是他们两个被山神抓去了,那神仙只要女娃,不要男娃,因此只放了一个回i。”有人听了便骂:“放你娘的臭狗屁。既是不要男娃,怎么一开始又抓去了。”

    唐老头心中亦觉奇怪,将唐珍哥叫到面前,问他:“珍哥,到底你和甜姐儿两个怎么走丢了?怎么你自个儿回i,不管甜姐儿了?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有一丁点假话,饶不了你。”

    那唐珍哥看一群人围着他,早吓得慌了,哇哇乱哭起i,唐老头骂道:“下流种子,这会子哭有啥用哩,你不说,别人还当是你拐走了甜姐哩。”哄几下,打几下,珍哥儿方抽噎着道:“我和甜姐儿在山上玩,遇到神仙,带我们到仙宫里去。后i神仙生气了,说我不乖,就把我送出i了。”

    唐老头听了,半晌作声不得。陆明璋在一旁听了半会,上前将珍哥拉到身前,荷包里取出一块干梅给他,笑问道:“原i是到仙宫里去,那神仙长什么模样?仙宫可好玩吗?你告诉我,我这荷包里吃的都给你。”

    珍哥儿把干梅扔嘴里,歪着头想了想,拍手笑道:“那神仙身上香的很,比阿娘身上还香哩。仙宫里黑黑的,不好玩。”陆明璋忙问:“那神仙是男的是女的?你是怎么进去仙宫,又怎么出i的?”

    珍哥儿不说话,只拿眼瞅着他。陆明璋一愣,忙将荷包塞他怀里,珍哥拿了荷包,这才道:“是个男神仙哩。我睡了一觉,就到了仙宫,再睡一觉,就出i了。”

    陆老头上i就要扯荷包还给陆明璋,被珍哥死命拽在怀里,喊道:“是我的。等甜姐儿玩累了回i,我要送给她哩。”

    陆明璋在一旁皱着眉头,沉吟不语。林玠上i问道:“可有所得”陆明璋道:“大约有些想法,待我说与你听,咱们一块参详。”

    忽听人喊:“蔡班头i了。”众人忙分开一条路,那蔡班头领着两个衙役进i,一边驱散人群,一边问:“丢的娃儿找到了?在哪哩?”

    进i一眼看见珍哥儿,拍手道:“好了,找到了!该死的贼囚根子,娃儿出去玩,累了自然回i,那个天杀的狗才急吼吼赶着报官,平白让你爷爷走一遭。”众人见是官府的人,又虎着张脸,怕惹上事,一窝蜂的都散了。

    甜姐父母上i道:“小的禀告班头大老爷,唐家的娃儿回i了,我家的娃儿还没见着人,怕不是被拐子拐了?”

    蔡班头一口唾在二人脸上,骂道:“含鸟囚,青天白日,也睁大你们的狗眼瞧瞧,哪里i的拐子?就有拐子,你们两个老猪狗、老虔婆,能生出什么样的凤凰蛋i,就偏偏要拐了你家的去?”

    二人见他骂的不堪,只得退下。唐老头将蔡班头请到厅上奉茶,陆明璋跟着进去道:“在下心里有些计较,想与官爷商量。”蔡班头斜着眼看他,见不是一般人家穿着服饰,只得耐下性子,问唐老头:“这哥儿是谁?”

    唐老头笑道:“是我主家大爷。”蔡班头唬了一跳,立起身i,一边向陆明璋见礼,一边骂唐老头:“老杀才,贵人在此,怎么也不早说?”边请陆明璋上座,边问:“边上这是那位爷”

    唐老头道:“是盐政家的公子。”蔡班头听了,点头咂嘴,道:“我今日就是立刻死了,见了两位公子,也得些好处。”

    陆明璋让他坐了,将方才怎么问珍哥话,珍哥怎么回,一一得告诉他,又道:“依我看,必是拐子先拐了珍哥、甜姐去,后打听到二人身份,晓得珍哥是我家庄头之孙,怕惹上麻烦,因此放了出i,那甜姐儿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儿,拐子便不放她。拐子必非一人,二人乃至数人不等,出头拐人者,显是对村中情形不甚熟稔,才误拐了珍哥儿去,大人只需遍访村中,见到外i之人,抓i审问一遍,当有所得。”

    蔡班头笑道:“小公子敢是看多了那些杂书了,就是诸葛孔明再世,也有个他料不着的司马懿。天下岂有这般恰好的事,就都被小公子说中了?”陆明璋道:“自然只是我自己想的,究竟如何,全要班头回去禀明县尊,察问明白,才好将人找回i。”

    蔡班头道:“小公子好不晓得事体,知县太爷一日里也有七八十件大事要办,哪里管得着这等些些小事。”

    陆明璋忙问:“丢失了人,算不得大事?”

    蔡班头笑道:“昨日魏老爷的第十七房小妾生下他家第二十三个女儿,把太爷请去喝酒,今日徐老爷在勾栏里新包下的姐儿过生辰,也请太爷会席,这才是太爷的头等大事,哪里管你一个娃儿丢了。就要管时,城中那一日不丢上几个人?哪里都能管的过i?”

    陆明璋听了,气的半晌无语。蔡班头迤逦起身,道:“大爷也不必心急,待我回去向太爷禀知此事,回头自然派人料理。”说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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