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师和我去了一家店,在店里买了几瓶酒,他还很善解人意的买了几瓶碳酸和果汁饮料,还有一些糖果,我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观察着他。
对于这个在我心目中极具风采的老师,我的内心情感十分的复杂,虽然只是初识,我还是被他的故事深深的打动了,虽然他的叙述不那么细致,但是话语间他对潘师母的深情厚意流露的十分自然,感受不到任何的虚情假意。
我内心当中认可或者相信,潘老师是极爱潘师母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人生经历相对丰富的我,并不会单纯的从情感上来考虑这件事情,有一点我是知道的,不是说你爱一个人,你就不会伤害她。这就像乐疯子对待我一样,被他虐待的那三年里,我当然是恨透了他。
在他过世之后,我慢慢回想当初的那些日子,尽管我不愿意,我还是要承认乐疯子是爱我的,只不过他对爱的表达是扭曲变态的,也许正应了那句古话,叫做爱之深责之切吧!
有过这种经历的我,视觉上自然是不一样了,考虑起问题也会有角度上的变化。也许潘老师到现在还不明白,潘师母变成活死人绝对不会是意外,如果因为两个人相爱,又或者是因为一个人眷恋人世,那她死后就可以变成活死人,恐怕这世界早就乱了套,哪儿哪儿都是活死人了,就算不是人祸也得有天灾机缘才会有这种变化。
另外有一点让我有了深深的怀疑,我眨眼过后,又用视觉探索过潘老师之后,我得出的结论是潘老师才是活死人,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这就奇怪了,他自己真的不知道,还是他故意装出来的。他自己也说他油尽灯枯,活不了多少日子了,那他为什么感受不到他自己已经变化成了活死人呢?
对潘老师探索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个特别的情况,那就是在潘老师的身体或者说是灵魂上,有一条淡青色极细的光线,这条光线牵牵连连隔之不断,目前看是和村东头他们家院里的某样东西牵扯着,这条光线随着潘老师的走远变得越来越细,我相信就算潘老师走出足够远的距离,这条线也绝不会断掉。
这条光线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总之我有了很多的疑问,同样这些疑问也让我提高了警惕,我不确定眼前这个慈祥和蔼的潘老师会不会对我构成威胁,从本质上讲他已经不是人了!一想到这儿我就心焦起来,胖墩儿和鱼儿还留在潘老师家里,谁知道那位如沐春风的潘师母会不会对他们有所动作呢?
我加快了脚步,想要快一点的回去。我没有把握能收服了潘老师两口子这奇怪的存在,我至少能陪在他们身边,想到这里,我多少对疯子哥有点埋怨,要不是这位老兄多事,也许我就带着胖墩儿和鱼儿消停的回山去了!不过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以我的经验,像这种破事儿一脚踩进来,要是不弄出个结局,怕是轻易脱身不得!
走到村东头快要进潘老师家院子的时候,我们家呆鸟从空中飞下来落到我的肩膀上,这厮不停的倒换着两只脚,好像是很烦躁的样子,接着他又用翅膀在我的后脑勺上扇了几下,我虽然和他亲近,可还是弄不清他具体要表达什么意思?脚下也就没停,呆鸟看他的动作似乎我没明白,就更烦躁了!
又换了几次脚,他扬起嘴在我后脑勺上啄了一下,我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会有这样的暴力行为,痛得我一声大叫,呆鸟一展翅膀飞跑了,一边儿飞还一边呱呱大叫。我是有点气恼,也没和这家伙较真,要知道呆鸟在我的心里地位可是很高的,丝毫也不比胖敦儿和鱼儿差多少!对于他的这种胡闹我只能是忍了!
等我和潘老师走到院子门口,呆鸟又斜次里从我们的面前掠过,掠过的同时还拼了命的大叫。潘老师看到这幅场景说:“道长,你养的这只乌鸦看来很有灵性啊!”说完了,他微微一笑推开门就进去了!看了潘老师的微笑,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明白了呆鸟的用意,呆鸟这是在向我示警,不想让我进这个院。
可是到了这种时候,我还有退缩的余地吗?且不说潘老师两口子的问题需要人来解决,就是胖墩儿和鱼儿还在里面,谁都不可以不管,我也不能把他俩扔在里边儿自己跑路啊!咬了咬牙,我决定还是进去,我冲着呆鸟招招手,呆鸟飞过来落在我的胳膊上,我伸手抚摸了一下呆鸟的头,低声对他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还是要进去,你放心,这已经不是当初咱们两个刚见面的时候了,你帮我多留意一下,同时也看看,看看我给你演一出好戏。”
我啰里八嗦说了半天,呆鸟其实未必听得懂,我当然也明白,我这样说更多的是在做心理平衡和给自己鼓励,为了胖墩儿和鱼儿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往上冲了!
我跟呆鸟说过之后,就转身想到疯子哥的车上拿些家伙,大家伙不行弄点的随身也可以用。正在这时,院里的房门一开,潘师母带着胖墩和鱼儿出来了,两个的没心没肺笑的很开心。看那样子是要往房后去,也不知道去干什么?我心里一着急也顾不上拿家伙,撒腿就跑进院子追上了他们。
胖墩儿和鱼儿看我跑过来就停住了脚步,我离老远就问:“你们两个干什么去?”鱼儿笑眯眯的说:“老奶奶领我们去摘青菜,老奶奶说疯子哥哥弄的都是大鱼大肉,吃太多了这些东西不好,也要吃一些青菜才搭配合理。”
我一听这话,几步就跑到胖墩儿和鱼儿面前,转身对上了潘师母。不是我太心,只是这个季节在黑省室外是生长不了蔬菜的,潘师母说带两个孩子去摘青菜,不是纯粹唬人吗?肯定是别有目的,幸好我来得及时,不然这俩孩子没准儿就遭了毒手!
潘师母看我挺紧张的样子就微微一笑:“道长,我和我们家先生在后院盖了个温室,里面种了一些黄瓜白菜还有西红柿,用的都是农家肥,味道可比外面的好多了,虽然数量不大,也足够我们两口人用的,远帆做的都是大鱼大肉,这样吃起来太油腻了,我就带着他们两个娃娃去摘点青菜回来给大家吃。”
潘师母解释的很清楚,我也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那就是我是没恶意的你不用担心!如果这是个普通女人我肯定就接受她的解释了,是,这个季节露天地是种不了蔬菜但是大棚里是可以的,潘师母的说法是说得过去的。只是她特殊的身份,我不能够不心戒备。
我笑了笑:“那很好啊!我在山上这时候只能吃些干菜,吃到青菜的时候很少,我也跟你们一起去见识一下,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在山上弄一个温室,如果可行我们在寒冷的日子里也有青菜吃了!”鱼儿听了直拍手:“好啊好啊!乌鸦哥哥你要是在山上能种青菜,我们可就太有福气了!”
胖墩儿社会经验老道,他一看我的举止神态就知道有问题了!他也没说别的,他随意附和说:“这倒是个好主意,就怕咱们那几个钱弄不起来呀!”潘师母一笑:“也花不了多少钱,就是很费工夫,正好咱们一起去看一下,我顺道也跟你说一说这温室到底是怎么弄的。”
潘师母在头前带着路,拐过正房到了后院,后院的空地上果然是有一间玻璃盖成的温室。走到温室门口,里面黑漆漆的,潘师母打开门走进去摁下了开关。整个温室里一下就亮了,我意想不到的是,温室里不仅仅有照明的灯,在墙壁和玻璃上还挂了七色的彩灯,灯光闪耀着把种植在平整土地上的蔬菜照成了五颜六色,显得十分漂亮。
鱼儿欢呼了一声就跑了进去,我连忙在后面说:“丫头你注意点儿!别摔倒了!”鱼儿回过头来笑嘻嘻的说:“知道了乌鸦哥哥,咱们翠屏村里也有温室,我进去过,我会心的。”走进温室之前我早就打开了自己的视觉,快速的扫描了一下之后,没看出这个温室里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不然我也不会轻松的让鱼儿跑进去。
胖墩儿稳稳当当的跟在我身边,我向他使了个眼色,胖敦儿就跟在鱼儿身后进去了。潘师母站在旁边看着我,等胖墩和鱼儿走远了,她低声说:“怎么,乌鸦道长,你很害怕我吗?”
我很硬气的回瞪过去,这时候不硬气也得硬气,要是被人看扁了,还不直接杀过来。我恶狠狠的说:“没有,有什么可怕的!”潘师母回过头对温室里的鱼儿和胖墩儿大声说:“多摘几根黄瓜,咱们好拌凉菜。”然后她又低声说:“那这样呢,你怕不怕?”
说着她就转过了脸,我看到她脸的一瞬间,瞳孔立刻就剧烈的收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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