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晚饭,收拾完了碗碟之后,鱼儿要去刷碗被我拦住了,留下她陪着胖墩儿说话,我自己拿着碗碟到了灶间,一边洗刷碗碟筷子,一边看着药罐,洗刷完了筷子碗碟,又熬好了两道中药,把这三道汤药混合到一起之后,我倒出来三分之一,拿进屋里递给胖墩儿。
胖墩儿苦着脸一口气把热气腾腾的药汤喝光了,鱼儿在一旁鼓掌:“胖墩儿哥哥真勇敢,一点儿都不怕苦!”胖墩儿原本抽巴苦闷的脸一下子舒展了,得意洋洋的说:“那是,你道里道外去问一问,哪一个不说我胖敦儿是条真汉子!”我撇了撇嘴没说话,我心说你是一条真正鲁莽的汉子,三天不跟人打架脚底板儿都痒的主。
看在这子还是个病人的份儿,我就不泼冷水了。我伸手从墙上挂着的竹筐拿出一板巧克力,一掰两段,一块儿递给了鱼儿,一块递给了胖墩。鱼儿接到手里却没有吃,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我:“乌鸦哥哥,你不吃吗?”我一笑:“哥哥是大人了,不爱吃这些孩子的玩意。”
胖墩听我这么说,把手里的半块巧克力递给鱼儿:“哥哥我也是大人了,不爱吃这些孩子吃的玩意儿,鱼儿妹妹你帮忙消化掉吧!还有我的哥哥,以后你也别拿我当孩子看待,像这些东西都留给鱼儿妹妹吃吧!”我看着胖墩儿的举动,心头里发笑,这子事事不肯落人之后,这种事情还要跟我看齐,可真够招人笑的了!
什么不爱吃,就说我自己也很爱吃这些糖果零食,只不过从坟地里捡来的不多,又没可能花钱去买,那就只好尽着最的了!
我打开最里间的门,从里面拿出来两床铺盖,时间不早了,应该休息了。我上炕铺被子,鱼儿的跟着帮忙,铺好了铺盖,我把鱼儿安排到了炕头,胖墩安排到了中间,我呢安排到了炕梢。这么安排是有讲究的,炕头是最热乎的地方,鱼儿还就让她睡在最热乎的地方,其次的位置安排给了胖墩,我睡在最差的地方,谁让我是老大呢!
给他们俩安排好了铺位,又叮嘱了他们一声,我照例开门出去,睡觉之前,我还是要在观里转上一圈,然后再到大殿去做晚课。用师傅的话说:“只要你还有口气,那就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好。”三年了,我一直坚持着早课和晚课,习惯成了自然,一天不做都不舒服。到了大殿,我在供案上上了香,然后坐在拜垫上打坐。
原本每日里的晚课,我首先要诵念一遍《六阳心经》,这段阳明心经据说是重阳祖师晚年所著,讲的不是什么义理经文,更像是阴阳太极图说,我的文言水平有限,不是十分理解,当日师傅教给我的时候又不肯详细解说,只是说有朝一日我会弄明白,当然这个前提是我能活下去的话。
我是无可无不可,师傅这么说自然有师傅的道理,我照做就是了!诵念完了经文,照惯例我就应该潜心打坐,进入物我两忘之后,调匀内息,搬运周天,按照师傅传授的内家功夫练上一个时辰。但是今天晚上,我的心不静,或许是因为白天经历了乱七八糟的一件破事儿,又或许是因为给胖墩儿处理骨伤时发生了异变,不管我怎样调整也进入不了物我两忘的境地。
我折腾了一会儿,索性就放弃了,心境这东西不是强求能得来的!坐在这里无事,晚课还没到结束的时间。我想了想,索性再实验一下那种特异的变化,我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地面,我的目光穿越过铺在地上的大青石,然后深入到了地下,我心里说,倒要看看这目光能看到多深。
等我看到了大殿的地基,我的目光就停止了,看来这穿透的能力还是有距离的,我估算了一下,大概也就在五米左右。我半俯着身,用目光在地下扫来扫去,也没看到啥异常的东西,时间一长,就没趣儿了。我收回了目光,向面前的供案看去,看完了供案的桌面,我又把目光投像供案后的神像。
这座大殿里供奉的神像就是重阳祖师的神像,这座神像是由一整颗黄杨木雕刻而成,神像的表面涂抹了防虫防腐的油彩,我的目光穿越过油彩再穿越过木头,最后透过了神像。就在透过神像的一刻,一对绿油油的眼珠出现在我的目光里,我猛的一惊,瞳孔骤然缩视线急速凝聚,两道目光汇聚成了一条直线,这条细如牛毛的直线就像一根针一样,猛的向前一穿,瞬间就穿过了那对儿绿油油的眼珠,射到了眼珠后面乌黑的墙壁上,然后就猛然的炸开了,视觉里只觉得眼前一花又恢复成了正常的穿越视觉。
这个过程虽然短暂,但是带给了我极大的冲击,不仅仅是视觉上的感受还有精神上的。当视觉凝聚成线穿越过那双绿油油的眼睛的时候,视觉里看到那眼睛后面的皮毛血肉还有雪白的脑浆,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观感,新鲜刺激还有更多的是恶心。
在这个同时,我的感觉接收到了那双眼睛主人的思维和感受,那主人首先的感觉是啊!好痛!然后这感受和思维就消失了,虽然这感受的思维很短暂,但是我已经判断出这感受和思维是一只老鼠的。这个短暂的变化带给了我极大的震动,人的视觉还可以这样用吗?
这条视觉产生的直线可以杀死老鼠,对别的事物是不是也可以产生破坏力,要是对别的事物也可以产生破坏力,那我岂不是多了一样必杀的绝技。想到这儿我忍不住要再试一试了,我尝试着复原刚才那个奇异的变化,目标就是我眼前铺在地上的大青石,我试了一次又一次,可惜每一次都是失败告终,直到我尝试到了第一百次的时候,那种奇异的变化又出现了,骤然射出的视觉直线直接击穿了我眼前的大青石,深入到了地下。
我趴到地上,仔仔细细的检查过之后,终于确认了这一条直线的杀伤力,视觉直线在大青石上穿出了一条牛毛一样的洞。我忍不住内心的狂喜,又尝试着用这条视觉直线去穿刺殿内的柱子,同样也获得了成功,在做过多种尝试之后,我总结出来一点经验,这条直线可以穿透任何物质,急速射出和缓慢推进产生的效果也不相同,急速射出就会产生一条极细的孔同时产生伤害,缓慢推进则可以控制伤害的程度甚至不造成伤害,而且也看不到这条细孔。
因为穿越物品的不同,视觉里感受到的思维和感受也不同,一般性认为没有生命的物质,基本上感受不到任何的思维和感受,但是当这条直线穿越过有生命的物体,哪怕是一只苍蝇也可以感受到苍蝇的思维和感受,这个发现让我觉得世界很神奇,限制于大殿里的物品我做不了太多的实验,我想有机会我一定会把各种物品都实验一下。
唯一遗憾的是这条视觉直线作用的距离很短,只有在五米之内才有效,射的远了就会自动变成普通的视觉。再一个就是极为的消耗内家真气,做了许多实验之后,我觉得自身的真气都快耗尽了!我只好冥目打坐,恢复自身的真气,在这个过程里我又有了新的发现,我上丹田里的那根针状物了许多,到了此时我才明白,我的视觉之所以产生了这种奇异的变化都是因为这根针状物造成的。
不过也有可喜的地方,那就是当我的内家真气恢复了之后,那个针状物也跟着恢复了。由此也就产生了一个微的循环,首先我要勤奋练功,增加自己的内家家真气,然后用内家真气滋养那根针状物,针状物保持在正常状态,我就随时可以用出视觉直线这个杀手。把这一切都弄清楚了之后,我真的很高兴,虽然有了这种特异的变化但是不代表我破解了三煞加身,却可以做很多的事,别的不说杀人于无形已经是菜一碟了,或许还有别的用处可以开发。
我精神愉悦的结束了晚课,熄灭了大殿的灯,我在观前观后转了一圈,查看了所有的门户,这才转回我住的耳房。
回到屋里,鱼儿已经睡着了,这孩子折腾了一天,应该是很累了。我走过去给她盖了盖被,发现这孩子虽然睡着了,眼角还有些泪花。我十分理解这孩子的感受,我六岁时被拐到省城的时候,表现得还不如鱼儿。胖墩儿叹了口气说:“难为这孩子了!这么点儿的年纪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我也轻声叹了口气说:“人同命不同,我也是觉得这孩子跟咱们俩命运差不多,我才强出头把她要了过来,可是我又担心,像她这样的年纪正应该在父母的怀抱里撒娇,享受父母给予他的亲情,这一点上我这个大哥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还有未来的生存和教育,这都是问题!”
胖墩儿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然后他才说:“人首先得活下去,在那个环境中,很难让人相信她能健康的活下去,有咱们俩呢!怎么也饿不死她,至于剩下的事慢慢再想办法,以前的时候我对你并不怎么服气,但是今天你站出来做的这件事儿,让我真正的服气了,打心眼儿里我认了你这个大哥了,以后咱们两兄弟联手,一定会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的。”
我伸出手和胖墩儿轻轻的击了一下掌:“那咱们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