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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位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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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起点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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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约10000年,末位纪年法史后76年。福泽率领一支工匠大队行走在城邦外城区的街道上。

    刚刚结束的一场战争,让这座本不怎么坚固的城池变得残破不堪。高耸的城墙上处处可见各式坑洞、缺口,如蛛般蔓延的裂缝,从城墙这一头延伸至另一头。这景象,仿佛轻轻一推,便会尽数倒塌、分崩离析。外城区的建筑同样受到摧残,敌人的攻击、掉落的城墙砖块以及城墙上落下的各式军备,把街道两旁的房屋通通砸成筛子,一些不幸的建筑更是仅剩些断壁残垣。

    来往的人们行色匆匆,或是紧紧捧着一篮子物资快步跑过,或是神色不安的四处张望,寻找着什么。一些可怜人在自家废墟中翻找着幸存的物件。流浪的人在城中奔跑,乞求好心人能分些东西给他。被乞求者则狠狠甩开凑上来的手指或手臂,惶惶地又匆匆地继续赶路。

    城市内一片败落之景。

    福泽缓缓行走在街道上,对身边的一切都视而不见。这一路走来,太多太多悲伤的画面,让他再没有精力去观察这座城市。他只是垂着头,看着前方脚下的路前进着。即使身旁一个找不着母亲的女孩突然大声哭泣,也只是让他稍稍停下脚步而已。随即又迈了出去。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挪动到一处被击穿、破开一个大窟窿的城墙前。他缓缓抬起头。他长久的盯着窟窿,布满血丝的双眼中流露出无奈的心酸与麻木。然后,他回过头来,扫视众工匠一眼。

    “现在,干活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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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城区,加兰剧院。

    这所不太大的建筑是这一片中唯一的幸存者。

    一群来自城邦各地的白衣人汇聚在这里,接纳从每一处战场、每一片废墟中救出的受难者。担架进进出出,从未间断。

    这些医者已经没日没夜的工作了快三天,尽管他们都知道没有工资可拿,可看到剧院外那大排长龙的队伍,愣是没有一人提出要休息一下。

    一名极有威望的老医生刚刚结束对一位失去手臂的可怜人的救治,随即要求助手把他抬出去,好让下一位病人上临时手术台。

    两名副手费尽全力把病人抱到担架上,抬起担架向门口走去。途径大门时,其中一人终于再撑不住,猛地失去了意识,瘫软下来。两旁的工作人员见这一幕都是一惊,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可惜却慢了一拍。

    眼见着担架就要落地,附近的人的心全都一阵猛跳。刚稳定下来的截肢病人,经受猛烈的撞击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幸亏老葛曼达出现的及时。他一个滑步移动到那名将要倒下的副手旁,伸出右脚,稳稳地勾住即将落地的担架一头,将担架抬了起来;同时一只手环住倒下副手的腰,支撑住不让他摔在地上。

    “快来个伙子接下手,我要撑不住啦!”老葛大喊道。

    正看得出神的工作人员这才反应过来,迅速上前接过挂在他脚上的担架。另有人扶过副手,将他带去某处躺着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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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城区,贫民窟。

    奥格十分庆幸,他的贫民帝国在此次战争中受创甚微。敌人自西南边攻向城池,位于东北边的这片贫民窟反而成了外城区最完整的地方。

    为了庆祝这件幸运的事,他决定办一场篝火晚会。他召集来所有的弟,运来五桶珍藏多年的艾坶狼酒,甚至请所有贫民窟里的贫民住员都来中心空地参加聚会、分一杯羹。平时吝啬到连请客都不愿出钱的奥格愿意这么破费的大办一场,可以想见此时的他到底有多开心。

    在弟们传话、准备酒食的时候,他更是亲自写好一篇整整两页纸的发言稿,准备在全“帝国人”面前狠狠炫耀一番自己超凡脱俗的文笔。

    眼看夜晚就要到来。他瞅一眼众人,认为人差不多到齐,便缓步走上平时发言用的石台,清了清嗓子,开始念起发言稿。

    “各位亲爱的住民们,可爱的弟们,我是你们最敬重的奥格大人!是贫民帝国的领袖奥格!”

    原本各自交谈的众人,全都停止了交谈,看向奥格。

    “诸位!这真是一个幸运的春天!”说完,他环视众人一眼。

    没有反应。

    这有些扫他的兴。他只好继续念到:“不久前,一场大战降临到这座格兰可城上。我们的城邦统领费林五任率领军队,在三天前击溃了他们。这真是一场漂亮的战争!我们获得了胜利!”他抬头看了一眼人群,“虽然我们的城市受了些的创伤,但敌人们全都被消灭了个干净!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又是一场胜仗!”他停下了演讲。

    没有起哄声和鼓掌声。人们默默地看着奥格。

    奥格无奈,既然没人给他捧场,那就继续念自己的好了。于是他继续道:“与敌人的全军覆没相比,我们的城市受损只是一丁点微的代价而已。我们应该庆幸这份好运,尤其是我们的帝国领土内没有任何伤亡,我们应该铭记这份幸运,并举办一场快活的篝火晚会来赞美幸运女神!诸位,你们看怎呃?”

    接下去的话再说不出口。一些冰冷的目光落在奥格身上,在他的皮肤上泛起一层层鸡皮疙瘩。

    要知道,会到这片贫民窟里的,除了可怜的流浪者们,还有一些隐匿于此的亡命之徒。他的弟里,许多就是这样的人。这种奇特的、让他心里发毛的视线,想必是这些人投来的。

    奥格感到一阵阵发悸。他微微颤抖着声音说:“呃,既然如果你们觉得不妥的话,我们改成为战争女神?呃或者要不为了费林五任?还是说”

    “”

    “不,我看这些都不需要。”角落里一个懒懒的声音传来。奥格望去,只见一个戴着布帽,头发凌乱披散垂到腰间的男人,正定定的看着他。所有人里头数他最没形象,长短不一的胡子,歪系的衣领。却也属他的眼神最亮,最冰冷。奥格偷偷松了口气,因为这个男人肯定是来帮他的。

    男人开口说话。“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敬重的贫民国领袖奥格大人,一定会愿意把今晚的晚会取消掉的。他可不是什么蠢驴,在这种时候开这种晚会,可不是他的作风。”

    男人踱步向石台。边走边说道“正好相反,我们的领袖奥格虽然爱开玩笑,但他的心里总是装着所有的人民,装着我们每一个人。他只是希望,为我们的幸存助助兴而已。还请绝对要原谅领袖那独特的风格,以及不合时宜的玩笑。”

    男人在石台后站定。奥格识趣的让开一个位置,让男人上台讲话。

    男人一步跨上石台。

    男人环视众人一眼。他说道:“我想,我们的领袖一定是想要送我们每人一杯艾坶狼酒,然后带领我们去支援西城区的,你说对吧,我们的领袖奥格?”

    男人侧身,冰冷的视线再度落在奥格的身上,像一柄锋利的匕首,不再移动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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