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传说,罗汉门风不正,披着佛家金装,却行红尘俗事。正是那谐语说的:
袈裟身上挂,吃喝嫖赌都不落;
张口叫施主,金银财宝钵中拿。
一句市井传言可见其在大家心里的印象之差,若不是罗汉门主数年前的一场大战犹如“真佛降临”震慑了百姓,门下弟子又是一身横肉,皮糙肉厚还蛮不讲理,怕是这个罗汉门也难在江宁落脚。
真实的罗汉门又是如何?山下的一切行为会不会只是一次另类的藏拙?这不是那些每日为了吃饱穿暖的寻常百姓能够知道的,却也正是云飞纠结的,只因为所见所闻。
罗汉门虽然嘴上说是松散的门派,门主从来不管事,但实际上阶级的规矩却是极强。
仅仅在这一夜,潜入其中的云飞对于罗汉门的印象就大有改观。方圆十里建在一个台地(请自行看地理书科普下)上的许多寺院,哪怕是晚上,那也几乎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的轮班,每个站岗和尚看着都是严肃而凶悍,哪里是外界所说的嗜酒好色不能成事的花和尚。光看这阵仗云飞心里就两个字“不简单!”
怀着一肚子的怀疑,云飞运转轻功,在树阴和房屋死角的遮掩下,一点点朝着最中心处潜伏,虽然没看过罗汉门的地图,但简单的道理,最重要的东西总会在最中间的位置,哪怕明知道敌人也会这么想,却还是会这么建造,毕竟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若是有人能突破一路阻挡,那不管建在哪里都没什么意义了吧。
一路安全得益于简直如加了&buff的一套夜行衣,当然了这种安全感只不过是云飞自己内心的yy,至少此刻好运气似乎就告罄了。
正前方本来没人,云飞顺着齐膝高的杂草从往前抹黑走路,偏偏在云飞最放松时,面前十来米的地方,是个禅房转角,一个有点困顿的胖和尚扛着把戒刀正正走过来。或许是水喝多了,要在边上的树丛解决下方便,就是随便的一撇,却看见个全身黑压压偏偏脸上带了个半白面具的怪家伙,意识到不好,都顾不上已经脱了一半的裤子准备大叫。
云飞也是暗骂这胖子,何时解决不行,偏偏就这会要来一下。心里抱怨手上却不敢迟疑,夜渡罗汉门要的是隐蔽,湛蓝的葬海剑自然不会带,这却难不倒云飞,手上暗自用劲,一股灰白之色涌动,瞬时印在胖和尚裸露的大白屁股上。。。说的尴尬但是杀人哪管得了这么多。
朝天决出,生灵朝天。胖和尚还未喊出来的音节卡在了喉咙里,奇异的吸力从后臀发出,一身肥肉不停抖动,毫无反抗能力,甚至连肌肉骨骼都不在自家控制里,眼睁睁的看着一身精华寿命化作细细殷红虚线朝云飞灰白的右手飘去。
说来长实则这不过两息之间的过程,原本胖胖的和尚已经化作一个干尸,眼球凹陷,颧骨爆出,一脸惊恐的在皱皮包裹下归西见佛祖了,这怕是胖和尚一辈子最瘦的一刻了吧,但云飞想他一定不会开心的。
不敢多生事端,扛起轻了一大圈的和尚尸体,在远处的树下找了片杂草茂密之处,硬塞在其中,稍作遮掩,借着树林的阴影勉强不被人发觉。
行至大厅外侧,偷偷趴在门墙之上沉思。江湖传言,罗汉门主已经闭关三年,从不出关,再看这罗汉门上下纪律严明,照礼说门主不在这大厅是不会开的,可不知为何,这会的大厅却是灯火通明,好奇与谨慎的矛盾之下,云飞还是选择默默偷窥一阵再说其他。
时隔不久,一个齐肩黑发的男人就这么大刺刺的从大厅里走出来,身后跟着点头哈腰的几个狗腿,看样子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但是越看越不对,不是这男人有什么行为不对,而是这男人本身就是个问题,堂堂一个和尚庙,居然有个长头发的当领导?这妥妥的不合适嘛,更别说沿路岗哨见到后都是认真的低头示礼,这绝对是个问题。
借着夜色遮蔽,云飞顺着房屋凹凸形状远远跟随,不断转移位置防止被发现,随即落在一处高地房檐阴影里,就这么看着那长头发男人怎么办。
只见那男人一路圈圈绕绕,走到后花园水池旁的假山旁,拧动上面一块石头,展现出个漆黑隧道,回头罔顾四周,偷偷下去。这一切虽然离云飞还有好几十米,好在点开破妄神眸看了个仔细,甚至拧动机关的手法也印在脑子里。
一个时辰之后,那假山再次轻动,长发男子从里面出来,虽然天黑,但在破妄神眸之中依旧一览无余的失望脸色。
等了许久,见再无人来后院,想来这该是个禁地,一般人不会来,那长发男又刚走,应该安全。抑制不住的好奇心驱使,御风一展,化如清风飞鸟般,静悄悄落在假山旁,学着轻转机关,刚露出个缝就忙钻了进去。
一路顺着黑暗的石阶往下,渐闻有水声,再走近一看,原来是个地下水牢,依据一处活泉而造,一片水池中央竖着个铁笼,借着微弱烛光看得出是个光头中老年男人。
还不待云飞走近,就听见铁笼里的老光头背着说“怎么还不死心,都问了一个时辰了,本座若是知道还能不说吗?真是烦躁!倒不如杀了的好………你是?你是谁!”
老光头在凝视云飞,云飞也在审视这个老光头。其实这老光头的身份云飞猜到了一点,估计便是那个罗汉门主吧,虽然不知其中原因,却有种直觉告诉云飞这是对的。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不是吗?”云飞反问一句。
老光头哼了一下“年轻人还学着绕弯子,不爽利!贫僧自有号称连城居士,那你又是哪个?你绝不是他们的一员!”
这居士乃是正宗佛家的俗家弟子才能用的称呼,一般的散和尚也就只能称和尚了,看来这老和尚是不简单。
云飞并没照实说自己的身份,还假装知道外面情况的自来熟说道“我确不是他们的人,不过居士看来是这罗汉门的门主了吧。”
连城居士却是一哼“罗汉门,哪还有罗汉门,原本就是个不知所谓,现在更是乱七八糟,这个门主当的丢脸。”
云飞心里暗自点头,果然是那罗汉门主,虽然不知其然,却该多套套话,而知所以然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