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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冕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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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阶级与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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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时分,沉寂了一夜的根特市开始变得热闹起来了。

    对于每个城市而言,最优雅的时刻莫过于一天的早晨了,温和适中的气温,明亮而不耀眼的光线,蓬勃而又安宁的心情,根特市同样也不例外。

    草草洗漱了一番的埃修带着自己的新仆从瑞德走出了木杯餐厅,迎着崭新的阳光,埃修感觉心情还算不错,决定让瑞德带着自己熟悉熟悉这个对于自己而言崭新的世界。

    “走吧,瑞德。带我熟悉一下你的家乡吧。”埃修跨上了长剑大步走向了街道。

    瑞德急匆匆的从屋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粗麻布斗篷,赶上了来说道:“先生,若果您坚持想要挎着长剑出门的话,最好披上这件斗篷,不然被教会看见了会很麻烦的。”

    埃修疑惑的问道:“长剑也算是违禁品吗?”

    对这个新世界,埃修感到最不满就是教会这玩意儿了,简直就是一群古板至极的清教徒组成的顽固组织,不准喝酒、不准赌博、现在自己竟然听见连长剑都是违禁的。

    瑞德很负责的解释道:“据说强大的剑士可以凭借剑气斩破魔法,所以从某方面而言,剑士可以说是施法者的天敌,同时也是目前唯一所知的除了施法者自身之外的天敌,当然前提是剑士需要有足够强大的实力。”

    埃修不相信一个仍旧以冷兵器为主的时代会没有剑这种武器,这比热武器时代只有大炮没有步枪要更加荒谬。

    “难道这个世界就没有使用长剑的人?”埃修不敢置信的问道。

    瑞德很自然的说道:“当然有,教会的骑士团的就是了,他们数量稀少但却精锐无比,比公国最精锐的近卫军都还要强大。”

    “要禁止的是他们,要使用的也是他们,狗屎教会还真是”埃修准备破口大骂。

    还没等埃修骂出口,瑞德一脸恐惧的制止了埃修:“奥克兰在上!快住口,辱骂教会是要上火刑柱的!”

    埃修很明智的没有继续唾骂教会,反而感到今天的这个瑞德变化了不少,看来昨夜的惨败让这个年轻的伙子变得沉稳了,在精明和机灵之外多添加了一缕稳重,这让埃修感觉很不错。

    埃修披上了斗篷,搂着瑞德的肩膀说道:“好了,让我们见识一下清晨的根特市吧。”

    离开了木杯餐厅之后,埃修和瑞德逛了一两个街区,一直往南走到了海边的港口,延港口往北数公里之内都是属于市中心区范围,很繁华,房屋商铺鳞次栉比,街道上行人穿着光鲜神情带着些许倨傲,男士一般穿着紧身的类似于西服一般的服装,但在袖口和领口上却又与西服明显不同,服装上的纹饰也各自有各自的特色,很难见到同样的衣服,女士们更加不用说了,穿着奔放,衣领开口恨不得一直开到肚子上,一个个在外衣下都明显穿着紧身衣,听着蜂腰像孔雀一般摇摆着腰肢走在路上,身后则跟不少仆人。

    埃修一路走来看得非常过瘾,至少要比昨天穿过贫民区看见那些场景要养眼多了,追求美好永远都是人类的天性,这是不分时空的,至于这些美好背后所隐藏的黑暗则被埃修无视了,就算知道这里歌舞升平,而贫民区则混乱堕落,埃修也不在乎,有本事的人的自然理所应当享受奢华,没本事就算是活活饿死也不会得到半点怜悯,这就是埃修的观念。

    靠近港口,埃修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新海咸味伴随着凉爽的微风扑面而来,一座繁华忙碌的港口很快出现在了埃修眼前,根特港是贝尔马公国最重要的沿海港口之一,这里有着南来北往的本国以及其它各国的船只停靠,这些船只为根特市带来了贸易、财富、各类奇珍异宝,可以说港口创造了根特市绝大部分的财富,虽然这些财富只被少数人所拥有。

    “这里的港口比贫民区的那些野港要整洁多了,港口只允许商船出入停泊,禁止渔民们出入,虽然富人们喜好海鲜,但他们只喜欢看见美味光鲜的佳肴,而不想看见恶心异臭的腥鱼和血腥。”

    作为仆从兼职向导,瑞德很体贴的向埃修解说着一路所见所闻,虽然话语间带着些许主观的愤懑和不满。

    “富商、官员、教会人员都喜欢在港口附近的餐厅举行宴会,他们大多数人在港口里面都拥有私人泊位和游船,如果没有一定的身家和地位,我们无法接近港口的核心区域,除非有人愿意为您引荐。”

    埃修一边走一边听着,点点头说道:“不需要进去,远处看看就行了,还有收起你话语里的嫉妒吧,这是他们应得的,瑞德。”

    瑞德性格里的那种偏执似乎又发作了:“贫民区的人们付出健康和生命在努力工作,却只收获了连温饱都不如的境况,创造出的几乎所有财富都在被这些无所事事的人在挥霍。”

    埃修听完脸色一凛,不悦的说道:“够了,瑞德!”

    “我们没有资格去同情别人,而那些值得被同情的人实际上却又不值得我们去怜悯,存在即是合理的,瑞德,你要明白没有什么是他们凭白得来的,想要那样的生活的就自己的拼命,不想拼命就乖乖的接受自己的命运,别想着会有什么白日梦成真的事情。”

    “明白了,先生。”瑞德压制着自己的怨气说道。

    埃修能够看出来,这很明显是一个有着悲惨童年和少年的贫民区出身的伙子,满腔的不甘和愤恨,不明白为什么吃糠咽菜的是自己,山珍海味的却是别人。

    埃修还以为昨夜的惨痛经历能够给瑞德带来一定的改变,可现在看来这子要懂的的事情还有很多,自己还得多操一些心,改造一下自己的仆从,并非是埃修同情心泛滥,而是埃修需要一个熟悉这个世界并且能够一定程度信任的伙伴,这对自己在这个新世界生存很重要,虽然很麻烦,但带着这子混个一年,等自己熟悉了就可以甩掉了。

    越靠近繁华的区域,埃修便越是感觉到了那股无形的排斥和阻力,周围人群的衣着变得越来越光鲜华丽,而自己和瑞德变得越来越像是异类,旁人投来的鄙夷和不悦的目光也增多了,若非埃修身材魁梧脸色淡定看上去不怎么好惹也不像是什么贱民,而且身后还跟着一个明显是仆从的瑞德,恐怕早有人驱使手下前来驱赶了。

    埃修感觉走不下去了,转身准备离开了:“走吧,转回去吧,看来这里很不欢迎我们。”

    瑞德顺从的跟着埃修往回走了,没有多说什么。

    “要记住,瑞德,无论什么时候,人都是有阶级的,就像是玩牌一样,总有人会输,这是必然存在的事情,所以活得不好并不是你可以去嫉妒去怀恨的理由。“

    “我敢保证你一旦有了钱或者地位,也会跟他们一样,这是人类的本性,我见过太多了,所以收起你那些毫无价值的嫉妒心,想要什么就先问问自己是否有付出代价的勇气,如果没有,那就闭紧嘴巴乖乖做一个温顺的贱民”

    “没有野心的人不值得同情,而有野心的人则不需要同情。所以同情怜悯这些玩意儿都是世间最虚假的事情,如果有人同情你,最好拒绝,因为那必然是带着某种目的的。”

    说到最后,埃修一字一顿的叮嘱道:“记住我所说的话,听进心里,我不会说第二遍,如果再出现同样的错误,我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你,请相信,你的债务在我眼中不值一提,就算放弃我也不会有丝毫心痛,因为我就是一个绝不会同情怜悯的人,废物必然会被抛弃,就算是付出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也比到时候被拖累来的要好。”

    埃修说这番话的时候很平静,语气不急不缓说的很清楚,听上去也没有半点要生气的意思,但瑞德听在耳中却是如雷贯耳,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这让突然想明白很多事情,也同时明白了自己在埃修心中到底是什么价值。

    瑞德并不笨,反而很聪明,他听明白了,自己出了机灵、熟悉本土事物和善于打听一些事情,再不能够给埃修带来其他价值,而这些用处都是可以被替代的,也就是说自己对于埃修而言仅仅只是一个能够带来些许便利可有可无的人物而已,即使随便抛弃也不会感到心疼。

    “明白了,先生。”瑞德终于拿出了作为一名仆人应有的态度,低下了头,收起了自己的个性和聪明,用发自内心的恭敬语气说道:“奥克兰在上,先生。我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埃修不置可否:“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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