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然这次过来除了挑战还有其他任务,和‘猎豹’处了一个多月,大大咧咧的性子,加上娇俏可人的外表,惹得一众热血青年心神荡漾。但他们很清楚,美女爱英雄,‘猎豹’的英雄,自然是尚峥嵘,于是开始死命撮合。
两人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牵手散步,互相切磋,协同作战。很奇怪,他们并没有认识多久,但一个眼神,一个细微动作,便能清楚明了对方想干什么,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他们都很享受这份默契,很期待合作,也很珍惜少得可怜的独处机会。尹然回北空后,一封封书信便成了纽带,即便聚少离多,感情却是有增无减。
那个年代,军人结婚需向组织报备、审批。两年来,尚峥嵘写了五次申请,统统被退回,理由由开始的年纪尚,到最后言简意赅的不合适!尹然气不过,跑到组织部大闹一场,彻底撕开某位首长的虚伪面具,也揭开了悲剧序幕。
尚峥嵘是铁铮铮的男儿,也是最优秀的军人,是干大事的人!这样的人,注定不会拘泥于儿女情长。当看到战友们为了他,差点围攻领导,犯下大错;当看到尹然不管不顾,险些连累整个团,他第一次开始犹豫。他不惧怕首长,可是惧怕权力;不是不敢硬碰硬,只是强大的责任心,不允许他为一己私利,牺牲战友。没错,他可以退役,尹然也可以,然后呢?所有的抱负,所有的理想统统泯灭,每天茶米油盐,家长里短,这样的日子是彼此想要的吗?确定将来不会后悔,不会相互埋怨?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收到了升职调令。晋中校,前往滇城任边防指挥官。这则明升暗降,私欲昭然若揭的调令,惹来非议一片。许多士官当场骂娘,坚决抗议,劝他千万别接。可尚峥嵘却认为这是个机会,一个实现抱负,思考人生的机会,他需要时间,好好想想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于是,他不顾众人反对,忽视尹然含泪挽留,毅然去了千里之外的滇城。那是一个四季如春,鲜花盛开的美丽地方,同时也是走私猖獗,毒贩肆虐的危险边城。他再次回到特种部队,过着刀口舔血,与国际罪犯斗智斗勇的日子。他喜欢这样的生活,充实、刺激、充满挑战,感觉每一天都是新的。
这样的日子固然让人热血沸腾,危险却是如影随形。国际毒贩何其狡猾,何其残忍,在与当地警方合作的,一次大规模行动中,因为间谍泄密,行动失败,伤亡惨重。身负重伤的他,逃入附近村落,躲在一所学的仓库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认识了支教老师郑云,一个跟尹然完全不同的女子。
她长得很普通,个子又矮,属于放到人群里,就看不到的那一型。可她机智勇敢,善良果决,随机应变能力让尚峥嵘都佩服。初见时,他浑身是伤,躲在昏暗的仓库里,为迷惑敌人,拉住无意闯入的郑云就亲。待危险走后,毫无意外的收获一巴掌。谁料,敌方竟杀个回马枪,他正踌躇着如何躲过这一劫,脑袋便被按入两团绵软中,丝丝猫叫般的呻吟柔媚入骨,听得人心间发颤。即便语言不通的老外,也明白里面正发生什么,彻底打消怀疑,识趣离开。
郑云猛地推开他,快速整理衣服,那个年代不比现在,恋人间也顶多牵牵手,接个吻已是出格,何况……
“谢谢!叫得还挺逼真!”为缓和气氛,尚峥嵘开了个非常不好玩的玩笑。
对方没理他,起身就走,“他们在这里没找到,肯定还会去别处,你先别出来!”临出门时,好心提醒。
“为什么帮我?”他忍不住问,“不怕我是逃犯?”
郑云理了理头发,语带轻笑,“我还没见过两杠两星的逃犯!”
他在那里住了两个星期,养伤的同时,探查敌情。那是一所聋哑学校,郑云是位手语老师,看着她不厌其烦地给孩子们纠正动作,细心地为他们缝补衣服,准备饭菜,不知怎的,脑中就冒出一个词‘天使’!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可不就是天使!那特种兵呢?魔鬼?天使跟魔鬼,绝配!这个念头陡然出现在脑海时,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跟尹然在一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众人的推波助澜,大家觉得他们相配,他没有异议,自然而然发展。那么……现在……算什么?面对一个长相普通,身材娇,相处不过两周的路人女孩,他竟然有了天长地久的念头。
尚峥嵘这次的结婚申请批得飞快,上面还拨了一笔为数不的结婚礼金给他。当他把这笔钱交到郑云手上时,她眼都没眨,转手就已他的名义,捐给了聋哑学校。看着那面锦旗,看着那一张张稚嫩纯真的脸,他突然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选择郑云,因为本质上,他们是一样的,随性洒脱,只做自己喜欢的事,不为俗物所困。
当尹然得知这个消息,赶到滇城时,已是大半年以后,看着郑云微微隆起的肚子,险些崩溃!面对她的质问,尚峥嵘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成功端掉国际贩毒团,立下大功的他,以上校身份回到‘猎豹’。成员换了一部分,但大都还是熟悉的面孔。他们非常不理解尚峥嵘的选择,纷纷为尹然抱不平。对郑云面上客气,背地里却是十分不屑。她因为职业关系,习惯打手语,话也不多,于是‘哑巴’便成了她的代号。
心灰意冷的尹然,终于接受现实,牵手年近五旬的首长。婚礼排场很大,席开百桌,尚峥嵘和几位‘老猎豹’也受邀参加。尹然乌发高挽,白纱拖地,妆容精致,美得如同仙女下凡。
敬酒时,她换了身大红暗金花纹旗袍,更衬得肤白似雪,高挑靓丽。巧笑嫣兮的她,走到哪都是焦点。轮到尚峥嵘这一桌时,她盯着郑云的肚子看了好久,轻笑,“几个月了?”见她比了个七,片刻走神后,又笑,“别总是打手语,让人误会我输给个残疾人,多没面子!”轻松地调笑,曾经的一切悄然翻篇。谁也不会想到,她会在新婚之夜走上绝路。关紧门窗,点燃炭盆,就此一睡不醒,和她一起醒不过来的,还有醉得糊里糊涂的首长……
得到消息后,同尹然关系极好的几位‘猎豹’队员,疯了一般踹开尚峥嵘的门,扬言要报仇。他怎么也没想到尹然会如此刚烈决绝,痛恨自己当初没有跟她说清楚,没有了解她,关心她!移情别恋的是他,混蛋的是他,所有一切理应由他承受!脑中满是和尹然相处的点点滴滴,她的笑,她的俏,她的泪,有那么一瞬,真的想随她去了。因此,面对怒火冲天,拳打脚踢,甚至拔刀相向的‘猎豹’队员,他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
“咚咚咚”的声音一点点将理智唤回,郑云挺着七个多月的肚子,不断磕头求饶,头都破了。腹大如箩的她蹲下都困难,何况跪着,队员们再激愤也不免心生怜悯。他趁机挣开束缚,抱住了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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