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沫听了那位大哥和邬翼的分析后,也觉得自己不仅应付不了领事馆来人的事,还可能连累眼前这位好心的大哥,耽误了收集‘星遗’的最佳时间。
然而如果她答应了那三个高级军人的要求,不仅可以替那位好心大哥解围,还可以借机脱身,趁机到碉堡里寻找那个误食‘星遗’的生物。
一举三得,代价就是她可能要吃上邬翼那恶臭之极的维生营养液——‘乌里’。
那位大哥听了,跟邬翼一样愣了愣,不敢相信地回过头来,满眼都是疑问,“什么,你说你去?你知道那里不是游乐场,是前线,是两军交锋驳火最激烈的地方……”
“我不怕,我有自己的办法。”尹沫感激看着他关切的双眼,自信得连自己也不相信地对他说。
“你说是从天下掉下来,是民航机失事降落下来的吧?”
“嗯。”
“你真有办法去帮我们侦察?”
“嗯。”
好心大哥还是不放心地把她审问再审问,尹沫都一一含糊过去,最后好心大哥转身跟那三个高级军人说了,他们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正合他们的心意。
然后好心大哥过来把她带出帐篷,一边告诉她,他原来是国内派来支教的老师,所以当然会说汉语,因为前段时间恐怖分子组织攻陷他们所在的城市,让他和他的学生失去了学校,只好一边跟着政府军转移,一边战地教学,为了方便躲避空中袭击才穿的迷彩服。
尹沫听说他原来不仅是国内人,还是支教老师而不是军人时,立即对他肃然起敬,对他的好感又增了几分。
老师没有带她去他学生的地方,反而把她带到一个香气扑鼻的地方——军营厨房,问:“你饿了吧,先吃一顿再去,你真的有办法吗?”
老师关切地问她的时候,还不忘了一再担心她的决心与计划。
即使尹沫不厌其烦又点了点头,他还是忧心忡忡地为她拿来挎包,到露天的厨房里找到各种各样的食物和水,塞了满满一袋给她挎上,眼含伤感地说:“要是人家开枪的时候,不要急,等他们射完再走……”
尹沫本来以为他带她来是看他的学生,不料就是这么婆妈地为她准备食物,又絮絮叨叨地叮嘱她,比她妈妈还要哆嗦,她不饿也不想吃,都差点笑出来了,但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只好憋住猛地点头。
“知道了,那我去了。”她实在忍不住了,不等他说完,马上扭头就往营外跑去,虽然没有笑出来,但却松了一口气。
来到营外,路过之前那个矮丘时,看见矮丘后面又多了几个政府军战士,刚才押她那两个也在,个个灰头土脸又唇干嘴裂,眼神警惕又迷惑地盯着她。
“咋了?你们也饿了吧。”尹沫忽然想起刚才露天厨房准备的正是他们的早餐,想必他们在这里守了一夜还没有吃东西,便把自己的挎包给他们塞过去,让他们分了她的食物和水,然后才跟他们挥挥手,跑回碉堡那边的山丘。
后面指挥台上的三个高级军人这时候移开望远镜,感慨地对身边的老师说:“她把食物分给我们的战士——也许你是对的,她可能不是间谍……”
“我就说,她本来就不是——那我现在就把她追回来……”
“晚了,她已经进入交火地带,你去了很危险。”
尹沫就在他们在她背后议论的时候,已经跑回原来那个地方,邬翼让她找个土丘趴下来,挡住双方人的视线,然后吐出一的白蛛丝,给她木乃伊般捆绑起来。
慢慢的,尹沫越缩越,直至脚下的草渐渐成了她眼前的大树,肩膀上如拇指的蜘蛛邬翼,像一驾马车似的停在她侧边。
“上来,走了!”邬翼真以为自己是一辆豪华马车似的邀她登上背部。
但尹沫看它上面的毛刺多如杂草,还挺扎人的,犹豫着要自己跑呢。
不过最后还是她懒癌症病发,才同意搭一程邬翼的顺风车。
邬翼等她上来后,也不迟疑,迅速沿着草丛和砾石,飞快地朝碉堡那边爬过去,然而由于变了,让本来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变得像五十公里那么远,即使它边爬边飞,还是得用上十多分钟才赶到。
但在这十多分钟内,碉堡那里已经发生了一幕惨剧。
那个误食了‘星遗’的生物在碉堡里被里面的人发现了,开始是一个人负责追打它,不料它不闪不躲,直接发出超乎人类想象的攻击把那人击杀了!
那人的同伴见了,大吃一惊,连忙几个人一起端枪向它扫射,但是它坚硬的外壳与敏捷的闪避动作让所有子弹一一落空,所有武器顿时虚设,所有人类动作都愚蠢至极……
还有它残忍的攻击,不一会儿就让碉堡里的人全都安静下来,无一例外。
当邬翼驮着尹沫好不容易从入口爬进去的时候,里面漆黑一片,一股腥腻的味道顿时扑鼻而来,也不知道是什么,直到一大滴血珠滴落邬翼的背上,像个水袋攻击似的缓缓流出嫣红的鲜血,染红了它半个背脊。
“哇,血——”尹沫吓得连忙后退几步,直往它背部的后面跑去。
“是的,这里的人全都死了……”邬翼不仅在血腥中意识到一个惨死的环境,还在探测功能中发现每人都死得十分离奇。
“他们不打了?”这时候指挥台的高级军人侧耳细听碉堡那边的声音,似乎已经停火了五分钟,“他们不会是吃早餐了吧?”
“正好是我们进攻的时刻,传令下去,马上进攻!”另外一个高级军人立即下令。
“会不会她被发现了,正在被他们虐待?”老师反而担忧尹沫。
第三个高级军人眉头一皱,说:“那就记她一功,记住她永远是我们的国际友人,我们伟大的战士!”
不一会儿,命令传了下去,四周更多埋伏的中东战士忍耐已久,立即跳起来,猫身朝碉堡那边掩杀过去。
邬翼还发现标记‘星遗’的红点正朝它的后面迅速移动。
“是怎么回事?”尹沫把血滴看成血瀑,吓得以为不知道死了多少万人,急忙问邬翼。
“那个‘星遗’携带者杀的,现在它正朝我们来的地方迅速移动……”邬翼没有详细回答她,反而向她汇报‘星遗’的最新动向。
我们来的地方,也就是政府军的军营,那里有正义的战士、可怜的孩子以及让人尊敬的支教老师。
“是它杀的?那它现在去政府军营,是不是也想要杀他们?”
尹沫的推测不错,而且准确得可怕。
邬翼也郑重地告诉她:“以它这么短时间杀这么多人和移动的迅速来看,它的变异起码有六段,而且很强大,甚至可以隐藏自己以瞒过我的探测功能……”
“那,那你还不马上追——”
尹沫想到政府军营不一会儿也是一片血流成河,顿时焦急起来,她最不想看到可怜的孩子和尊敬的好人支教老师也成为它的目标。
邬翼这才三两下爬出碉堡,用低空飞行的速度直望‘星遗’携带者的后面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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