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个爱吹牛的人,我深深知道一个人是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的。再一个就是无论是跟乐疯子还是师傅在一起生活,他们两个都是那种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人,实在不好说的话宁可不说也绝对不说谎话骗人,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美德,但是我觉得这么作是个负责任的人。
在杨菲菲的问题上我没有说大话,是,自从我进屋来之后,没有做那些通常道士该做的事,就算是一张符纸也没有用过。原本我也应该做一些测试,检验一下菲菲到底是冲撞到了什么?还是她鬼上身了。我拥有了变异的眼睛之后,再做这些就没什么意义了!我很清楚的看到了菲菲身上的东西,甚至我还推测到了菲菲患病的原因。
菲菲的病就是传说当中的鬼上身,鬼什么样子我没看到,我只看到一团青色的影子附在菲菲身上,操控着菲菲的一举一动,似乎是菲菲自己的灵魂不甘心这样,一有机会就出来和占据她身体的死鬼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只是她本体的灵魂比较弱斗争不过那团青色的影子,常常是弄得两败俱伤,也就导致了她经常性的昏睡,那团青色的影子明显的要比她恢复的快,也就经常性的主导菲菲的身体。
这个情况,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只要是稍微有点儿道行或者法力的神婆道士和尚或者是修者都能够驱逐菲菲身体里的恶鬼,我虽然道法浅薄,倚仗着师门秘传的技法也是能够轻松做到的。问题的关键在于根治,据说菲菲这孩子从到大一直病患不断,表现出来的症状也非常像是撞邪,只是这些撞邪程度不同,有时轻有时重,这一次应该是有史以来最重的了。
驱逐她身体里的死鬼容易,让她立刻恢复正常也不难,难就难在于用不了多久她还会继续撞邪,甚至有可能更重,我想后村的魏神婆已经看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她才不愿意继续出手救治,免得日后彻底治不好了,坏了她的名声,想到这儿我就有点恼火,你魏神婆怕坏了名声,道爷我就不怕坏了名声,是我年纪,我乌鸦的名声也够臭,可我头上还顶着云霞观的名声呢!
我丢人不要紧,要是败坏了师门的名誉,那可就是百死莫赎了!这个死老婆子倒是一个揽功诿过的好手,等着,等道爷我找到机会,一定得好好会一会这个死老婆子。现在嘛!火烧眉毛顾眼前,先把这个大侄女的病治了再说。
我重新走进菲菲的房间,杨张二人还有于大哥都跟了进来,我不像一般性的巫婆神汉,给人治病时要弄点玄虚,不让家属看到治疗的过程,借以保持自己的权威和神秘性。我觉得无所谓,我大咧咧地走到床前,对着菲菲说:“你想好了没有,你是自己走还是让我送,我把话说到前头,你自己走还能保持个全乎的魂魄,没准有朝一日你还有投胎的机会,要是我来送可就保不齐会是什么样子了!”
躺在床上的菲菲忽然哭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流了下来,哽咽了半天才说:“我不走,求求你了,我好不容易才做回人,游荡的日子太难过了!”虽然他假着嗓子,但声音里的粗还是藏不住,我很清楚说话的这个就是那团青色的影子。但是张晓佳分不出来,她一边哭一边说:“菲菲乖啊!咱不走,咱不走。”
说着就要过去抱床上的菲菲,我转过头看了一眼杨德顺:“杨先生你管好你的媳妇,要不然就请你们全部都出去。”杨德顺比张晓佳理智的多,他虽然也分不清楚刚才的话是谁说的,但是那几句话的含义我想他听明白了!杨德顺伸手拉住张晓佳,低声在她耳边说:“你要想咱们闺女好起来,你就别跟着添乱!”张晓佳有点感情用事,但她同样希望菲菲快点儿好起来,她也就强忍着不再动作了。
我这时候才理解那些给人看事儿的,为什么在治疗过程里不愿意让家属在旁边看着,当然也只是理解,直到后来我才清楚不让这些家属看着是多么明智的举动。
不过此刻我要专心的对付菲菲身体里的这个家伙,我声音很平缓的说道:“你给我少来这一套,挺大个老爷们你还装女人!你丢人不丢人?刚才我来的时候不是喊的很嗨嘛!是个男人就得有点勇气,不然的话我来帮你吧!”躺在床上的菲菲一下子变了口音,声音粗豪的比我更像个男人,他大声吼叫着:“死道士,不要多管闲事,你真把我惹火了,你信不信我拼着同归于尽让这丫头变成白痴。”
我摇了摇头:“我不信,你没那本事。”他用更大声的吼叫了着:“滚开臭道士!不然我可真拼命了!啊……”菲菲见我不理他,歇斯底里的狂叫起来。我也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块牛皮糖,别的本事没有,耍赖的本事一流,看来不给他点厉害尝尝,他是绝对不会痛痛快快走开·的。
我一翻手腕,亮出了预备好的一管银针。是的,我没打算用符咒,画好的黄符我袋子里也有,用起来效果也差不多,我这次出手是存心亮一亮招牌,省得某些人老认为我是个倒霉到家的屁孩儿!我要用的是师门秘传的银针驱魂术,银针驱魂术跟传统的针灸不同,他主要是对付鬼上身,或者是借壳还魂。
但凡有外来灵体入侵附体,在人的身上就会形成一条鬼脉,使用银针驱魂术就是封住这条鬼脉,然后再开一条路径,把附身的灵体从一根银针上直接逼出来。我用手一捻,从针筒里摸出来三根银针,手指一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菲菲身上在百汇中庭和足底涌泉下了三针,我这三针扎下去就封住了菲菲身上形成的鬼脉。
那团青色的影子已经不能自由的在菲菲身体里活动了,他预感到大事不妙,更加拼了命的吼叫,叫声凄厉的像是在杀猪。我毫不犹豫的又在菲菲身上下了四根银针,随着最后一根银针扎在菲菲的印堂上,一缕淡青色的雾气从这根银针上冒了出来。
别的他们三个看不到,但是这一团淡青的雾气他们都看到了,杨德顺张晓佳还有于大哥都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我随手一挥把那团雾气扇了开去。随着这一团雾气散开,床上的菲菲说话了:“妈妈,妈妈!”菲菲这次一开口,我们就听出了不同,这才是一个姑娘说话的声音。
我不等他们有动作,出手如风,十分迅速收回了银针。这时候张晓佳已经扑了过来,一把抱住菲菲大哭起来。菲菲还挺诧异的说:“妈妈,你这是怎么了?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吗?”杨德顺也蹲到了床边,拉着菲菲的手说:“乖宝贝,没事儿,家里都挺好的。”菲菲想了一下说:“那就是我又犯病了,都是我的不好,拖累你和妈妈了,都怪我,让你们操心了!”
张晓佳一面抚摸菲菲的头发,一面说:“乖宝贝,不怪你,没事儿的。”我扭回头看了于大哥一眼,我们两个就很有默契的退到了客厅,人家一家三口真情流露,我们俩人呆在里面就不合适了,再说杨德胜和张晓佳两口子也需要宣泄一下压抑了很久的感情。
在客厅里,于大哥向我翘起了大拇指:“乌鸦好样的!干得漂亮。”我笑了笑,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杨德顺和张晓佳两口子都出来了,这时候这两口子可不是刚见我的态度了,我的地位一下子由屁孩变成了尊贵的乌鸦道长,这两口子千恩万谢,就差一点没把我当成活菩萨了!
见惯了人生百态的我,没有飘飘然的意思。我很客气的说:“我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你们要谢就谢谢于大哥吧!”这两口子都是精明人,很清楚我话中的含义,转过头又对于大哥表示了感谢。
于大哥就更会做人了,他跟张扬两口子说:“咱们就不用这么外道了,说起来乌鸦兄弟也不是外人,他师傅跟我老爸是至交,算起来都是兄弟。乌鸦兄弟可是得了明虚是道长的真传,修行道法都是第一流的,以后咱们还要多亲多近。”
张杨两口子顺着杆子爬,直接就改口叫我兄弟,我虽然,多少还懂些人情世故,这些都是面上的事儿,做不得真的。于大哥向张杨两口子问了问菲菲的情况,张晓佳说:“她身体太虚弱了,刚刚睡着了,要不然我一定让他出来感谢乌鸦兄弟。”
我摆了摆手说:“那就不需要了,令爱的身体还是需要调养一段时间,我给你们开个方子,抓几副中药调理一下会更好。另外我这里还有一道符,你们拿去用红纸包了放在她的枕头下。”于大哥在旁边问:“乌鸦兄弟,咱都是自己人,你可一定是要有啥说啥呀,你还有啥要交代的吗?”
我摇了摇头说:“暂时就这样,我这没有特别的交代了!”我从背包里拿出纸笔和墨盒开了一副还阳汤的方子交给杨德顺,又叮嘱了几句熬药的流程和服用的方法。收拾利索之后我对于大哥说:“今天就到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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