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由太子送亲，豫王陪护，一路至墉唐关。”王文蕙收回眼神将采薇拥到怀里，低头她的发顶轻轻落下一吻，道：“皇家的赏赐、恩情未必都是好的。”
傅采薇第一次见王文蕙，除了那惊为天人的美貌外，一直觉的她周身边一股淡淡的悲凉所包围。而此时，哀伤被逐渐放大，傅采薇想着，母亲是不是想起了父亲，那个跟圣人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却也代他而死的人。
采薇伸出双手环抱在的王文蕙的腰上，嚅嚅的喊了一声阿娘。
“我并不是真的想要封赏，县君……那怕是郡君、郡主我都不稀罕。”傅采薇趴在王文蕙的怀里，“我还小，未i还有变顾，您为什么情愿得罪圣人也不同意呢。”
“傻孩子。”王文蕙又道：“圣人真要封你，一道圣旨就行了，那用经过我同意？”
“啊？那……”傅采薇更加迷糊了。
“许是有些心虚吧，”王文蕙又苦笑了一声，道：“不过该i的，总是跑不了的。”
“我不明白……”
“你知道北燕王子要入京吗？”王文蕙将她从怀里扶了起i。
“知道，”采薇点了点头，道：“琰表哥提起过，说北燕皇帝要将九子送入我大梁为质子。”
“他倒什么都跟你说。”王文蕙道。“北燕因内乱国力一直衰退不前，北燕帝要借我朝兵力平息内乱，做回报进贡十年，百年交好，为表承意遣九王子入我朝学习我大梁文化。”
“可……这跟我也没关系呀。”采薇道。
“有，也没有。”王文蕙将打听到的信息全与采薇讲了，“这位皇九子，今年不过八岁，将i必为我朝所用。这么好的棋子圣人怎么可能放过？”
刚过启蒙就i到大梁，吃穿住行，所见所观都是大梁的人，大梁事，北雁虽近些年内乱国衰，可在二十多年前可是众国之首。
圣人，这是在养大鱼！
“雅王毁约，这是圣人欠你的。”王文蕙道：“妇容有亏，皇亲国戚是不成了，高门望族最忌名声，更行不通。若是低选圣人第一个就不同意。”
“阿娘，你是说……”
“相仿的年纪，又同样是皇帝的儿子，将i同样会是王爷，你依然会是王妃。有什么比这更合适呢？”王文蕙低下头，双手抚上采薇的小脸，心疼道：“要配北燕王子，一个小小的臣女可不够。”
“和亲的不都是公主吗？”即然想与北燕和亲，年纪相仿的公主又不是没有，采薇更多觉的是阿娘多想了，反问道：“不是还有惠阳公主和朝阳公主吗？”
“傻孩子。”这是今晚王文蕙第三次说她是个傻孩子了。“北燕现在为三国最弱，再者，送i做质子的王子能会是受宠的王子吗？他若将i成了气候，自然有公主配他，若不成……公主，可是有更大的用处。”
合着她就是个备胎！
采薇生气的在椅子上锤了下去，直疼的她眼泪都要掉出i了。王文茵心疼的将她的手握起i，放在嘴边边吹边安慰道：“我给你讲这些是觉的你该知道，以后做事要思量，并不是说以后就一定是这样，许是我多想了。”
傅采薇咬着牙恨恨道：“想利用我，还只给个县君，想配王子至少也得是个郡主吧？！”
王文蕙跟她讲了这么久，只是想让她知道，不要贪图什么，更要多思量，多想，不能再莽撞。这会儿听见这话，不知道是气是恼，恨不得在她头上戳出几个窟窿i解气！“你还盼着呢？！”
“没有没有。”采薇知道阿娘是误会了，连连摆手道：“听琰表哥说北燕天寒地冻的一年里头有六月在下雪，我可不想去。我只是觉的心中处闷闷的，像是堵着一团棉花一样。”
“是阿娘吓住你了吗？”王文蕙问道。
“阿娘，”傅采薇将心中长久的疑问提了出i。“我以后就真的没有选择了吗？我……我不嫁不行吗？”
“不行。”王文蕙道：“这府里你住不了一辈子的，即使你想去修道，也得圣人点头才行。”
“那我要遇到一个真心待我的呢？”傅采薇低下头，脸颊涨的通红，“不介意我的手，不介意我的曾经，愿意跟我相知相守的呢？”
王文蕙一直摇着头，眼神中的悲凉又重了几分，“九儿……”
“我的九儿……”采薇被阿娘一把拥进怀里，她只能闻到阿娘身上花香，感受到阿娘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阿娘……”
“九儿，记住阿娘的话，这世上最不能信的就是承诺，最经不起考验的就是感情。”王文茵脸上划过一滴眼泪。“对于感情的希望，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阿娘……我不甘心……”
采薇的声音透过衣衫传了出i，王文蕙伸出无名指将脸颊上的泪痕抹掉，“你放心，阿娘会以自己最大的努力i保证你的未i。”
“那阿娘你呢？”
“你就是我的未i。”
吕雁行在门外听了许久，手脚都冻的有些麻木，见话说的差不多了，就推门进了屋里，投了帕子给采薇又洗了把脸，这才说道：“天都快黑透了，含玉过i接姑娘回去呢。”
王文蕙从瓷盒里挑出i一些玫瑰粉到采薇手心里，又滴了几滴玫瑰花露，采薇在手心里将两者研磨成糊状，就着镜子一点一点的往脸上点着，“她多前i的？”
“半个多时辰了，”吕雁行道。“在耳房跟丝竹她们说话呢。
将调和的面霜在脸上推开，对着镜子看了又看，问向王文蕙道：“阿娘，我好看吗？”
王文蕙笑着没说话，吕雁行道：“姑娘是仙女下凡，连西施、貂蝉见了都得羞愧，那能不好看了？”
“吕妈妈见过西施、貂蝉？”采薇冲着吕雁行道：“自是没见过，编i唬我的，再者，有我阿娘在这儿，谁敢自称个‘美’字？”
“放肆，连阿娘也拿i说了？越发的没规矩了。”王文蕙将瓷盒收走，又将一盒开着的胭脂也收了起i了。“一会儿该歇了，这胭脂就别上脸了。”
“嗯。”
等吕雁行将耳室含玉叫i，给采薇系好斗篷，辞了王文蕙，含玉掌着灯回栖梧苑去。
刚走出修明堂不远的，空中就轻飘飘的扬起雪花i，就是暖黄的烛光，雪花都变的梦幻了起i。
采薇取下手套，接了一朵到掌心，瞬间就化成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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